伏浣溪站在一旁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美丽的脸颊上也露出了可爱的梨涡。
“好久没看到如此放松的苏公了~”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很难想象,坐在栅栏上与热情的蒙古族人谈笑风生的这个少年,他刚刚在一场生死攸关的大战中失去了心脏。
聊着聊着,苏烟把手伸进牛圈,正好拍了拍一头母牛的屁股。
“大哥,素问努尔多斯的奶牛能挤出东方大陆上最醇香的牛奶,可否让小弟尝尝鲜?”
牧场主为人热情,求之不得,于是带着苏烟和伏浣溪来到了蒙古包里。
“这是内人刚挤好的牛奶,既然你们不远数里来到这儿,我自当尽地主之谊。你们先在这等候一下……”
说完,牧场主人便叫上两个孩子和妻子忙活起来。
很快,被生牛乳被煮沸起来,奶香充斥了正间屋子。
等了许久,牧场主人端上了热腾腾的牛奶,甚至还有几碟精致的奶制品,伏浣溪这种女孩对甜食有些特殊的情感,于是她随手拿起一笑小块奶酪咬了下去,甜而不腻,吃完后更是口齿留香。
因为蒙古族人是一个相对封闭的群体,他们从来不离开大草原,虽然谈不上与世隔绝,但生活上是自给自足,丰衣足食。
所以当这些油香浓郁的奶制品没有登上流转的“生意”场时,它们便保持了天然和淳厚,甚至来此游玩的朋友,还能在包含族人热情的特色食物上品出这里淳朴而厚道的民风。这可是城镇和郡县里所没有的东西。
一杯热奶下肚,接近一天没有吃食的苏烟不仅没有贪杯,甚至连其他美味的奶制品都没有碰。
“努尔多斯的牛奶果然名不虚传!”
随后,苏烟用良好的口才猛夸牧场主一家人,然而时间飞快,夕阳洒在翠绿里,苏烟右手牵着伏浣溪,左手拎着精装的奶瓶,道谢后,便往回走去。
回到落脚的蒙古包后,发现大家已经开始准备晚宴了。
收留苏烟两人的是一个大家族,家丁兴旺,估计今晚的晚宴会是一场梦幻的狂欢。
苏烟和伏浣溪先回到了蒙古包里,坐在角落,苏烟将打了一个响指,只见黄泉之火一闪而过,铁架下的木柴堆顿时冒出点点火星,随后徐徐燃烧起来。
伏浣溪还是很惊讶,虽然在苏烟与荒秀大战时,她已经见过苏烟展现出比这更惊骇世俗的能力,但作为水神神裔,能打个响指就点燃木柴,实在是空前绝后。
待水煮沸,苏烟从口袋里拿出小袋茶叶,将其撒了进去。
“浣溪,爱茶之人,爱的是什么?”
伏浣溪瞬间回答着突如其来的问题:“煮一壶滚烫,沏一盅清雅,观一杯深浅,闻一缕清香,品四季韵味,得片刻心素清雅、举止潇洒。品茶之味,悟茶之道,就是要用雅性去品,要用心灵去悟。”
“嗯~这就是你们对茶道有研究的人看待茶的眼光。但因为你们这类人在东方大陆上不足两成,所以爱茶的,真正愿意为茶付钱的人也不会很多。很显然,现在饮茶的大多数人都是为了解渴败火,再不济,就是一些实则对茶无感的,而又喜欢卖弄脸面的富豪以茶会友,但这也失去了茶的本身含义。”
“所以,我要对这壶普通的绿茶进行一番改造,让处在不同年龄的人,因真心爱喝而买,因身体受益而慕名前来!”
说完,苏烟用冰气灭掉了火堆,然后把余温尚存的牛奶硬生生倒入了壶中。
奶香混合着茶的清香,填满了屋子,伏浣溪眼前一亮,呆呆地看着一脸笑意的少年,“奶……和茶……奶茶?”
“没错,我要做的,就是奶茶!”
伏浣溪忍不住拿了一个茶杯,小心翼翼斟满,然后不顾滚烫,抿了一口。
绿茶里淡淡的涩,刚刚漫过舌尖,就被牛奶的醇香再次冲击,而苏烟之前又往壶中放过一块冰糖,使得微甜的口感丝滑到了极致。
“苏公,你是怎样想出来的?”
伏浣溪忍不住又给自己倒满了一杯。
苏烟摊摊手,“我在老家的时候,春心苑里的姑娘们为了保持肌肤紧绷光滑,就天天饮用牛奶,而有些胃口小的姑娘,她们总是喝不完老鸨交代的量,于是就让我替她们喝,以此搪塞老鸨的检查。”
说到这里,伏浣溪轻笑道:“我说苏公的皮肤为何白皙水润,原来也是自幼饮用牛奶。”
“哈哈~”苏烟也是一笑,“但如此这样,我也有喝不完的时候,直到有一次,老鸨上来查房时,我正在努力地喝着牛奶,但来不及了,要想瞬间清空奶瓶,就必须倒掉,但倒在哪里不被发现,也是个难题。”
“于是你倒在了茶壶里~哈哈哈~”
伏浣溪拍打着自己的大腿,豪放地笑了起来。
“你笑起来很美~”
看着少年阳光的脸颊,伏浣溪变得大方了许多,也不再脸红和胆怯。
“谢谢~苏公~”
苏烟却突然话锋一转,“但你再仔细品品。”
伏浣溪照做了,过了会,皱了皱眉,“苏公~奶和茶的结合,确实能增加口感的丝滑,让味蕾享受到更多层次的刺激,再加上适宜的糖,老少皆宜却非空话。但……”
“但说无妨~”
“但常人饮了一杯过后,再饮,就会感到油腻,口腔内壁也会变得干燥……”
伏浣溪说了一堆,归根结底,就是油腻的问题。因为茶叶本就是用少许油烘焙出来的,而牛奶本身就腻,所以二者合一……腻上加腻。
但如果加入一些解腻的食材,就会破坏奶茶的口感,得不偿失。
于是苏烟又从口袋里掏出一片黄色的叶子。
“这是~这是水神庙后……”
苏烟朝伏浣溪点头,“对,水神庙后的那片地,是我亲自耕耘的。”
“这种植物浣溪没有见过,看来浣溪是孤陋寡闻了……”
“瞧你说的,这东西内东方是没有的。”
“确切的说,金钱草是我老家特有的植物。”
“而我离开的时候,带走一捧那里的泥土。”
苏烟陷入回忆,悬崖边,共工和小歪等待着自己与家乡告别的画面,历历在目。
“也许是缘分吧……”
“那捧泥土里,有一颗金钱草的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