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小姐听荆明说黄权是被人谋杀的,顿时便呆了,羲皇宫里那小道士亲眼看到黄泉从塔楼上掉下来的,塔楼上也未曾出现过第二人,而道台衙门验尸也认定黄权是跳楼自杀,荆明仅凭一颗小石子就能说明黄权是被谋杀么?
荆明看出了华小姐的疑惑,又道:“大小姐如此聪慧,不妨设想一下,假如一个昏迷的人被人直挺挺的放在七层塔上窄窄的栏杆上面,在他靠内测的背下硌着这一颗尖石子,当他醒来时,会有什么情形发生?”
华小姐听着荆明这样一说,顿时领悟,说道:“他会因为疼痛,自然的往外翻身,接着,就掉了下来,就像是自己跳楼一样!荆先生,你怎么能从一个不起眼的小石子想得到这么深?怎么能有如此疯狂的推测?”言语之间充满了钦佩,随即拿起茶壶,给荆明倒了一杯热茶,道:“先生请喝茶!”
荆明受宠若惊,怯怯的问道:“大小姐如此献殷勤,这茶里不会有泻药吧?”
“咯咯。”
华小姐轻轻掩嘴一笑,淡淡的摇了摇头,媚眼如丝。
“我喝了这茶杯,小姐不会又将这茶杯丢至窗在吧?”荆明又问。
“你这死人,让你喝杯茶怎么那么啰嗦,想喝就喝,不喝就算了!”华小姐杏眼一瞪,将那茶掷在茶几上,转过脸去,懒得理他。
荆明忙拿起茶杯,笑道:“喝,喝,难得华小姐如此善待下人,当然要喝了,即便是杯毒茶,死了也值得。”随即缓缓的吹着查水,仰起头,将一茶慢慢的喝完。
华小姐见他喝了茶,轻道:“你这死人,嘴上时而涂蜜糖,时而似刀剑,真是难以琢磨,若你觉得坐在地上不舒服,便坐上来就是。”说完往一侧靠了靠,留下一大块空座等着荆明。
这妞的变化怎么如此之大?荆明微微思索了一下,慢慢坐了上去,瞥了一眼华小姐,见她的脸犹如朝霞般红艳。
“华小姐天资聪慧,推测得完全正确,现在我们只要询问一下验尸的仵作,问黄权背后是否有这样一个印痕,如果有,便可证实我俩的推测是正确的。我总觉得黄权是因为小木屋而死,这里面的水好像很深!”荆明说道。
“那仵作是道台衙门的,你便可以直接要你的宁小姐去问啊!”华玉冷冷说道。
“你以为我荆明会靠裙带关系么?”荆明不屑的答道。
“你不就是这样的人么?”华小姐轻轻说道,便又陷入了久久的沉思,想不到一向忠心耿耿的黄权会出卖华府的利益,他受谁的指使?又被谁杀人灭口?到底是谁要抢夺藏在小木屋里的东西?不禁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荆明却在马车的摇摇晃晃中又眯上了眼睛,呼呼的打起酣来。
华小姐见此,嘴角轻轻骂了一句:“死人,真是前辈子欠了你的!”便拿出一床薄薄的丝绸被子轻轻盖在他身上,又将他双脚放到座椅上,自己则蜷缩在地上,拿着《女经》看了起来,可面对着荆明的鼾声,哪里还看得进去?
马车又颠簸了一阵,天已经黑了,马车进了广陵城,马上就要到了华府。
“起来了,死猪!”华小姐掀起丝绸被,一脚便踢在他小腿上。
荆明仿似还在做着美梦,被这一踢,马上惊醒了过来,见自己独自睡在了座椅上,华小姐却蜷缩在地上,顿时有些感动,这妞果如华夫人所言,温柔起来让人难以接受啊!忙坐了起来,道:“实在对不起,我太累了,委屈了华小姐!”
“哼,你知道就好,我是看在你破了权叔的案子有功,奖励你的,别想太多!”华小姐淡淡的说道。
“小姐,已经到家了。”秋月在马车外喊道。
华小姐掀开厚厚的棉布帘子,被秋月搀扶着下了马车,便不顾荆明身后的荆明径直往前走去。
荆明露出半个身子,喊道:“秋月妹妹,还有我荆先生呢,怎么不扶一下?我柔弱至此,如何下得了车!”
华小姐和秋月同时噗嗤一笑,华小姐轻轻对秋月道:“莫理那死人!”
荆明无奈,只得从车上跳了下来,追上两人,道:“你们真是不够意思,将我一人丢在马车上。”
秋月笑道:“荆先生,你够了吧,坐了我们小姐的马车,还想要丫鬟搀扶么?说出去也不怕丢了你男人的脸面。”
华小姐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对着两人严肃的说道:“今日同车之事,切切不可说出去,谁如果嚼烂舌根,我便割了他的舌头!”
“是,小姐,秋月不会说的。”秋月道。
荆明邪恶的笑了笑,道:“呵呵,那就得看你的表现了,说不定哪一天,本先生不高兴了,一不小心便传遍了广陵城。”
“你……你这死人,真是恩将仇报!早知你如此下贱,开始便不该怜惜你,让你累死在路上得了!”华小姐跺着脚,娇羞的叫道。
“小姐,你放心吧,荆先生嘴上说说而已,他才舍不得坏了小姐的名声呢!”秋月搀扶着华小姐笑道。
“谁说的?那死人虽才比天高,却品质败坏,难保会拿这事来要挟我!我真是瞎了眼了!”华小姐跺着脚直喊后悔。
荆明则一直嬉笑着,心想,调戏这华家小姐的感觉还真是爽到天了,感觉一日不与她斗几个来回便像少了些什么一样。
张三李四已在府门口接了小姐,荆明想了想,便对着小姐道:“华小姐,你们先回去,我去找些眼线打听一些权哥这两天的行踪。”
“去约会宁小姐么?直说啊,何必打着这样的幌子,你最终还不是要靠着裙带关系?”华小姐不冷不热的讥讽道。
荆明呵呵一笑,戏虐道:“我去找几个灾民朋友而已。”说罢便转身离开华府大门。
华小姐愣了一下,便对着秋月吩咐了几句,跟着荆明走了出去,叫道:“我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