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一只魔法水母[西幻] 第185节
镇国者悬浮在贝利王宫的中央,主殿之顶的位置,短短一两秒的时间一晃而过。
但也仅仅是这一两秒的时间罢了,苏埃里如同反被神境压制一般,所有攻击的威能大幅度下降一瞬,连身周环绕的元素风暴也差点失去控制,就在这时镇国者终于出手!
这是他第一次使用攻击性的手段。
贝利王宫的幻影空间如同崩溃般绽出裂纹,这些裂纹蔓延上王宫的建筑、植物、空气,然后迅速攀上苏埃里巨大但也不好躲避的身躯之上,就像死死缠绕的锁链。
所幸这一两秒的时间并不长。
兽神的神境重新显现过后,苏埃里本不该被神级之下存在伤到的神躯烙印上一道道血色的蜿蜒印记,这些印记到底有何作用莫叶并不想用苏埃里的安危去试一试。
在它们还在潜伏期,未曾激活之前,莫叶果断使用一个愿望从根本上将其抹除:
“苏埃里的躯体时间倒流回三秒之前。”
第225章 时刻(六)
苏埃里的躯体是真真切切的神明之躯。
想要扭转神明之躯的时间, 所需的耗费不谓不大,而与之相对应的,莫叶所获得的经验值也极为丰富。
她粗略估计一番, 觉得再来一两个涉及神明的愿望她的祈愿神格就可以升级为中等神格了, 虽然现在不行。
她现在精神海内存储的信仰之力还剩一半左右,在密塔之主有很大可能免疫或者能够规避她许出的威胁性愿望的情形下,她不得不更加谨慎地观察密塔之主可能会有的空隙, 信仰之力用一点少一点,好钢得用在刀刃上, 现下还是让苏埃里去出力试探吧。
“你没事吧, 苏埃里?”
莫叶在使用愿望解除了苏埃里身上的负面影响后, 有些担忧苏埃里现在的状态,她漂浮着来到他的身旁, 侧过头轻声问到。
巨狼身上是没有半点伤痕的, 但她不觉得躯体非常靠近镇国者的苏埃里没有受到那种莫名其妙的泯灭能力的影响。
还有刚才那短短的一两秒。
他是确确实实被压制住了的。
那完全像是误入了其他神明的神境!
“我没事,不过我已经知道了……”巨狼发出的声音震耳欲聋, 如同威严的雷鸣,他在莫叶降下高度后又挪转了姿势, 将她牢牢护在自己身后,隔绝了敌人的窥视。
“那个人偶的原身曾经抵达过神明的阶层, 他曾短暂登上过神座,持有过神格。”
镇国者曾抵达过神级?
听见苏埃里所说之后, 莫叶一怔。
按照历史记载, 安达米亚斯特曾掀起席卷了整块奥兰大陆的战争,这场延绵上百年的战争将人类之神戈尔德的地上神国分裂成两部分,一部分是旧王所在的克里斯顿,而另一部分便是他亲手建立起的国家贝利。
安达米亚斯特背叛了故国, 背弃了人类的守护神,从而导致了人类之神收回了自己对叛逆者们的眷顾,从那时起体内流淌着王族之血的人类不再受到魔法与神明的青睐。
但现在来看,被埋葬于历史尘埃中的隐秘不似历史书写在明面上的,渎神者的反叛那么简单。安达米亚斯特似乎做过更加亵渎的事情,比如趁着人类之神被困,短暂谋夺了神的权柄什么的。
虽然他很快便失败了。
“所以在他从神座之上跌下去、死掉过后,他遗留下的残骸依旧能够展开神境,虽然不知道那个人类魔法师是如何用一具从历史河流里拉出来的投影具现出神境的……”
巨狼居高临下俯视那具空洞的人偶。
那个曾经将贝利旗帜插进戈尔德的神殿里,差点将他的死敌拉下马的人类,在失败后承受了戈尔德融汇了世界规则是诅咒,被永恒锚定在这个世界虚无缝隙中的人类。
镇国者,是人类最后遗留下的残渣。
“但那确实是神境的一隅,不会有错。”
苏埃里冷酷地移开视线,就算那个人类的曾经再怎么辉煌,现下的他也不过是个死都死不安稳,被活生生拆分掉的失败者。
要不是现在的自己失去了兽神神格,连原本实力的十分之一都发挥不出来,这种人偶的投影连他的一击都扛不住!
安达米亚斯特拥有过神境。
所以他的遗骸,贝利的镇国者也同样拥有他遗留下来的神境,所以镇国者被密塔之主拉出来的投影同样能使用安达米亚斯特的遗产,这是符合逻辑的……个鬼啊!!
“但按常理来说,就算是安达米亚斯特本人来到此地,也不该发挥出这种层度的力量,他已经陨落了不是吗?更何况镇国者只是他的残余,他的身躯化为的人偶,而我们面前的,只是那个人偶的投影罢了……”
这是完全不符合逻辑的谬论。
一个同样失去了神格,只是完全陨落的神明的残留,仅仅只是这个残留的投影,又是如何阻挡还未从兽神神座上坠落,现如今依然能行使兽神权能的兽神苏埃里呢?
莫叶神情凝重地望向对面悬浮着的镇国者投影,他所处的位置正于结界的角落,那种无形的防护墙壁将前方的所有界域都保护得严严实实的,如果想要从他们的后方进行攻击,就只能先解除笼罩于此的结界。
镇国者本人只是具没有意识的空壳,而控制了他投影的密塔之主也没有给敌人讲解自己能力的这种资敌想法,苏埃里就更加不清楚这其中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没用的,要是曾经仍在座上的兽神还有可能击败[真实]……”密塔之主嘴边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就算暂时失去了时间魔法他的姿态也依然从容,仿佛只要镇国者的投影还在这里,他就永远处于不败之地。
他言语中充盈了傲慢之意:
“但现在的兽神,不行!”
“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第三次闪段截然降临。
镇国者在密塔之主的控制下只进行全然的防御,苏埃里无法击破他的防御,大概也不能阻止安达米亚斯特的神经降临。
密塔之主是打着待到安达米亚斯特的神境完全取代了兽神的神境后,再进行全面压制性的攻击,时间越来越紧迫。
再次解除了苏埃里身上新的的负面状态后,莫叶觉得不能再拖下去了,而化为巨狼的苏埃里也同样有了紧迫感。
他停下延绵不绝的攻击,向莫叶说到:
“我要解除神境的限制了――”
是的,此时的兽神神境是被限制了的。
为了限制密塔之主的行动,苏埃里并没有开启神境的全局,仅将战区限制在神境的中心位置,至高之塔的顶层。这里没有外物的影响也没有魔兽的协助,但相对应的,敌人也失去了逃窜的空间。
但在敌人的强度并不如预料之中那般弱小,仅仅只是瓮中捉鳖时,这样的限制型战术就没什么用处了,还不如将神境完全解放让其中存在的大量魔兽前来助阵呢。
“好,争取在下一次安达米亚斯特的神境降临前解决……”莫叶缓缓呼出一口气。
她的眼神暗沉,呈现极度的理性,她不准备再继续观望下去,也不打算再留手了。
“我也会想办法的。”
听见莫叶的话后,苏埃里觉得自己可能办不到,但也不能就这么承认自己的技不如人,神境笼罩于此的结界在他的控制下瞬间解除,外界的血腥味飘了过来。
天空黑了下来,黑压压的鸟群来袭!
地面微微震动,震动的幅度越来越大!
至高之塔是为兽神曾经居住的宫殿,现实中建立在兽之荒原正中央的神殿,虽然现如今大概已经荒废破败了,但在苏埃里的神境中仍保持着最完美崇高的状态。
只要从那天台围墙往下望去,便能看到黑压压的魔兽从至高之塔底部蔓延至遥远的边境,魔兽的数量还在持续增加,跑得最快的几只魔兽竟以令人的状态踏着至高之塔呈现九十度的墙壁飞速奔跑,往上攀登!
在无尽兽群来袭之时,趁着天上的结界终于消失,密塔之主与镇国者的身影飞速升高,这是镇国者的能力之一。
比起在这里受到兽群与兽神的围攻,不如升到天空上躲开地上那群仿佛漫无边际的魔兽,继续拖延时间等待的神境降临。
待到那两个身影飞速离去,连带着遮天蔽日的鸟群也飞翔而去,苏埃里化作的巨狼踩着风暴追去,莫叶注视着他们的背影,并未如苏埃里一般进入这场追击战。
她低下头,望向天台上的四具尸体。
其中一具是被密塔之主果断舍弃掉的本体,她就渡步到这具特殊的尸体面前,蹲下身,她那头蓝色泛着半透明光泽的长发忽然动了起来,化作蓝色的水母触手,缓缓将这具尸体包裹起来,吞噬能力发动。
白茫茫的灰烬漱漱飘落。
“时间的能力啊……”
密塔之主确实是接触到属于时间的规则的,仅仅只是吸收掉这具尸体中残留的时间之力,莫叶便忽然回忆起了以往仿佛忘却的往事,时间的力量是冰冷而不容抗拒的,它会不断冲刷,使你忘掉许多、许多的往事。
她继续将另外三具在密塔之主离去后便暴露出来的分身尸体吞噬,时间规则逐渐在她精神海内留驻,虽然隐隐差了一线,但也足够她理解这个能力到底是如何作用的了。
“需要理解,只要对事物的理解到达某个程度,就能将其的历史投影从时间长河里暂时拉出来收为己用吗?看来密塔之主确实很了解安达米亚斯特……或者镇国者。”
莫叶皱起眉自言自语,又很快舒展开。
“但这个能力也是有限制的。”
不论密塔之主拉出的投影原本实力有多强,都会被他现在所拥有的实力同化,而镇国者看起来虽然发挥出了完全的神明阶级能力,靠的并不是他自己又或者密塔之主,而是规则……一种名为[超脱者]的规则!”
超脱者啊……
唯一之神似乎说过只要她成神的速度再快点,应该能赶上成为超脱者。
莫叶在密塔之主原本的本体上吞噬得到了一缕超脱者的气息,这股微渺的气息与镇国者给她的感觉是一模一样的。甚至这个世界上,还有另外一个存在也是拥有这种特殊的、凌驾于规则之上的气息。
隐秘之子。
那个仿佛并不存在于世的孩子。
或许隐秘之子与镇国者有什么特殊的联系,他们身上都沾染了超脱者的气息,都持有那种凌驾规则、不讲道理的能力,但现在莫叶并没有时间去深究这一点。
顺着超脱者气息中蕴含的微弱信息……
她总算找到解决镇国者投影的方法了!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就结束众神之地篇章了,然而,没有榜单就没有动力更文qaq
希望明天有榜吧,2w字我也可!
端午都过去了呜呜呜……
第226章 时刻(完)
超脱者, 在莫叶的理解中是为超脱世界与世界内诞生的次级神的伟大存在,从生命本质来讲超脱者应当没有实质性的肉体可言,作为精神类生命无限接近于唯一之神的本质。
也就是宇宙生命。
存在方式与隐秘之子的状态惊人相似。
唯一之神想让她成为超脱者的一员, 应该是想让她在成为这个世界唯一的神明之后, 褪去这幅诞生于小世界也同样会被束缚在小世界的水母躯壳,重新回归更高层次的宇宙生命。
对于她来说,成为超脱者是重归本源。
或许, 对唯一之神所在的那个高等位面来说,超脱者这种存在的数量也是有限制的, 毕竟宇宙的重叠是有极限的。
如果赶不上最后那趟升格为超脱者的末班车, 或许莫叶这辈子都只能存在于奥兰大陆世界, 而无法重新回到那片浩瀚无际的星海了。
虽然她也不怎么在乎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