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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节

穿进男频搞基建 封玖 5269 2024-06-29 14:36

  霍延也很久没有主动来东院了。

  冯二笔将他的沉默自动解读为“默认”,第二天一早,伺候完楼喻,就跑去找霍延。

  霍延一身军服,萧萧肃肃。

  “冯大人?”

  冯二笔站在营房中,沉叹一声,满目担忧:“霍统领可曾听过‘慧极必伤’?”

  霍延眉心一紧:“殿下他……”

  慧极必伤是什么意思,他很清楚。

  冯二笔说的是谁,他同样很清楚。

  “霍统领,殿下昨夜一宿未睡,不停地练字静心,我瞧着实在难受。你之前不过按了片刻殿下就睡着了,要不然你今晚再去一次吧。”

  霍延却等不到晚上,他骤然起身往营外走。

  冯二笔连忙跟上他。

  “殿下在何处?”

  “去府衙了。”

  霍延直接策马奔向府衙。

  府衙内堂,楼喻正翻阅沧州那边呈报过来的公文,就听门外衙役来禀:“殿下,霍统领在外求见。”

  楼喻心头一跳,顿了几息,淡下神色道:“让他进来。”

  话音刚落,内堂的门被人推开,霍延玄衣朱带,大步跨进来。

  然后直接关上门。

  楼喻:“……”

  这人怎么回事?气势摆那么足干什么?

  霍延在离桌案一步外停下,极有分寸。

  两人沉默对视半晌,楼喻先败下阵来。

  他假装漫不经心问:“何事?”

  霍延凝视他眼下青色,忽然语出惊人:“请殿下恕我逾越之罪。”

  “……”

  楼喻诧异:“你在说什么?”

  “霍某有罪,但还请殿下顾惜自身。”霍延眸色诚恳,“冯大人说您近日又常常失眠,担心您伤身伤神。”

  楼喻桌案下的手微微握紧。

  “我失眠,为何是你有罪?”

  霍延毫不逃避:“殿下厌我逾越之举,不再让我助您安眠,是我之过。”

  二人皆为心思通透之人,每一个举动背后的深意,彼此都心知肚明。

  是以,楼喻自上次按矫后不再叫霍延,霍延也就极少出现在楼喻面前。

  有些话,不必说出口。

  楼喻被这个直球搞得心绪狂乱,半晌不知该说些什么。

  内堂陷入凝滞又逼仄的沉寂中。

  直到魏思来汇报工作,才将两人从这种诡异的氛围中解救出来。

  霍延没像以前那般避嫌退出,而是站到一旁。

  似乎只要楼喻不开口,他就不会动一般。

  魏思心思玲珑,感受到内堂气氛异常,一点废话都不敢说,快速汇报完工作,忙不迭退出去。

  踏出内堂后,他隐约听到殿下的一声轻叹。

  楼喻望着倔强的霍延,终究是狠不下心:“罢了,今晚你来东院。”

  霍延眉心一松,“谢殿下。”

  巳时初,霍延准时来到东院。

  同上次不一样,他这次依旧穿着白天的军服,眉目疏淡,目光低垂。

  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与上次的意态风流判若两人。

  他虽然才十七岁,浑身上下却已寻不到丝毫稚气。

  十七岁的庆军统领,合该是这般惊才风逸的模样。

  楼喻见过不少出色的人物,却无一人能与霍延比肩。

  他终于下定决心挑开。

  “霍延,我并非怪罪你,我只是精力不济,无暇管顾其它。”

  楼喻要做的事情太多了,这些事情已经占据了他太多太多的时间,耗费了他太多太多的精力。

  他已经没有空闲去谈情说爱。

  如果他只是因为一时新奇,或只是因为那么一点点的心动,就贸贸然答应,那是一种不负责任。

  楼喻的真诚溢于言表。

  霍延听出来了。

  他眉目陡然温和下来,凛冽的气势散去,唯余几分骨子里的倔强。

  “乐只君子,万寿无期。殿下不必在意其它。”

  他只是希望眼前这人,能够长长久久。

  至于其它,不曾奢望。

  少年眸中蕴含着无尽的包容与温柔。

  楼喻凝视他片刻,胸腔陡然涌起一股冲动,不禁笑道:

  “风雨如晦,鸡鸣不已。”

  他投身于风雨飘摇之乱世,庆州城外天昏地暗,鸡犬不宁。

  唯有霍延,能让他安心。

  不论是书中那个冠绝天下的霸主,还是眼前这个惊才绝艳的霍二郎,都给了他奋力一争的勇气。

  霍延惊艳了他的时光。

  这是毋庸置疑的。

  少年世子端坐案后,光风霁月,雅人深致,所言所行虽含蓄,却诚挚无比。

  霍延眸色震颤,惊喜铺天盖地盈满心间。

  他半蹲下来,大着胆子,尝试着覆上楼喻的手,接了他的下半句:

  “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他历经虚幻的繁华荣光,一朝坠落至黑暗不公的浑浊世道中,乍见煌煌如月的楼喻,又怎能不喜?

  二人皆将对方视为浑浊世道中的一颗璀璨明珠。

  楼喻右手回握住他的,微微俯身靠近,抬起左手,替他理了理鬓边碎发,笑意轻浅道: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

  这就是赤裸裸的调戏了。

  霍延俊目生辉,笑答:“今夕何夕,见此良人。”

  楼喻:“……”

  平时没看出来啊,霍二郎说起情话来一套一套的。

  “霍统领,时候不早了。”

  霍延即刻起身:“属下替主公按矫。”

  楼喻乖乖趴到榻上,闭上眼睛。

  屋外庭院静谧,屋内烛火摇曳。

  肩背上的双手温热而有力,仿佛带着无穷无尽的魔力,让楼喻渐渐沉入香甜的梦乡。

  接下来的日子,霍延每晚都会来东院助楼喻入眠。

  两人话虽说开了些,举止却与往常无异,但终究是有些不同了。

  最明显的是,霍延在东院吃饭的次数越来越多。

  正乾三十一年夏,正值汛期。

  绵州、启州境内河流决堤,洪水淹没无数百姓田庄,两州境内哀鸿遍野,百姓十不存一。

  朝廷却已无力赈灾。

  无数难民流向其余各个州府,但大盛境内能够收留难民的州府已经不多了。

  不少州府已经自顾不暇。

  听闻洪灾后,楼喻立刻召集班底,令众人以此为警醒,加固河堤,提前预防洪水泛滥。

  越来越多的灾民跑来庆州,灾民人数已渐渐超过庆州的承载能力。

  楼喻令人引导灾民前往沧州定居。

  战后的沧州地广人稀,经过一番重建,沧州早已焕发生机。

  而这些生机正需要注入更多的劳动力。

  楼喻每日都要处理大量的奏报和公文,但因为有霍延的帮助,他依旧精神奕奕,生龙活虎。

  在他的治理下,庆州与沧州渐渐呈现出盛世繁荣之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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