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的时候他看着辰亦云眼里竟带着几分赞赏,“好,这件事你去办。只要这件事办好了,你和你妈想进辰家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辰亦云眼里闪过一抹光亮,点点头,“谢谢哥,我一定会把事办漂亮的。”
是夜,不易居的人找到了小优告诉她此生真正自由,但不准再提跟左少卿的关系。
同时孤儿院里莫茵贝悄然出门,在巷子口见了一个穿着着黑色风衣的男人。
而夜睿居和不易居的书房里,两个男人竟然在差不多相同的时间点,问了相同的话,“谢秋月的事查的怎么样了?”
夜睿居的书房里西蒙恭敬道,“已经全部查清,只等朱华倩回来,我们放手一击。”
夜睿冷笑,“这件事之后,我要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敢对左小右出手。”
西蒙垂下头,没有说话。
夜睿看着放在桌子那只精致的首饰盒,墨色的琉瞳中华光流转,情绪莫名,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簇新的镶宝石蓝丝绒盒子,沉默良久,目光缓缓地移到西蒙身上,声音是在西蒙看来极为罕见的轻柔,“拿去给靳叔吧。”
没有人比靳叔更知道鱼人泪为什么会凭空消失二十年,更没有人比靳叔更配佣有鱼人泪。
西蒙一怔,木然的脸上挂着陈述不出的感动,“这是夫人的遗物。”
夜睿摆摆手,“送过去吧,让辰亦梵过来。”
话音刚落,辰亦梵的声音在门口响起,一改平时那吊儿郎当的模样,走到夜睿对面的椅子上坐下,“等半天了,才到我。”
夜睿挥了挥手,西蒙拿捧着首饰盒一脸感动的走了出去。
辰亦梵看向夜睿,干净的娃娃脸上带着一抹肃杀,“睿,他们都过来了,我们出手么?”
夜睿看着他眼里那迫不及待的杀气,淡道,“就来了两个人,该来的都没有来。现在出手无异打草惊人。”
辰亦梵脸色一白,放在桌子上的手紧握成拳,眼眸里泪光晃动,“我妈的死就有辰亦勋的份,他敢开y国自己过来,我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夜睿仍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辰亦勋没了倒不是大事,只不过得没得好看点。毕竟辰家是那个女人的亲信,辰亦勋这一代最好用的人。弄旧了辰亦勋可该给她不少好处。”
辰亦梵一愣有些没理解,但是随后立刻明白过来,“你的意思是要我带着我妈留给我的人去假意投靠那个老女人?然后她就不会怪我杀了辰亦勋。”
夜睿今天因为左小右的良好表面心情不错,但是此刻有些恨不得拿起桌边的笔筒砸开辰亦梵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豆腐渣。
“辰亦云!”夜睿揉了揉眉心,第一次对一个男人这么无力。智商有伤不好救。
虽然只是在停车场短短的一撇,夜睿敢肯定,辰亦云要辰亦勋死的想法恐怕比辰亦梵更激烈。不同的是辰亦梵为了替母亲报仇,而辰亦云的眼里却闪着毒蛇般的野心。
“哦!”辰亦梵终于是懂了。原来就是去挑拨离开他们两个。
夜睿将一册文件扔到他面前,挥挥手,“看完这个,计划拟好后给西蒙看看。”
辰亦梵一愣,“你不要看看嘛?西蒙看看就行吗?”有些不可思议地问,“你觉得西蒙比我聪明吗?”
夜睿给了他一个“你以为呢”的眼神,辰亦梵刚刚兴奋起来的心情顿时萎靡了下去,“人家的脑袋可比西蒙的好用多了。”
西蒙把装着鱼人泪的首饰盒交到靳叔手里,“爸爸,少爷让我给你。”
靳叔尚还不知是鱼人泪,只道,“是少爷新入的珠宝要入库吗?我登记一下。”熟练的打开首饰盒的弹簧机关,那闪耀的光线,立刻浸润了他有些浑浊的双眸。
“鱼,鱼人泪?”靳叔颤抖的手抚向那蔚蓝色的主钻石,深海里记忆的外壳被重锤子敲碎,泪如泉涌。靳叔冲西蒙挥挥手。
西蒙立刻明白退出门外,将门上。
他静静地站在门外,听着里面那一阵阵压抑的悲泣,眼眶渐渐有些湿润。
爱情到底是什么样的,可以让父亲义无反顾地放弃家族继承权,放弃本该可以尊贵无双的生活,成为一个管家照顾她的孩子。
靳叔和他不同,他是家族里被放弃的孤儿,本身一无所有被靳叔收为义子,跟着少爷长大,少爷就是他的一切。
西蒙听着那悲伤的哭声,默默地仰了仰头,将眼中的酸涩咽下。
房间里靳叔已经有些苍老却仍然修长的手指一遍又一遍抚摸着那没有温度的蓝宝石,仿佛一夕回到当初他摸着她冰冷的身体再捂再抱再也找不到当初的温度。
“莱茵,是我来晚了,是我来晚了。”当初因一念纠结,等他终于决定放弃一切赶到她身边时,她已经不复初见时的模样。
“靳文,你怎么才来!”已经瘦得不成样子的莱茵像一个孩子坐在楼梯上看着他穿过大厅走向自己。然后好像终于放下心来,伏在他耳朵悄声道,“照顾我的孩子。”
不过隔了一天,他再去看她时,只有血红的浴缸里她冰冷的身体和那面无表情跪在浴缸前的小小孩童。
“我为什么才来,为什么……”年近五十的靳叔跪在地上伏在床边,紧紧地拽着那条鱼人之泪,重复着二十年前的话术,重复着二十年来不断重复的话术,“为什么我才来!”
为什么会纠结着靳家的那一点权钱而虚度了走近她的时间。
西蒙等着眼角泪迹散去,回到房间拿起靳叔交给他的求婚方案向三楼的书房走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刚好遇到走出来的辰亦梵。
辰亦梵想到夜睿竟然说西蒙比自己聪明,一看他立刻心情不好的瞪了他一眼。然而西蒙根本没有看他一上。
西蒙将求婚方案恭恭敬敬地递到夜睿手里,老实交待,“这是父亲做的。”
夜睿嗯了一声,他早就知道。他在等靳叔的方案,在给他一个成全。
夜睿抬手接过方案的时候,扫到西蒙眼里未散的红痕,皱了皱眉,“哭了?”
从小到大西蒙哭的次数加起来都不过三次,没想到这个岁数了还哭。
“父亲在哭。”西蒙木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