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舍得逼你。”轻轻柔柔的一句,淡若不闻。
苏语凝却是听到声了,她闭着眼摸索到谢蕴清怀里,含糊不清地呢哝道:“清清,你身上好凉。”
谢蕴清浅笑道:“定是妧妧睡觉时没有抱着我。”
酥柔的手臂环抱住他,纤软的身子紧贴上他,细腻的脚背则轻柔的摩挲着他的小腿。
“清清不冷……我给你捂捂。”娇哑的尾音渐渐轻了下去,不过片刻,小姑娘就又睡了过去。
谢蕴清抱着她,一颗心早已化成了水。
……
苏语凝在百花园里玩过秋千之后,回到府上说什么也要在倾云轩里搭一个。
就架在了园中那颗玉兰树下,占了谢蕴清以往用来支藤椅躺着小憩的位置。
谢蕴清倒觉得这个位置极妙,他在书房内,开了窗正好可以看见小姑娘坐在秋千上,裙裾翩跹的画面。
苏语凝漫不经心用脚尖点着地,让秋千慢慢悠悠的荡起来,手中还捧了本小册子在看。
也不知看的什么,竟如此着迷,谢蕴清笑着收回了目光。
苏语凝翻着手里的小册子,心里越委屈了起来,表姐都说了,成了亲就该如此,为什么清清就不与她这样。
她抬头朝书房内看了看,抱着小册从秋千上跳了下来。
听得动静,谢蕴清放下了手里的信,朝苏语凝伸手,一个施力就将她拉入了怀中,笑问道:“怎么不玩了?”
“清清,我有问题问你。”她将怀里的小册子捧了出来,一脸严肃。
谢蕴清不由得笑了出来,看了眼她手中连书名都没有的小册子,颔首道:“嗯,想问什么?”
苏语凝翻开一页,点着上面的人问:“我们何时才能这样。”
她说着又翻了两页纸,“你上回说再等等,都等了好久了。”
小姑娘还在继续翻着书页,眼底的委屈都快溢出来了,而谢蕴清唇畔的笑意就这么生生的僵住,脸上的神情是从来没有过的莫测。
他如何能想到让小姑娘看得津津有味的竟然是避火图,而此刻她白嫩嫩的小手还点在画中纠缠的二人身上。
谢蕴清抽出她手中的小册子合上,推到了桌角。
见册子被他拿走,苏语凝忙伸手去够,嘴里嘟囔道:“这是我的。”
谢蕴清按着她的腰,绵软的身子还在他怀里不安分的乱动,隔着布料蹭在他身上,生生要逼出他的火来。
谢蕴清咬牙道:“我知道是你的。”
“那你还我。”苏语凝朝他摊手。
谢蕴清无奈地按了按额角,他要是不还给她,小姑娘恐怕能哭给他看。
他伸手将册子拿了回来,苏语凝一把抢过抱在胸前,护的紧。
清清不与她洞房花烛不说,现在还要抢她的小册子,苏语凝越想越委屈,嘴都噘了起来。
谢蕴清看着心都软了,轻吻住她娇盈盈的唇瓣,哄慰道:“怎么还委屈上了,不抢你的。”
苏语凝不理他。
谢蕴清问:“是岳母给妧妧这册子的?”
苏语凝抿着嘴摇头,“是我捡到的。”
“捡到的?”谢蕴清微拧起眉心,“仔细说说。”
苏语凝将那天夜里叶柔来找自己的事讲给了他听。
谢蕴清大概知道了,竟然是这么一出乌龙。
“该你说了,为什么不与我洞房花烛。”苏语凝抓着他的手臂轻摇。
出嫁前染的指甲已经褪干净了,十指娇莹如珍珠,直晃的他心神不宁。
一听她这么说,谢蕴清就知道必然又是叶娇再乱教她的小姑娘了。
苏语凝歪头看着他,“可是因为你不懂?我教你。”
谢蕴清扶了扶额,简直快被她的大言不惭给逗笑了。
看着苏语凝认真的目光,谢蕴清只能哄道:“是不太懂。”他捏住她的手揉弄了几下,将她的指尖贴在自己唇上,哑声道:“妧妧莫急,等日后慢慢教我,将这上头的一一试一遍也无妨。”
“为什么不是现在。”苏语凝问他。
谢蕴清沉吟了半晌才道:“是我还没有准备好。”
苏语凝眨了眨眼,问他:“你可是害羞了?”
二姐姐那时偷偷藏小册子被她发现也害羞了。
谢蕴清只得点头。
苏语凝忽然凑过去亲了亲他的脸,“清清别害羞,表姐说了,敦伦之礼,天地存焉。”
谢蕴清看着她清澈透亮的眸眼,一本正经的与他说着夫妻敦伦的模样,实在忍不住笑了出声。
“不许笑”苏语凝瞪他,“你看,这把椅子我们也有。”
她手指着一旁的藤椅,而书上画着的是一把有异曲同工之妙的逍遥椅。
谢蕴清点点头,眸光暗了些许。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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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2章
五更天刚过, 天将要亮,前院静谧无声,后院的下人则都陆续起身烧水备膳了。
东边的厢房里, 玉怜坐在床上拿着靶镜在照, 即使如今做了丫鬟她也不忘每日妆扮自己, 合身的衣裳被她特意改小了一些, 显得胸前的鼓鼓囊囊,却又半点不露。
琉梦笑她:“你干脆在将衣裳扯个口子出来,那多勾人啊”
玉怜透过镜子斜了她一眼,“亏你还是从明月楼出来的, 撩人心怀的事你不懂?一眼看到了头, 可就没意思了。”
琉梦嗤笑了一声,叠好被子走了出去。
玉怜拿出香膏抹在了手腕耳后, 她用的是明月楼里特有的梨花香,香气清幽淡雅,再带上白玉的耳珰,玉怜满意的照着镜子,可不比少夫人还要楚楚动人上几分。
玉怜守在回廊之下, 见有婢女打了洗漱的热水过来, 忙上前接过去, 笑着道:“让我来吧, 姐姐去休息就是了。”
“这可不行。”
那婢女说着就要将拿水盆拿回来,玉怜看似松手时则暗用了巧劲, 稍往前一送, 溅出的水就浇在了对方手上。
盆里是还没有兑凉的滚水, 烫的那婢女当即就呼痛松了手。
玉怜吓得惊呼, 满怀歉意道:“这可如何是好, 都怪我太不小心了,姐姐快去用凉水泡着,不然该起泡了。”
手背上火烧火燎的疼,婢子抽气道:“那你替我将水送进去。”
“是。”玉怜面露忧色,端着水盆进了正屋。
她在厅中驻足,咬唇朝侧室看去,门帘垂着,看不见里头的情形。
听到有动静传来,玉怜急忙收回目光,端着盆去了净室。
她弯腰从桶里舀起凉水往盆中添,听到身后有人挑帘进来,回身屈膝道:“少爷请洗漱。”
谢蕴清仅穿了中衣,腰间的系带半松半系,因为刚睡醒的缘故,神色还有些倦懒和散漫,玉怜只敢看了一眼就垂下了目光,脸颊却慢慢红了。
原来在清冷出尘的皮囊下,竟还有这样风流惑人的一面,玉怜心跳得愈发快了起来,她将头垂的更低,好让自己的纤细脖颈露出来。
谢蕴清却连眼梢都没有分给她一丝,洗漱罢,径自走到椸架前穿衣。
玉怜见状上前道:“奴婢伺候少爷更衣。”
谢蕴清略一垂眼,面无表情地睥着她。
玉怜捏着他衣袍的系带,略抬起头,正撞见他清冷的眉眼,心头一颤,犹如一只受惊的兔子,咬唇低下了头,继续替他穿衣,双手则有意无意的隔着衣衫去触碰他,甚至用指尖划过他的腰侧。
“可签卖身契了?”谢蕴清忽然问道。
玉怜一喜,又不敢表现出来,只羞赧地点了点头。
谢蕴清淡道:“既然如此,自己去夏云那里领二十板。”
玉怜还没从欣喜中回神过来就直接呆愣住了,等反应过来,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惊慌失措道:“不知奴婢犯了什么错,少爷要责罚奴婢。”
二十板打在身上,岂不是要她半条命,玉怜脸上已经没有了血色。
谢蕴清脱掉外袍扔在她脚边,语气凉薄,“不守规矩,妄图勾引主子,打你二十板,不冤。”
玉怜已经悔的肠子都青了,她连连磕头求饶,哭得梨花带雨。
谢蕴清丝毫不为所动,只道:“吵醒了夫人就不止是二十板了,既然签了卖身契,那即便是打死了……”
玉怜瘫坐在地上狠狠地打了寒颤,惊骇着瞪了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俊逸斯文的男人,不相信这样的话会是从他嘴里说出来。
谢蕴清看也不看她,冷漠的从她身侧走过。
而另一头,苏语凝已经醒了,正盘膝坐在拔步床上,垂着眼,小脸上堆满了失落。
谢蕴清挑帘进来,微微一愣,以为她是被刚才的动静吵醒了,想起自己刚才说的话,他几不可见的皱起了眉。
苏语凝只当进来的月儿,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直到人就站在了自己面前,她才起头,见到是谢蕴清,眼睛立马亮了起来,道:“我以为你已经走了。”
已经是四月了,昨夜谢承就交待了谢蕴清今日起要去粮行管事。
苏语凝睁开眼睛看见他不在,还以为他一声不吭就走了。
“是该要走了。”谢蕴清笑道,“天色还早,妧妧再睡一会。”
苏语凝直起身子箍住了他的脖子,谢蕴清配合着弯下腰,“舍不得我了?”
苏语凝蹭了蹭他的脸,哼哼唧唧的嗯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