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山此峰本无姓名,峰顶二十丈见方,南面立着四块丈许的青石,唯一的特点就是险。
山高如云,奇绝无比,了无人烟,这也是将比武地点定在此处的原因。
比武并没有什么章程,并不像后世那样,弄什么六进五、半决赛之类的,复活赛就更别提了。
这里的规则简单粗暴!
就是打,打服了为止,打不服就接着打,都是天之骄子,没人会耍赖,因此没有让人上来见证。
天下第一要是无法把其他人全部打服,别人是不会承认的。
六个人,每个人都是对手,在这个时候即使是关系再好也不会留手的,这是对别人的尊重,也是对自己的尊重。
现场的气氛无比的凝重,谁都不敢先动手,害怕受到所有人的打击。
因此,出手的选择非常之慎重。
皓阳当空,欧阳锋失了耐心,他左手攥着灵蛇杖,眼神游移着。
突然,右脚一踢杖尾,杖首向着王学斌打去。
其他人他不了解,王学斌名声最大,因此他打算先试探一下王学斌的成色。
王学斌听到风声,没有后退,斜跨一步,使出了八卦掌步伐。
按说,对付这种长兵器最好的方式就是近身短打。
凡事总有例外,像欧阳锋这样的毒道大家就是例外。
王学斌与欧阳锋率先动起了手,黄药师见自己的目标被抢了,便挑了王重阳这个名声颇大的对手。
洪七与段智兴也不在闲着,打成了一团。
没有人愿意以多攻少,除非一个打不过。
最先动手的欧阳锋也是最先支持不住的。
欧阳锋的功夫异于中原,杖法指东打西,神出鬼没。
可惜偏偏遇见了王学斌,西域的功夫他可是熟悉的很!
他熟悉了,欧阳锋可就憋屈了!
王学斌一拳轰出,打在了欧阳锋的破绽所在。
他避之不及,用灵蛇杖生受了王学斌一拳。
锵!
拳杖相交之处竟传来金铁交击只声。
王学斌的拳势大力沉,欧阳锋根本无法抵挡。
力道从杖身传递到手腕,手里顿时把持不住,灵蛇杖一下砸中了他的胸口。
连人带杖飞出二十来米,撞在了青石上,口中喷出一口淤血,难以起身。
他趴在地上,震惊的看着王学斌问道:
“你...你是如何看破我的路数的?”
王学斌没有收势,径直答道:
“山中老人的功夫你还没学到家!”
欧阳锋他兄长是明教前任法王,除了嫡传蛤蟆功以外,其他功法均是学自明教。
而王学斌恰恰是最了解明教武功路数的人了,毕竟刻有山中老人功法的圣火令,还在他手里。
王学斌渐渐兴奋起来,看着打成一团的洪七和王重阳等人,直接冲了上去。
只见他气势全开,一拳轰出,筋骨齐鸣。
一声炸响伴随着滔天威势压向了正在打斗得四人。
这气势震得四人大惊失色。
任谁都想不到,平时文质彬彬的王学斌动起手来竟有这般威力。
轰隆!
一拳带着四溢的拳风,砸向了洪七。
拳掌相交之间,传来一声惊天轰鸣。
降龙十八掌是至刚的掌法,但王学斌的拳丝毫不弱。
他以刚对刚,连轰了一十七拳。
洪七连退了一十七步。
“哈哈!降龙十八掌?不差!”
王学斌豪迈的笑着,前跨半步,脚下在山石间印下了深深的脚印。
力从地起,以腰带背,以背带肩,以肩带肘,一拳崩出,竟有石破天惊之像。
洪七避无可避,全力打出一招神龙摆尾。
这是降龙十八掌的最后一式,也是威力最盛的一式。
降龙掌的奥义在于打七分留三分,这样才能长久,但是现在的洪七已然顾不得那么多了。
凝集全身的劲道,全力一掌轰出。
啪!
一声炸响,洪七也飞了出去,瘫软在地上,无力再战。
反观王学斌,连战两人,却还是神气完足的模样。
回身看了看呆立的三位,笑着说道:
“一起来吧,我要打三个!”
说完不待他们反驳,冲了上去。
王重阳的功力当真不浅。
向前一跃,人在空中化成一道虚影,呼啸间,分出三道剑光,直刺王学斌周身大穴。
王学斌神情说不出的喜悦,似乎并未将王重阳放在眼里。
他身子一转,人就不见了踪影。
王重阳的剑也刺到了空处!
“黄兄小心!”
黄药师耳边突然传来段智兴的吼声。
突然,他汗毛炸立,整个人向前窜去,身子空中一转,面向王学斌,持箫警立。
不仅黄药师毛骨悚然,一旁的段智兴也心胆俱寒,他的反应根本跟不上王学斌的动作。
王学斌瞥了段智兴一眼,没有在意,右手一甩,出现一把黑色的扇子,他单手持扇,看着三人。
“我来了!”
话音刚落,人又变成一团虚影,围绕着三人游走起来。
三人合力与王学斌以快打快,电光火石之间,已过了十数招。
突然间,王重阳剑身一抖,打散了一团气劲,一旁段智兴见此,震惊的喊道:
“一阳指?你竟然会一阳指!”
这门功夫他练了二十年,闭着眼都能认出来。
王学斌闻言飘落在一旁的青石上,看着惊讶的三人说道:
“明教镇教神功,乾坤大挪移,请赐教!”
说完又飞身战作一团。
躺在地上的洪七与欧阳锋看着打成一团的众人,额头上不住地冒冷汗。
黄药师与段智兴的招式他们还能看清,王重阳与王学斌的招式,他们就真的无能为力了。
想到刚才与他们交手的王学斌有这般速度,心里不住的后怕,若是王学斌速度全开的话,生死可就由不得他俩了。
思绪间,又飞来了两个身影,不是别人,正是黄药师与段智兴,看他二人僵硬的身躯,显然是被点了穴道。
场上,王学斌与王重阳相对而立,王学斌看着持剑警戒的王重阳说道:
“王真人,就剩你我二人了,怎么?用不用休息片刻?”
王重阳摇摇头,反问道:
“莫不是观澜累了?不如你先歇息一番,待到休息够了,咱们再战!”
王学斌闻言笑笑:
“既然真人不领情,那就恕在下失礼了!”
说完,收起扇子,轻飘飘的打出一拳。
二人皆是先天修为,神气内敛,交手的声威并不大。
但无论是地上纵横的剑痕还是碎成齑粉的青石,都昭示着二人招式的不同寻常。
王重阳剑法古朴大气,一招一式,清晰分明。
王学斌拳法圆融沉稳,迎来送往,随曲就伸。
到了他们这个境界,招式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真正比拼的是底蕴、是眼界、是胸怀、更是毅力!
二人从日中斗到了日落,又从黄昏斗到了破晓。
一旁的四人已经缓过劲来,但是没有人去插手他俩的战斗,而是在一旁如醉如痴的看着。
二人不住地交击着,身上都冒出阵阵白烟,这是真炁运到极致,汗水蒸腾所致,此时已经到达了比拼毅力的时刻。
“观澜,你我份数同宗,为何不能共同努力,将祖师基业发扬光大?何必要为师叔平添诸多障碍?”
王重阳是真的不解,他不了解王学斌的想法,他没有见过后世那个国运昌隆的世界,也无法理解王学斌的所作所为。
二人身形未停,周身弥漫着各自的气韵。
王重阳周身一派清虚之气,显然道法已臻至绝顶了。
在王学斌身边弥漫的却是一派星火燎原的气魄。
“道不同,不相与谋,我汉人羸弱,国道不昌,周边群狼环伺,时有倾覆之危!你让我跟你去传道?”
王重阳闻言沉默了随即说道:
“贫道也曾想匡扶汉室,挽天擎于未倒,但是宋廷昏庸,实在难以为继呀,你若行事,宋廷会与金国一道迫害与你,何苦呢?”
王学斌不屑地笑了笑:
“宋廷无道便推翻宋廷,金国迫害便霍乱金国,王某为的是我华夏一族,又不是为一家一姓之天下!”
王重阳惊骇道:
“你想造反?”
王学斌坚定道:
“这是革命!”
“你意在帝位?”
“我无心权柄!”
“你不怕众口铄金?”
“王某行事,何惧他人置喙!”
王重阳看着王学斌,周身清虚之气凝于剑尖,形成了三尺剑芒,缓缓刺出。
“你这是祸国殃民!”
王学斌不甘示弱,一身的气魄溶于胸膛,热血翻涌之间打出一拳。
“我为的是汉道永昌!”
锵!
拳剑相交之处,发出一身惊天金鸣。
咔嚓!乒!
紧接着是剑身碎裂的声音。
王学斌竟然用血肉之躯,徒手打断了蕴有真炁的利剑。
王学斌拳势不减,一拳打中王重阳的胸口,将他轰到青石之上。
他呈身的青石立时碎裂,本人也呕出了一口鲜血,无力地瘫倒在地上,他看着王学斌,颤颤巍巍的说道:
“贫道无力阻你,但是,王观澜,你若是错了,天下苍生都会毁在你的手里!”
王学斌静静地伫立在那里,看着破晓的天空说道:
“王真人,我们的华夏不该是这个样子,他聪明、他勤劳、他坚毅、他不屈、我们不该是这个样子!”
太阳像往常一般,露出万道霞光。
“我们不该这样,每一个百姓都有权利去选择他的未来,每一个百姓都应该为他们自己的幸福生活而奋斗!
国家不能剥夺他们选择未来的权利,更不能剥夺他们奋斗的权利!
王某会将选择与奋斗的权利交给百姓自己,由他们来决定自己的未来!
王真人!时代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