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将证书呈上来!”
于正听说道。
一个官差立即将契书递给了于正听。
像张三李四这样的打手是最容易招仇恨的,若是搞不好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他再找不到幕后主使,遭殃的自然是他们。
所以每个打手在接生意时会签上一份契书,虽然上面没有官府的盖章,但大家都是默认契书有效的。
田双儿也没想到这些人居然敢将契书拿出来,这不就等于承认了他们犯的事了嘛!
殊不知,在找到这些打手作证时陆九辰便已经放了话,只要当堂指认田双儿,他们的罪便可以免去。
因此这些打手才敢将契书拿出来的。
“禀大人,我们与田双儿的交易不止这一桩,小的们甘愿认罪,求大人看在我等主动坦白的份上,饶我们不死!”
于正听刚看完那份契书,又听到这话当即大怒:“堂堂悦城,天子脚下竟有如此肮脏的交易,简直是天理难容!
张三,你等且将与田双儿这恶女的交易全都说出来,本官念在你们有悔过之心可以从轻发落!”
“多谢大人!”
张三等人连忙磕头道谢。
一边的田双儿却是被吓瘫了,方兰更是慌得不行。
这些年田双儿做了什么事她清楚得很,不算陆九辰知道的那些都有十七八件,每一件都是足以砍头的大罪。
这要是被捅出来,她们娘儿两还有活路吗?
张三正要说话,却见方兰猛地扑了过来:“闭嘴!
你们这些恶心的贱民,敢诬陷我的双儿,我要杀了你们!”
张三猝不及防被方兰扑倒在地,但她还受着伤,根本没有力气,张三这个八尺高的壮汉一把就将她扔了出去。
两个官差立即上前将方兰摁在地上,田双儿见此连个屁都不敢放,生怕于正听再发落了她。
张三本就对田双儿不满,被方兰这么一撞更是怒从心起,当即大喊道:“说我们是贱民,你们两个又好到哪儿去!
仗着你那死去的丈夫对王爷的那点恩情就因为自己山鸡变凤凰了吗?
我呸!
你们娘儿俩比我们要下贱百倍!
全归元的百姓都知道王爷心里只有王妃娘娘一个人,偏偏你们娘儿俩跟个糊涂蛋似的。
还有你,田双儿,你自诩美貌无双,可在老子看来,你比坨狗屎还臭,连王妃娘娘一根头发丝都比不过!”
痛骂过后,张三又看向于正听道:“大人,请您让师爷记好了。
去年一月份,田双儿因为王爷施舍了几两银子给一个女乞丐便买我们兄弟将那女乞丐活活烧死了。
三月份,陈御史家的千金在街上多看了王爷几眼,田双儿便让我们深夜潜入御史家,在陈小姐房间里放了十几条蛇,将陈小姐吓得足足病了三个月才好。
还有七月份东街头卖糯米鸡的于阿爹家失火,于姑娘差点葬身火场,十月份赵老爷家千金坠河……这些事情通通都是田双儿所做的!”
陆九辰只知道田双儿蛮横阴险,却不知她胆子竟有那么大,连各个官员家的千金都敢动。
之前陆九辰因为穆清也没有心思多理会旁的事,也间接纵容了田双儿狐假虎威。
如今听到张三将这些事通通说出来,陆九辰心中的惊讶不比其他人少。
穆清更是没想到这对母女竟做出那么多恶事,对田双儿的痛恨也达到了顶峰。
这样的人让她做药人都是便宜她了!
罪行被揭露,任凭田双儿如何辩驳都没有人会相信她了。
于正听气得胡子都吹得老高了,当即惊堂木一拍厉声道:“大胆田双儿,竟犯下诸多恶事,本官今日不治你死罪,如何对得起被你荼毒的黎民百姓!”
田双儿蓦地瘫倒在地,继而将求助的眼神看向陆九辰:“王爷,王爷救救我!
王爷,我真的错了,求您救救我!”
田双儿爬向陆九辰的脚边,陆九辰怒极,直接一脚将她踹开了:“田双儿,你父亲为救这黎民百姓于战场厮杀,拼尽性命换来这盛世。
你身为他的女儿,却利用他的死鱼肉百姓,罔顾人命,你根本不配做他的女儿!”
陆九辰的话如同重锤砸在田双儿心里,惨白的脸色上忽然浮现一抹张狂的笑容:“哈哈……哈哈哈……陆九辰,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我变成这样还不是你害的!
我杀的那些人你敢说你全然不知道吗?
你知道我犯的罪行,却依然包庇我,你又比我高尚到哪儿去!”
田双儿自知死罪难逃,干脆破罐子破摔了,说的话几乎也没过脑子。
陆九辰紧紧握着拳头,穆清有些担忧地看着陆九辰:“王爷,这不关你的事!”
陆九辰缓缓闭上双眸,再次睁开时眼中满是冷意。
“田双儿,你知道为何你犯下滔天大罪本王却依旧没有杀你吗?”
田双儿冷笑一声:“无非就是因为爹爹是为你而死,你心有愧疚罢了!”
“不!”
陆九辰严肃地开口:“不仅是因为这个,更是因为本王所知道你杀的那些人是该杀之人!”
“什么?”
田双儿愣愣地看着陆九辰。
“你父亲的确是为救本王而死,本王也答应过会好好照顾她的妻女,但这并不代表本王会无限地容忍你的恶行!
本王可没你想的那么好心,会随便施舍银钱给乞丐。
去年归元并无灾害,皇上励精图治,百姓安居乐业,悦城又怎会出现乞丐,你就没想过其中缘由吗?”
听到这话,田双儿才终于反应过来:“那个乞丐是……”“科云部派过来的细作,本王施舍银钱不过是刺探她的目的罢了!”
陆九辰冷声道。
“还有在怡红院的那个舞女,也是妄图刺杀王爷的凶手。
王爷还没动手,没想到她就被你下毒害死了!”
凌一冷笑道。
这下田双儿才终于反应过来,陆九辰饶她不死根本不是因为对她有情,也不是因为她父亲。
仅仅是因为他所知道的两桩人命案的死者都是该死之人罢了。
事到如今,田双儿才总算明白过来,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所以大错都已经铸成,再无挽回的余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