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0)
他顿了顿,面色有些严肃:你觉得它是吗?
不。郎毅想也不想,张口就答:装神弄鬼罢了。
葛子明笑了:我也觉得!装的倒挺像那么回事,可装来装去,装不出菩萨的慈悲心肠。
但葛子明话锋一转:他能装的这么成功,连我的驱邪符都无可奈何,证明它的实力已经远超一般的邪祟,不是我们能应付的了。
郎毅认同葛子明这句话,但他还有个疑问:昨天,它为什么突然停下?
昨日的局面已然是一边倒的败局,郎毅和葛子明都无法阻止对方,那高速旋转着的如意轮切割开郎毅挡在身前的风墙,差一点就将郎毅也切成两半,郎毅死了,陈平自然也无法幸免。
就差那么一点,可就在这最后关头,那假冒观音的东西即将得逞之际,那无往不胜的如意轮突然停滞在了半空。
葛子明摊手:我也不知道,我那时候刚好从昏厥中醒来,一看屋内的情形,看你那满身血,心说不得了了,也顾不得其他,直接拿了张三味火符,将画给烧了。
说来也怪,我之前偷偷摸过去试图将画一刀两断的时候,只感觉砍上了什么坚硬的铁块,根本斩不开对方,我自己也被那观音一掌给拍飞了,我最后用的火符它倒是挡也不挡,就这么不挣扎不反抗的被烧了。葛子明琢磨着:应该不是我把它赶走的,是它自己跑了。
为什么?郎毅蹙着眉,胜局已定,为什么对方要在最后关头离开呢?
搞不懂,可能它临时有事吧。葛子明随口瞎猜:对了,我们把这事上报给鲁局或者其他区级主任吧,这事非得他们亲自出马才能摆平了。
郎毅没反对,只说:我记得鲁局好像正在川渝那一带出差,东北区和西北区那边好像也出了点乱子,这两个大区的区主任正在处理,还有华东西南,以及咱们中南区的区主任,他们好像也都各自有事。
没错。葛子明点点头:这些领导可都是大忙人,要不是他们那么忙,我们这回出那么大的事,神血狴犴和魔物重现人间,他们能不亲自过来看看?还不是腾不出手吗。
那我们上报的话,他们多久能来?
这个说不准了,葛子明估摸着:起码得下个月了。
所以,在他们来的期间,我们只能放任着这个东西为非作歹,杀人放火,我们这些特调局的成员只能干瞪眼。郎毅陈述着事实。
葛子明摸摸后脑勺,也觉得就这么等着不太合适,但他也不知道怎么办,他们两个没伤的时候都没打过对方,现在两个伤员再去找对方,不是白白送死吗?
你说怎么办?他问。
我们可以再去试试,不等葛子明说话,郎毅就紧接着补了一句:带一个外援。
外援?葛子明一愣,心说哪来的外援?
他们分局人不少,但就如他之前跟陈平说的那样,如果他和郎毅两人摆不平的事,把分局其他人都叫上也没用。
他的疑惑在跟郎毅对上视线时,突然得到一丝灵感:你是说关凛?
神血狴犴,这个种族的强横是写在史书上的,最强的族员甚至击退过天魔王,虽然不知道关凛在他们族内的实力排行如何,但他确实已经比现世的绝大部分妖怪人类要强了。
如果他肯出手帮忙的话,他们或许确实有跟那假观音再战一次的实力。
但问题是
他会帮忙吗?葛子明面露愁容。
他跟关凛相处不多,但他也感觉关凛的脾气似乎不太好,凶凶的,一看就不是那种好说话的猫咪。
会的。郎毅答的斩钉截铁:只要他是真正的神血狴犴,他就不会不管。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六点有两千营养液的加更。
有人要问了:柴老师柴老师,为什么没到两千营养液你就加了?
柴老师说:因为我帮你们贷款了,记得还,不然我就
把猫猫抱出来,让猫猫恶狠狠的说:那我就不跟你们玩了!
第44章
早上七点,虽然凌晨三四点才睡,今天也不需要早起开店,但顾怀山还是照着以往的作息起床。
他起床时特意放轻了手脚,想越过睡在他旁边的关凛,在不惊动对方的情况下,自己悄悄去洗漱。
可即便是在睡梦中,猫科动物也不会完全丧失对外界的感知,几乎就在顾怀山翻身坐起的同一刻,团成一团的关凛也动了动,他抬起脑袋看了一眼。
顾怀山歉意的笑笑:吵到你了。
没事。关凛的语调慵懒又寻常。
倾诉或许真的是治病的良方,将那些压在心底的往事说出来后,他似乎放下了一点,似乎不再那样在意,那样深夜难眠。
他打了个哈欠,继续趴在床上补觉。顾怀山则越过关凛下床,他简单的洗漱了一下,然后揉揉关凛睡觉时依然挺立着的耳朵:我去买点早饭,你要吃什么。
随便。关凛闭着眼睛答,对于顾怀山屡教不改的冒犯举动,他已经懒得去推开对方了。
那我走了,很快回来。顾怀山穿好衣服,准备出门。
关凛懒洋洋的应了一声,他头一直都没抬,眼也没睁,但就在顾怀山将屋门拉开的一瞬,他突然睁开眼看了一眼。
不是因为顾怀山即将外出这件事,而是因为,顾怀山大概走不了了,并且,他大概也睡不下去了。
葛主任?顾怀山惊讶的看着葛子明悬在空中正准备敲门的手,以及叼着一袋子早点正蹲在葛子明旁边的郎二。
你们起了啊?我们来的倒正好,来来来,我们买了点早饭,一起吃。葛子明特热情,一边说一边和郎二不请自来的进了屋。
豆浆油条包子馒头都有,你们想吃什么自己拿。他接过郎二嘴里的早餐袋子,往桌上一摆,人和狗也往桌子旁一坐。
顾怀山也跟着坐下,他关心的问:葛主任伤好了?
没好利索,但也不影响行动。葛子明跟顾怀山说着话,眼神却不住的往仍趴在床上的关凛瞟。
关凛察觉到了,他伏在床上伸了个懒腰,然后下床跳到桌子上,放着一桌的早饭不吃,直入正题道:找我有事?
确实有事!葛子明并不明说,而是先拍了一通马屁:上回十尾魔狐的案子,我们一直被蒙在鼓里,只以为是普通的失踪案,哪晓得后面藏着这么个狡猾的东西。
还得是你英明神武,慧眼如炬,一眼就看出那鲤鱼像是凶手,这案子才能顺利侦破。
关凛面上不为所动,似乎不是那种肤浅的人,但尾巴却在身后得意的晃了晃。
葛子明熟练掌握着怎么通过毛茸茸的耳朵和尾巴辨别对方心情的技能,当即趁热打铁,正准备再说两句,可坐在他旁边,原本正专心吃着早饭的郎二突然出声。
可是,郎二将嘴里的包子咽下去,才说:可是他也没看出是鲤鱼像有问题啊,我们一直以为凶手是白易然那只狐狸呢,是对方自己跳出来我们才发现的。
关凛的尾巴不晃了,他瞪了郎二一眼。
葛子明也立刻用手握住郎二的狗嘴,让郎二物理闭嘴。
失策了。葛子明心道糟糕,他来找关凛帮忙的事没跟郎二说,原以为没什么大不了,谁想到这傻狗会冷不丁的拆他台。
他厚着脸皮,佯装郎二刚刚什么都没说的样子,继续道:反正上一桩案子能够侦破你厥功至伟,眼下我们又碰上一桩疑难案件,不知道能不能劳烦你,再次出手?
观音那桩案子?关凛的语气并不意外。其实看到葛子明今天专程过来,他就猜到了对方的目的。
对,这桩案子情况比较复杂葛子明正准备详细讲讲。
关凛却已经很干脆的拍板:我可以帮忙。
葛子明眼睛一亮,没等他表示感谢,关凛就紧接着来了一句:但是,我有个条件。
我就说没那么简单。葛子明心想。
你说。他示意道。
我想加入特调局。关凛说。
他仔细想过了,过去的已经过去,他总该重新开始的,昨夜的倾述或许就是他真正开始放下,真正跟过去告别的开端,那么一直赖在顾怀山家吃白食也不是长久之计,他还是得自己找点事做的。
可他其实什么也不会,现代社会谋生要的学历技能什么的他都没有,就连身份证,都还没办好。
他唯一擅长的似乎就是打架,而特调局正好就是个需要打架的部门,不能再合适了。
一语落下,桌旁的三人都是一怔。
郎二的反应是欢快的:那我们岂不是同事了!
葛子明的反应是迟疑:这个人事方面不归我管,我需要跟领导汇报一下才能告诉你结果。
顾怀山的反应则是失落,他还是更愿意关凛什么都不做,就做他的猫,被他养着,一天二十四小时都不离开他的视线。
顾怀山的失落表现的比较隐晦,关凛没有注意到,他对着葛子明道:这个事也不急,还是先讲那桩案子,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再去现场?
下午。葛子明说:如果你没问题的话,我们准备下午再去现场看看。
我没问题。关凛答道。
葛子明正准备将事情定下来,郎二就见缝插针的凑过来说:我可以去吗我可以去吗?
葛子明将郎二凑的过近的脑袋拨开:不行,这件事有点危险,局里其他人我都没准备叫上,你也不能去。
郎二的脑袋立刻就垂了下来,本来正准备吃的包子也不想吃了,他从耳朵到尾巴,都写着失落两个字,就跟此刻的顾怀山一样。
关凛是不经意的一瞥,才发现顾怀山已经低着头不出声好久了,也不是在吃早饭,就是一副很失落的样子。
因为什么失落?关凛一怔,他看了看郎二,又看了看顾怀山,思维走近了误区,将两人的失落当成了同一种。
你想去现场吗?他突然问。
顾怀山被问的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是关凛误会了,但他倒也确实想去现场看看。
他并不直接说想,只体贴知趣的笑笑:不太方便吧。
确实不太方便。这是葛子明的答案,他不带郎二去,更不会带顾怀山这么一个没有自保能力的普通人去。
可这不是关凛的答案,关凛也不问葛子明的意见,自己做了主:那下午你跟我一起去。
诶,这个恐怕不葛子明赶紧插话叫停。
没事。关凛打断葛子明:有危险也没事。
他看着顾怀山:我会护着你的。
顾怀山怔住了,他恍惚回到多年前,那个一脸凶相,擦掉他眼角泪痕的手指却很轻的少年,说:以后,我护着你。
他以为他再也没有机会听到关凛对他说这句话了,却未曾想到这奢望会在眼下实现。
他压抑着胸膛里乱跳的节拍,柔和下眉眼,笑着说:好。
喂我说葛子明看着这旁若无人已经做好决定的两人,有些不甘心的插话道:能不能征询下我的意见?
关凛扭过脸,语气很冷酷很任性:你不让他去,那我也不去。
葛子明:
这件事没关凛不行,他除了答应还能怎么办?
行吧葛子明说。
反正那画已经被毁了,那屋子应该已经没什么危险,他只是不太放心才决定去看看。
郎二见葛子明松口了,也再次凑过来,用自己毛茸茸的脑袋蹭着葛子明:也带上我呗。
带上我嘛,带上我嘛。他说话的语气像是狗勾在缠着主人出门遛弯。
深度毛绒控葛子明他试图拒绝,但结果
下午一行人出发时,除了罗波继续留在户籍科上班,其余人全上了车。
虽说用原形时恢复的更快,但在伤了一只前爪的情况下,还是人形更方便走动,所以郎毅又变回了人形,四个人一猫一狗,坐在面包车上,整整齐齐,只除了有个人不太情愿。
陈平扒着车门不肯上车:我不去!那房子我马上就找中介卖了,我说什么也不回去!
葛子明已经劝了他好一会儿了,但是陈平不为所动,上回肯配合都是做了半天思想工作,看在葛子明和郎毅似乎很靠谱的样子上,他才肯松口的。
结果怎么着?这两人一个伤的比一个重,虽说现在不知道吃了什么灵丹妙药恢复的那么快,能跑能跳了,但也一个时不时捂着胸口咳两下,另一个左臂缠着绷带,就剩一只手能用了。
这两个残兵伤员,还敢再去找那观音斗法?他们送死不要紧,陈平绝对不去!
葛子明劝的舌头都干了,一直坐在座位上闭目养神的郎毅睁开眼,突然道:你可以不去。
陈平仍然抱着门不撒手,他将信将疑:真的?
真的。郎毅点点头:但是你要想好,那观音并不是躲在你家里的,他是躲在画里,或者说,它是躲在一切跟观音有关的制品里,画像,吊坠,座像都有可能,那副画已经被烧了,你家里没有危险,但是它盯上了你,它可以通过其他观音制品再次找上你。
跟我们在一起,我们会尽力保证你的安全,你要是非要留下的话,那你的安危,恕我们无法负责了。
陈平被吓的咽了口唾沫,他看了看满满当当看起来人多且安全的车里,又回头看了看空空如也
也不是空空如也,闲着没事来送行的罗波还在呢。
陈平宛如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走上前弯腰握住罗波的双手:我听说你是什么罗主任,也是特调局的是吧?我跟你待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