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谨炎冲下楼梯的气势有如猛虎下山,来势凶凶。
他把常绵的浴袍丢给站在楼梯口的佣人时,说了一句:“把它烧了。”
佣人呆立了一刻钟才回过神来慢慢理解他这句话所蕴含的任务。
此时,二楼有一扇房门开了一条缝,里面一双乌溜溜的眼睛静静观察着一切;另一扇门刚探出一个小男孩的头,又被拉回去紧紧关上门。
承谨别墅要出事了!
这个信息在佣人之间纷纷传开了,传说主人从外面扛了一个女人回家,还把女人的衣服烧了,又传说大厅里来了一个王子般英俊的金发男人,誓要与发怒中的主人对决!
传言最终变成:主人要烧女人,王子要烧房子。
所有的佣人吓得纷纷跑进别墅的花园空地,远远瞅着住宅楼,不敢往前跨一步。
“我的秘书不出租了!”李谨炎一看到翡册就切入正题:“你回去吧!以后都不要再来骚扰她了!”
“如果是别人,我无所谓,但对象是亲爱的常绵小姐,我坚决不同意!”金发想也不想就直接拒绝了。
“我不管组织有什么决定,也不管过去跟你有什么协议,冰块是我的!一直都是!”李谨炎冲到他跟前,挥拳直接砸向金发的脑袋。
翡册扭身轻松避开他,正想爬上楼梯,却被此时移步下楼的一道怡人的风景摄住魂魄。
常绵身穿李谨炎的黑色衬衫,圆下摆长及臀部,突出两条修长的细腿,纤细的腰枝在宽松的衬衫内若隐若现,胸前凸出的浑圆上两颗精致的蓓蕾令人窒息!
她光着脚,缓缓以猫步走下来,每一步都轻微扭动她翘挺的臀部,每一步都完美地展现她S型的身段,每一步都风情万种。
“噢!就让我的生命到此结束吧!在生命最亢奋的时刻死掉,我无怨无悔!”接吻狂紧紧捂着胸口,生怕心脏一个不留神就从胸腔里蹦出来。
常绵原本绷紧了神经,担心这个新上司救不了她,但见到他声情并茂的夸张恭维之后,脸上僵硬的表情马上柔和下来,特别是看到他鼻子下方出现两行红色的液体时,嘴角甚至有上扬的趋势。
李谨炎突然暴吼一声,不知该遮住常绵的身子还是捂住翡册的眼睛。
他看到她笑了!她又笑了!只是对象依然不是他!
“你不许笑!回楼上房间去!”李谨炎一阵风冲上楼梯,壮硕的身躯硬是横在翡册和常绵之间,挡住他们眉目传情。
常绵轻盈扭身绕过李谨炎,在他伸手拉住她之前,她飞身扑向站在大厅的翡册。
“冰块!”吼声再度震撼整个大厅,李谨炎回转身欲扯回常绵,却扑了个空,鼻腔里似乎有两行热液流出来,他赶紧捂住鼻子,张手一看,竟是血!
李谨炎狼猾地捏住鼻子,不敢转身看他们。
翡册早已抱着常绵移步到大厅中央,两个人甚至不顾现场还有一头正在发怒的狮子,四目相对,视线交缠。
翡册不顾人中处的鼻血,含情脉脉对小不里的女人诉衷情:“我是上天派来带你跳出火坑的男人!无论天崩地裂、海沽石烂,你都是非羽集团的秘书,那里的每一个人都喜欢你,每一套办公用具、每一个盆栽都喜欢你,还有最重要的是――我也喜欢你!”
“先带我离开这里!”常绵淡定地回应他的长篇表白,谨慎地注意着来自楼梯方向的危险视线。
翡册惊喜万状,拉起她的手直奔出去。
“慢着!”李谨炎一阵风追出去,在门口捞住常绵的手,用力一扯,“咔吧”一声,似乎某段骨骼脱臼了。
翡册闻声,紧张地回头看,只见常绵脸色发白,眉头交缠。
“接吻狂你再不放手,我不介意卸下她一个手臂!”火山喷发,失去理智了。
翡册赶紧松开手,看着常绵被迫贴向李谨炎的怀里,顿时怒火中烧:“让这样一位美若天仙、柔弱似水的佳人一而再、再而叁地受伤,你简直禽兽不如、罪不可恕!”
刚数落完,翡册双手疾速伸向李谨炎,尽管后者一再退避,却还是被他硬生生地掰开手指,夺走了怀中的女人。
疲惫加上肩膀受伤,常绵早已虚弱地无力反抗,只能任由两个男人争来夺去。
最终,翡册将她带出别墅,即将启动汽车时,李谨炎才折中说道:“你至少让这个女人自己选择,也许她并不想跟你走,也许她更想呆在承谨别墅!”
“别发梦了!亲爱的常绵小姐躲你唯恐不及,何况住你这火山脚下!”金发没好气地瞅了他一眼,直接关上车门,顶篷也同时升起合上。
“她妹妹就住在承谨别墅,我要听她亲自做选择!”李谨炎恶戾的目光投向副驾驶座的冰山脸。
他对她的不满隐忍了很久,却还是想给她最后一次机会。
翡册紧张地看向身边若无其事的常绵,这分明是威胁!
他只知道李谨炎曾帮她照顾她的妹妹,却不知他原来把她妹妹安排住在承谨别墅,这颗重要的棋子也许会影响她最后的决定。
“从你以出租的名义把我推给翡册那一刻起,我就不再是你的秘书了,你的任何命令和要求,我都没有必要去执行,就算拿常绫威胁我也没用。”黑眸直视前方,常绵冷酷地说道。
“意思是……你选择跟接吻狂走?”李谨炎绕过黑色法拉利,紧挨在常绵的右侧玻璃窗外,瞪着她冷若冰霜的脸,失控的眼神几乎要飞出暗箭穿透她的脑门。
这个秘书,五年来对他的殷勤讨好视而不见就算了,对这个视吻如命的变态新上司动情也算了,现在居然厚颜无耻想跟他走!
他容忍她五年,难道就是为了让她跟别的男人跑掉吗?
“炎你干什么?”翡册见他的手伸向背后,便感觉到不对劲。
下一秒,李谨炎手中就握了一把短款金属枪,而冰凉的枪口正隔着一片玻璃对准了车厢内常绵的太阳穴。
“现在你还有一次机会可以改变刚刚不成熟的决定。”李谨炎将食指轻搭在扳机上,脸上是怒火攻心后青红交错的抽象画表情。
这么近的距离,即便翡册的车安了防弹玻璃,他也能将第二颗子弹精准地射入她的脑门。
“你早就想杀我了吧?”常绵冷森森地回道,目光从未移到他身上过,即使他手上有危及她生命的武器。
翡册倾身以手掌挡住玻璃窗外枪口所指的位置:“即使你结束了亲爱的常绵小姐的性命,我也不会抛弃她美到令人无法呼吸的身子,我依然会将我充满爱的双唇贴在她娇嫩鲜美的唇上,维持叁分钟……”
“闭上你猥琐的嘴巴!”李谨炎怒吼一声,打断翡册的深情独白,又把怒火烧向冷酷的女秘书:“你的决定呢?”
“即使我这一刻妥协了,也难保下回你不再动杀念。”她轻轻挪开翡册的手掌,冷鸷的目光直逼李谨炎。
“愚蠢的冰块!你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杀你吗?你不知道我为什么宁可杀了你也不让你跟他走吗?”李谨炎气得直跺脚敲玻璃,他的秘书永远有一种别人无法匹敌的能力,就是能用叁言两语轻易引爆他掩藏在骨子里的坏脾气。
为什么他对她的感情表达得这么明显、这么极致,她却还是不明白?
“我不知道!要么开枪,要么别拦着翡总裁开车。”常绵冷酷地回道,扭头正视前方,不再看他。
“你不怕死,他也不怕你死,如果让他为你而死呢?”李谨炎把枪口指向翡册,着实把这个金发吓傻了。
他知道这个臭脾气的男人不可能对至爱的女人开枪,但若枪靶子换成作为情敌的他,子弹可就不长眼了。
常绵对这位旧上司的突然转变也有些惊讶,只是没有表现出来,扭头地与他无声对峙,黑眸里充斥了隐怒的倔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