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五章:别开玩笑了
尽管我这样安慰了阮棠,她还是在我的怀中泣不成声。
等到宋阿姨来了之后,两个人一起劝她,这才缓和下来。
“逝者已逝,生者节哀,姜来要是能看见你们的话,一定也不希望你们这样的。”宋阿姨说道。
顿了顿,又道,“再说,现在你们还得打起精神来照顾苏向阳呢,他比你们谁都要悲伤难过。”
失去了棋子,苏向阳的痛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要大。
我也想起这个重要的问题来,询问宋阿姨,“苏向阳今天情绪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反常?”
“没有,还是那个样子,躲在房间里面查打官司的资料,倒是也吃东西,就是很机械化的进食,看着都害怕。”宋阿姨说着,长叹一口气。
继而又告诉我,“你把姜来送到殡仪馆的事情我都没敢讲,也不知道他一会儿会不会到医院去找人。”
“我给他打个电话吧。”我说着,拿出了手机。
可打过去,苏向阳却没有接。
两分钟之后,刘律师给我回了一个电话,“喂,少奶奶,我和苏向阳现在去监狱了,正在路上。”
“你们去监狱干什么?该不会是又要去见高山吧?”我问道。
“不是去见高山。”刘律师压低了声音。
不是去见高山,那是去干什么?
我越发的狐疑起来,想要问个清楚。
结果刚张嘴,脑子里火花电石,就想到了另外一个人。
苏静白!
恐怕这次苏向阳去监狱,是要去见苏静白的。
万一两个人见面发生怎么办?我担心苏向阳会因为姜来的死冲昏头脑,做出什么傻事来。
赶紧命令刘律师,“你们现在就调转车头,回厉公馆或者到医院来。”
“可是……”刘律师声音犹豫,“我必须要听苏向阳的。”
怎么就非得听苏向阳的了?
我不懂刘律师的意思,“苏向阳在你旁边吗,让他接电话,你马上调转车头,剩下的我来劝。”
话音刚落,电话那头就传来了苏向阳的声音。
很平静,平静得叫人可怕。
“沈安,”苏向阳叫我的名字,声线没有一点波澜,“我请刘律师送我去监狱,我想见见我妈。”
“你先来医院,难道你不想见姜来吗?你过来吧,我等着你,姜来也在等着你。”我说道。
苏向阳仍旧拒绝,“不见了,她已经去世了,接下来就会慢慢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我去见证她的消失吗,抱歉,做不到。”
“那你要去见苏静白也可以,我陪你去,我们现在马上赶过来,在监狱门口碰头。”我只得做出让步。
如果他不愿意过来的话,我过去阻止也是一样的。
可苏向阳却说,“已经晚了,我已经快到监狱门口了。”
“苏向阳!”我终于忍不住咆哮起来,“你要是不等我就直接进去,我就让你再也见不到姜来了。”
拿姜来来做最后的赌注,是我唯一能做出的办法了。
好在,这个方式是管用的。
苏向阳在电话那头缄默片刻,语气终于慌乱起来,“你想对姜来做什么?”
“她马上就要被我送到殡仪馆去了,如果你非要逼我的话,我直接就火化,骨灰藏起来,让你这辈子都找不到,唯一的念想都没有。”我恶狠狠说道。
“你不会这样做的。”苏向阳还想再赌一把,“你和姜来关系那么好,你怎么舍得看她死后孤独呢?”
他在赌,我也同样在赌,“姜来还有我们,绝对不会孤独,真正孤独的人,是你。”
把狠话说到这个程度,苏向阳终于妥协了。
“我会在监狱门口等你们。”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
我赶紧带着霍停归他们杀过去。
老远的,就看见了刘律师的车子停在监狱门口,而苏向阳坐在门口的花坛上,一夜的时间,青茬就冒了出来。
“呜呜呜,霍少,少奶奶,你们总算是来了,我都差点要吓死了。”刘律师一看见我们,就跟看见亲人似的,赶紧冲过来抱住霍停归。
霍停归嫌弃的推开他,“谁让你要带他来?”
这个带的他,指的是苏向阳。
刘律师更加委屈了,“我也不想带啊,他趁甘露不知道的时候就把我带出了房子,然后掏出了手枪,逼我带他来,我就想着给你们打个电话,结果还被发现了,哎,不过还好你们来了。”
其中的心酸,刘律师真的找不到头绪来说,实在是太多了。
而令我们诧异的是,苏向阳居然带上了枪。
立马快步走到他跟前,朝着他伸手,“给我。”
苏向阳转头看了一眼车子,“在副驾驶座的坐垫上。”
阮棠过去检查了一眼,“的确有一把。”
即便这样,我还是让刘律师又搜身一遍,确定没有第二把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对着苏向阳劈头盖脸的骂,“你是不是要吓死我们才甘心?去见苏静白,你是不是想学高山一样,让苏静白去死?”
“我只是想见她一面。”苏向阳淡淡道。
“那为什么不让我们跟着,如果只是见面,我们跟着怎么了?”我追问。
这下苏向阳沉默了,好半天都没有再回答我的话。
最后才弱弱道,“你们现在不是跟着来了吗?”
还好意思说?
我差点气得鼻子都歪了,“那是你心甘情愿的吗,如果不是我拿姜来作为要挟,你绝对不会同意的。”
就比如说他逼着刘律师带他来一样,连枪都用上了、
现在的苏向阳,不管做什么事情,我都不会太惊讶。
“走吧。”苏向阳没有回答我的话,抬脚朝着监狱走去。
这样很多人的探视是不行的,狱警要求我们最多两个人进去。
其中一个是苏向阳,另外一个,就要从我们中间选。
我本来想让霍停归去的,毕竟如果苏向阳突然犯糊涂的话,霍停归力气大,还可以拦住。
可霍停归却转头看向了我,朝着我微笑,“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我?”我反手指了一下自己,“你没开玩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