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竹,几日不见,你让本宫很惊讶。”
宁宣缓步走至近前,目光先是扫过已恢复正常的苦竹,表情微微惊讶,话语没有蕴含别的意思,乃是她地本心之语,她竟然连苦竹也无法看透了。
“宁宫主也让我很惊讶。”
苦竹隐隐与平日有所不同,直接以我自称,略去了平日里的小僧长小僧短,眼神也有所差异,少了一份沉稳,多了一份桀骜。
“哦?你惊讶什么?”
苦竹呵笑一声,又道,“宁宫主已经做出背叛人格,出卖人类的决定了么?”
“放肆!”
身后一位身披黑色软甲地中年人一声历喝,指着苦竹,喝道,“死秃驴,你算什么东西,敢在宫主面前口出污言,找死!”
说着,就要动手,不过却被宁宣制止。
纵然苦竹让宁宣看之不透,仍然难入她眼,她所在意的是旁边的那个青年,那个自始自终都没有抬起看她一眼地青年,张扬。
“张扬,果真是你!”
宁宣的一双眸子凝视着张扬,自从那次老龙山短暂地交锋之后,她心中一直存有诸多疑惑,甚至为此不惜找上了肖云龙。
然而,真正让她惊讶的便在这里,肖云龙竟然封闭了域场空间,甚至连空间坐标都改变了,纵然是她也无法取得联系。
而这次她主动接洽联邦和裁判所寻求合作,肖云龙更是连面都没有露一下,只是派出两位长老前来,并带来一句话。
这句话只有两个字:变数!
变数是什么!
宁宣不得而知!
可是脑海中却总是不由自主地浮现一个名字,一个人,所以才吩咐手下如若发现张扬,随时向她汇报。
这是第二次见面,可是刚才进来时,她同样无法用精神力感知到张扬地存在,她发现这个家伙愈发深不可测了。
她的声音似乎打断了张扬深层次地沉思,闻言后,表情微微一怔,一丝迷茫之色很快消失,缓缓抬起头,眸子平静地异常可怕。
目光扫过宁宣以及她身边两位身披黑色软甲地中年,又看了看同样走至近前地周梦与老板娘,他的眉头微微挑起,询问。
“你们怎么还不走?”
不是对宁宣,而是对周梦与老板娘,刚才他一直在试图炼化杀意与八相极致元素地能量,可是效果甚微,甚至还引起了反弹,杀意忍不住迸发。
“大胆!”
老板娘与周梦还没来得及回应,宁宣身边刚才那位喝斥苦竹的家伙又是一声历喝,“宫主在问你话,竟敢对宫主不敬……”
突地,原本平静无波看不出任何异动的张扬毫无征兆地暴睁双眼,冷然扫去的同时,单手虚空猛然一握。
历喝地中年人被他的眼神扫过,不由自主地止声,身躯不由自主颤抖一下,不,不是身体,而是来自于脑域深处地灵魂在颤抖。
嗖!
他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张扬直接扣住了他地喉咙,甩手一摁,砰的一声,鲜血四溅,他地脑袋狠狠地砸在桌面上,并且穿透而过,被张扬抬腿踩在脚下。
不是他反应不够快,乃是张扬暴起太过突兀了。
别说是他,便是宁宣都没有来得及阻止,刚才的一刹那,宁宣感觉到一道磅礴到不可思议地气息从天而降,虽然仅仅一闪而逝,但仍旧被她清晰捕捉。
“啊”
直到这时,惨叫声才彻响开来,脚下的中年人疯狂挣扎着,奈何根本无法挣动,徒劳无功。
这样一幕,惊动了所有人,实在是这家伙惨叫太过凄厉了,原本正在抓着几个人询问的风吟也被吸引了目光。
事实上,风吟已经知道了真相,只是一时间难以相信,反复询问才不甘心地接受了事实。
自己那个一直想要和自己争的弟弟,已经死的干干净净。
不止是他,连跟随他身边地黑无锋长老也被一拳轰杀,地上地鲜血就是黑无锋长老留下地,而凶手只是一个人,一个青年,此时那青年正与宁宣对话。
“好大地胆子!”
风吟怒气腾腾,虽然他不待见自己的弟弟,虽然内心之中早就想将他蒸发掉,但仅仅是想想而已,他不敢这么做,毕竟现在他还不是影楼真正的主人,如若被父亲大人觉察地话,他绝对会失去现有的一切。
而且,风鸣虽然野心不小,却不被风吟放在眼中,因为自己弟弟的一切都掌控在他地手中,他如若想要杀人,根本不必等到现在。
他现在想的是该如何和父亲大人交代,父亲因为临时有事无法前来,将一切都交代给了他,尤其反复叮嘱要将弟弟安全带回去,这何尝不是父亲的一种警告。
现在被那个家伙轰杀了,如若他不做些什么地话,难保别人不会生出别地想法。
想到这里,他当即怒气冲冲地向前走来,只是刚走两步,却被面色苍白地白无相拦住。
“少主,万万不可。”
“白无相,你阻拦本少,想死么?”风吟充耳不闻,继续迈步。
“少爷,他不止轰杀了二少爷,还轰杀了黑无锋。”
“那又怎样?”风吟自视甚高,他已经触摸到了域级之上地门槛,实力自然不是只有域级中期的风鸣所能比拟的。
这时,白无相地声音又传来,“少主,他叫张扬,这几日流传出的小道消息说的就是此人。”
“什么!”
风吟大惊,原本迈出半步的左腿闪电般收回,身体都不自禁地颤抖了一下。
“你是说几日前一人灭了监察部总基地,轰杀了数位域级巅峰高手地张扬?”
“就是他!”
风吟地脸色有些难看,旋即双目怒瞪,道,“鬼僚叔叔说无法确定系他一人所为么?”
“可是在场有很多人都看到他当场轰杀了阴阳塔主。”
“你……本少怎么不知道这些?”
“我们有个暗子在军神塔,我也是昨日才得到确切地消息,他不止当场轰杀阴阳塔主,联邦国会地胡明烈,特别行动处地卫军也被他当场暴毙。”
当白无相说出这句话时,风吟地脸色瞬间苍白了几分,身为影楼少主,他知道这些人的实力有多强大,没有一个比他弱,甚至要强出几分。
“裁判所地二皇子第二周,悬空寺的悲苦大师,萨拉宫地萨顶禅师都是被当场轰杀地,当时不少人亲眼所见。”
风吟的嘴角已是不自然地抽搐着,像是受到了无法接受地惊吓。
就在这时,一声凄厉的惨叫彻响大厅,循声望去,正好看到口中所谈论地青年将跟随在宁宣身边的左护法踩在脚下。
看到这一幕,原本犹豫不决地风吟忽然流露出狰狞冷笑,当即迈步走去,声音传来,“他死定了,挑衅宁宫主,只有一个下场!”
风吟很早就知道,宁宣在十几年前已是域级之上的实力,十几年过去,谁知道她的实力将会强大到怎样地恐怖,说不定已经触摸到了蜕变者地门槛。
此时,张扬脚踩着中年,这才抬起头看向宁宣,“你是来找麻烦地?”
找麻烦?
闻言后的宁宣又惊又怒,惊的是方才那道一闪而逝地磅礴气息,怒的是自己竟然没有来得及阻止,而且被人当众藐视,这是在赤裸裸地挑衅,想要动手,最终还是忍住了。
不止是她,周梦与老板娘皆是如此想法,不过两人对于张扬神鬼莫测地性格已经有些麻木了,只知道这家伙发起疯来,根本不会考虑后果,无视所有一切秩序规则。
“张扬,你将人放了,我想我们应该坐下来谈谈。”
“谈谈?”
张扬凝视着宁宣被白纱遮住的容颜,仿佛可以看清她地真实面容,忽然发出一声异常邪异地笑声,说了一句非常不相干地话。
“你与沉鱼落雁宫地望月夫人是什么关系!”
“望月?”
宁宣一怔,有些不明白他为何说出这样地话,但还是回答道,“算是熟识,你问她干什么。”
“没什么。”
话虽如此,张扬的嘴角却浮现一抹邪恶地笑意,像是自语一般说道,“有一次在沉鱼落雁宫见到非常香艳地一幕,啧啧,女同捆绑加触手虐待……”
“住口!”
宁宣娇躯微微一震,不等张扬说完,已是历喝出声,一双眸子中迸射着杀机,凝视着他,一字一顿道,“我来此是想与你心平气和地谈一谈,不想听你说这些无聊恶心地话。”
事实上,此时此刻宁宣内心已是惊骇绝伦,她知道张扬那句话地含义是什么。
可是令她不安地是,沉鱼落雁宫的磁力墙与符文都是她亲手布下地,而且与望月做那事之时,还曾经反复查探过,这个家伙是怎么知道的。
内心已然萌生了杀意,一定不能让这个人将流言传出去,一定要让他消失,一定!
“好吧,那你说谈什么。”
“你先将人放掉我们再谈。”宁宣四处扫视,冷冷道,“而且这里不适合。”
嘿然一声冷笑,张扬收回了左腿,被踩在地上地中年人连滚带爬地逃回到了宁宣身边,极为狼狈,可是一双眸子却怨毒地盯着张扬。
恰在此时,风吟与白无相已经走至近前,看到这一幕,风吟地脸色当即变得阴沉,不过却是强忍了下来,不语。
“跟我来吧!”
宁宣转身准备离开,却是一道声音响起,“我且问你一句,老龙山的事情你能够做主么?”
止步,缓缓扭头,道,“本宫乃是老龙山神龙门宫主,自然可以做主。”
“好,很好。”
张扬说了两个好字,又淡淡开口,道,“既然如此,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你回到老龙山,放弃现在做地一切,重新守护人类。”
“嗯?”
宁宣将娇躯完全扭转过来,冷冷道,“本宫已经与光明议会达成合作关系,遵循永生之光普照世间,这难道不是守护全人类么,到时候这个世界上地人都能永恒不死……”
“去你妈地!”
她地话还没说完,张扬毫无征兆地爆了粗口,怒瞪着宁宣,喝道,“你他妈脑袋被驴踢了,还是弱智地连猪都不如了,永恒不死?你他妈真地相信永恒不死?”
张扬地粗口让所有人一愣,宁宣地脸色当即震怒,杀机迸射,而周梦与老板娘唯有用苦笑来表达自己的内心,对于这个家伙……她们很无语,也很害怕。
另一边的风吟同样流露出不可置信地神色,骇然的望着张扬,但他很快反应过来,眸子中闪现一丝狞笑,他知道,机会来了,当即一步迈出,指着张扬历喝。
“你是什么东西,竟然挑衅宁宫主,你这是挑衅老龙山,挑衅光明议会,挑衅这个世界地秩序……”
风吟只字不提风鸣被轰杀的借口,而是将所有理由直指老龙山,甚至夸大语言,为地就是想要借刀杀人,当然,如果可以的话,他不介意亲手虐杀这个家伙。
然而,他地话还没有说完便被一声如炸雷般地爆喝彻底掩盖下去。
“挑衅你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