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昭帝立即将这封信撕掉,随后便按照她信上的意思下旨给各地的地方管理者。
紧要关头,时间就是一切,所以光昭帝当即行动,目的就是为了要有效地制止它发生。
清平王楚子厚从外面进来,看见光昭帝面色严峻,忙问:“父皇,发生什么事了吗?”
“厚儿,朕刚才收到广安候从球国派人秘密送来的一封信。”说罢,光昭帝将她信中的内容告知了他。
楚子厚的神色也不由得一变。
“看来,她在那边的境况也很危险,不然她肯定不会轻易地将新式武器的制作方法告知他们的。”楚子厚说。
“是啊,朕有种预感,接下来我们和球国之间可能还会有更激烈的较量呢。”
“不知这半年里她在那边过得如何,儿臣现在特别担心她。”楚子厚说。
“厚儿,吉人自有天相,何况她是那么机智的一个人,我们姑且静待她的消息吧。”光昭帝拍着他的肩膀说。
“嗯嗯,但愿是这样。”楚子厚答道。
望着楚子厚清瘦了不少的俊脸,光昭帝也颇有感触,说:“这半年里你瘦了不少,一定是很想念她的缘故吧?”
楚子厚点了点头。
自从她离开曦国后,他除了偶尔去看看杜七娘和沈喜斌等人之外基本上就是上朝和看书,极少和其他人见面。
如今的他,生活过的安静、规律且克制,仿佛出家人。
但即便是这样,也依然有不少人从心底里防范着他,尤以太子为甚。
太子经常在私底下警告他――要知道自己的位置。
这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太子不希望楚子厚在人前锋芒太露。准确来说,是不希望楚子厚比他有锋芒。
看着太子望向他时一脸警戒的神色时他苦涩地笑了笑,只要太子自己的行为不过分的话,他当然不会和太子对着干。
楚子厚知道,太子的兵权至今还紧握在光昭帝的手上,太子心情不大好,所以才会时不时地心情暴躁的。这一点也许其他人看不出来,因为太子隐藏得很好,但是楚子厚还是很容易就看出来了。
没错,从那次禁足中获得深刻教训的太子确实是很努力地在人前隐藏起自己冲动好怒的个性了,但是在最亲的人面前时他偶尔还是会忍不住将之爆发出来。
如今,光昭帝给他建了太子府,所以他和花月谣、深秀郡主便搬离了皇宫,住进了太子府中。
太子府离皇宫很近,这也是光昭帝的特意安排,以方便太子进宫议事。
又一日,上朝回来的太子坐在太子府的庭院里喝闷酒。
一杯,一杯,越喝越觉得心愁。
花月谣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却又无计可施。
“太子,您还是少喝点罢,这样喝下去会把身体给喝坏的。”花月谣用无比心疼的眼光望着他轻轻地说。一边抱着郡主走向他。
“我这心中的苦闷,除了喝酒还能怎样消除呢?我真没用,不仅救不了母亲,连兵权也拿不回来。太子妃啊太子妃,你告诉我,我是不是活得很失败?”楚子灿红着眼望着她问。
花月谣的眼圈也瞬间红了,忙安慰道:“或许,是皇上还不太相信您吧,所以您还得更努力一些,再努力一些也许就可以了。”
“啪”的一声,太子将手中的酒杯用力地朝墙壁上扔去。
这句话他听多了,所以觉得很反感。
酒杯在墙壁的反力下啷当一声落在了地上。
花月谣从没有见他发过如此大的脾气,顿时吓得花容失色,忙朝他跪下说:“若是妾身有说得不对的地方您就尽管拿妾身来出气吧,只是请您千万莫要再扔东西了,其他人看见了不好,对郡主的成长也不好。”
楚子灿呆愣了一下,垂下了头。
“太子,想想您被禁足的那一年,我们的活动范围只限于在静思园,那时的您对皇上都没有丝毫的怨恨,反而时时反省自己过去的许多不对,妾身是那么地喜欢那种心境的您啊。在妾身的心目中,无论您身在何处,您都是妾身心中的英雄,所以,请您振作起来吧,退一万步来讲,您还有我和郡主呢。”花月谣一边说一边掉着眼泪。
听着她这番言辞恳切的话语,楚子灿再一次红了眼眶。
花月谣又向他移近了一点,握着他的手说:“妾身只是想说――哪怕是身处那样的环境中的您都能有那么好的心态,如今您可以全曦国走动了,而且还保留着太子的身份,与那时您所拥有的相比不是好太多了吗?如果您能那么想,妾身相信皇上也会慢慢地感受得到您的心意的,届时,东宫六率的兵权重回您手上不就是水到渠成的事了吗?”
听完她的这番话,太子顿时羞愧难当,他缓缓地俯下身去扶起她来,郑重地说:“你真是一位贤妃啊,多亏你的提醒,否则我不知又要闹出什么笑话和让多少关心我的人伤心了。从今天起,我答应你――绝不再对这件事耿耿于怀了。正如你所说的那样――用一颗平常心去对待,时机到了它们便会回到我的身边的。”
花月谣破泣为笑,忙朝他用力地点头。
楚子灿将她和她怀中的深秀郡主一起搂入了怀中,静静地享受着这世间最难得、最温暖的亲情。
是啊,就算没有其它,他不还有一个深爱自己的女人和一个可爱的女儿吗?
就算仅仅是为了她们,他也应该振作起来才对。
如此想着,他整个人都瞬间清醒了过来。
………………………
“皇上,太子已经解禁半年多了,他这半年多里的表现也确实可圈可点,还望皇上考虑一下东宫六率的兵权之事吧。”紫宸殿中,左右丞相上官思冲和施伟宏向光昭帝进谏道。
光昭帝淡然一笑,问:“两位丞相的意思是――朕应该将东宫六率的兵权交回给他了?”
左右丞相对视了一眼,轻轻地点头。
“老实说,朕何尝不想把兵权交回去给他呢?但每每想起他当年和文慈皇后所做的那些事时这心里就还是拔凉拔凉的啊,朕虽然宽恕了他,但并不表示朕就真的完全对他放心了。”
两位丞相又对视了一眼,接着,施伟宏进谏道:“皇上,如今您有清平王和三皇子保护着,微臣认为这种担心是没有必要的。况且,如果您真的想对太子一试清浊,给他兵权不正是一个很妙的安排吗?”
光昭帝听得他这么说不由得双眼一亮,笑着说:“丞相这话倒是有些道理,那朕就听你们的吧,朕明日会在朝上向文武百官宣布此事。”
“吾皇英明!”左右丞相忙叩谢。
次日,光昭帝便在朝殿上公布了此事。
听得此消息的太子顿时喜从中来,忙朝光昭帝跪下磕头致谢。
“太子,既然兵权已交归与你,望你日后更加奋发图强,不负大家对你的厚望。”光昭帝望着他说。
“诺,父皇,儿臣一定会知耻而后勇的。”楚子灿忙答道。
文武百官们也为太子而高兴,众人一起朝光昭帝跪下,高喊“吾皇英明,皇恩浩荡。”
得知兵权回归到了楚子灿的手上,花月谣欣喜万分,忙叫人准备拜祭用品――她要到寺庙去烧香谢天地神灵。
自从拥有兵权之后,太子觉得自己说话的底气也足了许多,见到任何人都满面笑容,对光昭帝的态度也比先前更加恭敬了。
光昭帝微微地叹了一口气:“说什么父子之情呢?还比不上兵权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虽然在心里这般想着,但他看到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的太子时还是特别高兴的。
……………….
却说球国国君隗达在得到喜臻提供的新式武器制作方法后立即下令给相关部门――立即购进大量的石流黄、土硝和木炭,以大量制造这三种武器。
相关部门的领导人立即领命行动。
不出五天,便有人回来报道说――球国的石流黄和土硝数量有限,才做了不到三千支火药箭和五千个火药包就用完了。
“球国就真的这么缺少这两样东西吗?”隗达不置信地问来报人。
“启禀大王,这是事实,微臣不敢虚报。”来报人忙说。
“那就是得从其它国家购进这两种材料了?”隗达在心里想。
从他国购进的话价格就贵得多了,而且还不知能买到多少。
“广安候,曦国盛产这三种材料吗?”隗达问喜臻。
“回大王,并不盛产,当年曦国制造这三种武器时都是偷偷地到泖国去购进原材料的。”
“哦哦,当年你们从泖国购进了多少?”
喜臻立即虚报了一个数字。
“哦哦,也不知那边还有多少,孤先派人去打听一下消息吧。对了,孤也顺便跟你们国家购买一些。”
“好的,大王尽管写信去问问吧,但是据臣女所知,当年曦国制造这新式武器时已经将这三种材料基本用光了,如今恐怕也不一定还能满足得了您的需求呢。”
隗达的脸色变了变。
不过,他很快便调整了过来,笑着说:“孤问问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