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崇说:“咱们各取所需,我们景家要的是拿回自己的公司,并吞掉融盛。而你要是盛骁身边的女人,我说的没错吧?”
江韧神色淡淡然,看不出来喜怒,他自然不会相信景崇的目标就只有盛骁一个,他不过也是想拿他当棋子,想利用他干掉盛骁,而后渔翁之利。到时候,他和盛骁两个人,他们都不会放过。
江韧说:“你现在那么厉害,还用跟我合作?别耍我了。”
他们景家还想重回风光,自然不能一直像现在这样活在暗地里,他们需要一个正当的手段,夺回自己的公司,并铲除盛骁。杀人放火变成亡命之徒很简单,难就难在光明正大的回来。
景崇:“你考虑考虑。”
江韧笑着摇摇头,“我觉得没有考虑的余地,在我这里,你没有作用。各取所需是要我在你的身上也能拿到好处,你似乎有点没弄明白。”
景崇摸了摸下巴,啧了一声,说:“我以为在y国的事儿,你应该有些教训,也应该很明白自己现在应该怎么选择。”
江韧笑了笑,“你太高估你自己了。”
景崇不慌不忙,他能坐在这里,自然有他的道理,“既然谈判不成功,那我就走了。”
江韧没揽着他,景崇走到门口的时候,倒是有几分诧异,他回头看了江韧一眼,又顺势看了颜嫚一眼,而后快速离开。
颜嫚的身上绑着定时炸弹,按钮在景崇手里,只要他摁下,倒计时就会开始。
现在人走了,颜嫚双腿一软,直接坐在了地上。
江韧立刻将她扶起来,一下就摸到了被衣服遮住的炸弹包。这时,颜嫚的手机响起,江韧接起来。
景崇说:“剪掉红蓝。”
江韧犹豫了一分,并不能完全相信,颜嫚这会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心慌的不行。
景崇:“炸弹是真的,我说的也是真的。这一次,我放过你们,但真的把我逼到死路上,说不定我就真的会这么做。江韧,我觉得你还是应该好好考虑一下,只有如此,才没有伤亡。”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江韧给齐辛炎打了电话,将情况简单说了一下,而后把颜嫚身上的炸弹拍个偶去,得到对方肯定答案之后,他才剪下了红蓝两条线,倒计时停止。
而后将炸弹从她身上拆下来。
下一秒,颜嫚便一把将他抱住,压抑着心里的恐惧,咬着唇,只是无声息的流泪。这一刻,江韧倒是没把她推开,只道:“放心吧,他现在还不至于那么极端,我也不会让你有事。”
她用力的咬了咬唇,“你也不能有事。”
江韧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脊,“你暂时到炎哥身边去。”
“好。”
他稍作安抚,等颜嫚平静下来,就等她整理了一下衣物,而后带着她去炎哥那边。
路上,她又想自己樾城的父母,“我爸妈那边。”
“我都安排了,你放心吧。”
颜嫚默了一会,快到炎哥家的时候,她才开口说:“我回去吧,如果他再来,我倒是可以做他的人质,到时候你便假意与他合作,这样可以制止他对其他人动手。唯有这样,才能稳住他们,你说呢?”
“不必。他们还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在国内如此猖狂。”
“可我不想让我爸妈有任何一点意外,我不想让他们知道这一切。”
“晚了。”
江韧还是把她送到了齐辛炎的宅邸,与其聊了一个小时后离开。
景崇所攀附的是潘家,一直以来跟齐辛炎是对家,但一直以来并没有动过手,多数是互相暗杀。
并且秉承着擒贼先擒王的宗旨,通常都是暗杀为首的人。
前几年,齐辛炎应付的比较吃力,这几年他打通了关系,造成他们内部不和谐之后,势力很快起来。他们所用的那些手段,齐辛炎都还蛮了解。
他们现在这是有所改进,大抵是内部换了一批精锐。
不过齐辛炎并不是很怵,也让江韧放心,翻不出什么大的水花来。
齐辛炎说:“总有一天,这姓潘的,会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景家的人会后悔,攀附潘家的这个决定。”
他说话的时候笑着,可江韧从他眼底察觉到了一丝憎恨。
他们彼此是什么仇怨,江韧不知道,也没兴趣打听,不过他这样说,他到也相信。
齐辛炎这个人说话,向来是说到做到,从未食言。
……
梁云月和关育成的结婚仪式如期举行,他们邀请的人不多,但来的人都是彼此的至亲,所以气氛很好。
裴颖一家子也都来了,裴老爷子虽面上没什么,但对盛骁的失望全部写在眼中,他过去打招呼的时候,回应很淡漠,没有多聊。
老一辈的人,大部分都很注重长幼秩序,像裴峰这种,就更是看重这些。
原本裴颖是要进融盛做首席设计师的,裴老爷子和莫雪君都不让她去,但她还是想留在国内发展,就准备自己弄个工作室。
她在三月之前就从盛和离职,开始着手准备自己的工作室,地点还是放在海市。
裴颖:“你现在是大忙人了,要见你一面真不容易,到现在才有机会跟你说一声恭喜。”
盛骁拿了酒递给她,“工作室弄的怎么样?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一切顺利,开张的时候,你要不要过来帮我站个台,我一定感激不尽。”
“就怕老爷子会不高兴。”
她笑了下,说:“虽然但是,其实我爷爷也夸你了,他只是不赞同你其中的一些手段。很多时候,到达到某种目的的时候,很难去顾及那么多东西,一旦顾虑多了,你大抵也就上不了这个位置。这么多生意人,哪一个没有城府手段,总不能指望一个感情用事的傻白甜走上金字塔顶端吧?”
“我爷爷就是年纪大了,每个阶段心里想的,需要的东西不一样,所以才不接受你的方式。我倒觉得没什么问题。至于我妈,就是偏帮她的老闺蜜,见不得阿姨受一点点委屈,不管对错,都站自家老闺蜜。”她靠近一点,低声说:“更何况,归根结底,还是阿姨先挑起的事儿。”
盛骁抿了口酒,淡淡一笑。
裴颖看着他,犹豫了一下,问:“她今天没来?”
“怎么来?”
“阿姨还没接受么?”
盛骁:“她让我以后结婚别叫她,也不用给她敬茶。”
听到结婚两个字,裴颖心里到底还是揪了一下,勉强的扯了下嘴角,说:“准备结婚了啊?”
“迟早的事。”
“也对,你现在也是老大不小了。”
“你也一样。”
“别提醒我年纪好不好。”她哼了一声,提着裙子,拿着酒杯扭头就走开了。
简单的仪式,真心的祝福。这一天,梁云月十分的开心,她已经很久都没有这样开心了,晚上便多喝了几杯。
结束的时候,盛骁帮忙送客。
都散去的时候,梁云月一个人坐在长长的餐桌前,见着他,招呼他过来,“坐会。”
“关叔叔呢?”
“他跟他那几个老朋友去酒窖继续喝了,好多年没见,估计要畅谈好久。”
盛骁坐下来,梁云月给他倒了酒,“陪我坐一会吧,不急着回去陪人吧?”
他笑了笑,说:“不急。”
她的手边放着一个精致的盒子,她喝完一杯酒,将盒子递过去,说:“这是你爸叫人送过来的,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佣人替我收了,昨天我看的时候发现,你帮我还给他,我跟他非亲非故,也不是朋友,他当初结婚我也没有送礼物,我相信他应该不会再结一次婚,所以我想回礼也没什么机会,索性就还给他。”
盛骁看了眼,点头,“好。”
她侧过身,面朝着盛骁,眼里多少有几分欣慰,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时间过的真快,我总觉得我才刚刚把你生下来,你生下来的时候才五斤,很小一点。你小时候其实还是蛮乖的,好像很小就学会了懂事,我不是个有耐心的人,你一哭闹我就容易烦躁,你肯定不记得,我老骂你,对着你大喊大叫。”
“有好多次,都特别神奇,我情绪崩溃,抱着你抱怨的时候,你就不哭了,也不闹了。不过十几个月大的孩子,好像能听懂我的苦衷,我的难处。”她轻微的吐出一口气,“我以前从来不表达我的内心,大部分时间都对你严苛,但现在,我是要夸你一句,你来当我儿子,是来报恩的,我觉得我这一辈子最大的运气,就是有你这样一个儿子。”
“我是第一次当妈妈,也是这一生唯一一次,我曾经做错过的事儿,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我终究还是最爱你的,希望你好的。很对不起,没有给到你一个完整的家。”她说着,拿了一枚戒指出来,放在了那个盒子上,“这东西当初没还,现在可以还了。”
那是一枚很普通的一枚戒指,是盛韬光最困难的时候买的,后来他们结婚以后条件好起来,他重新买了一个钻戒,但这个戒指她一直留着,留到今天,终于可以放下。
在乎了大半辈子的男人啊,她笑了笑,喝了口酒。
盛骁说:“祝你新婚快乐。”
“谢谢。”
“也替我谢谢你女朋友,送我这么贵重的礼物,我还挺喜欢的。”她扬了扬手,手腕上带着袁鹿送的那个镯子,“是不是跟我今天穿的旗袍很配?”
“嗯。”
“过完年,我就跟着育成回米国。我在融盛的股份,就交托给你管理。走之前,老关会带你跟他的那些个老朋友吃顿饭,那些个老东西的话,你不用太放在心上,不管怎么样,你的能力也配得上你现在的地位。这个社会,一直以来都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该是让年轻人撑起一片天的时候了。”
盛骁想了想,说:“那你走之前,能不能跟我和袁鹿一块吃顿饭?”
梁云月没有回答他。
母子两个喝了一顿酒,梁云月微醺,盛骁就送她回房。
盛骁看着她躺下,而后坐在客厅里,没有立刻离开。
他等着关育成回来。
幸好没有让他等的太久,关育成回来的时候,人还是清醒的,红光满面,看得出来他是很高兴的。
见到盛骁略有些诧异,“阿盛。”
“往后我母亲就有劳关叔叔照顾,希望我母亲能够越来越开心。”
关育成停顿了一下,才明白过来,他是在嘱托。
就像女儿出嫁,父亲嘱托新郎一样。
只是现在身份对调。
关育成替梁云月感到欣慰,他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当然,你放心,我会好好开解你妈妈,总有一天你一定能够接受袁鹿。其实你有没有发现,她在一点点改变?”
盛骁出了山庄,开出一段路有一个红绿灯,这里车少,很少有人遵守规则。但盛骁停下来,侧头看向副座上放着的盒子还有那枚戒指。
即便他现在三十几了,可只要是父母还在,仍然可以说是一个孩子。
他终于是没有了一个属于他的家。
回到家,已经过了十二点。
推开门,电视的声音传出来,他进去,就看到袁鹿躺在沙发上已经睡着了,身上盖着毯子。
盛骁走过去,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亲。
冰凉的触感,让袁鹿一下醒了过来,她本身睡了没一会,睡的也不深,她睁开眼,看到近在咫尺盛骁的脸,笑了下,说:“回来了。”
“不是让你别等。”
“没等,就是躺着看电视,一不小心就睡着了。拍视频了么?让我看看。”
她坐起来,伸手讨要。
盛骁在她身侧坐下,把手机放她手上,就拍了两个,时间都不长。
“这婚礼办的真好,很温馨的感觉。”
盛骁理整齐她的头发,在她耳畔上亲了下,说:“我妈说,让我谢谢你,你送的礼物她很喜欢。”
袁鹿在视频内看到了,梁云月手腕上就戴着那桌子。
她很高兴。
她转身圈住他的脖子,在他唇上亲了一下,表达喜悦之情。
盛骁摸了摸她的头,而后抱住她,“我准备自己设计栋房子,你要不要给我点意见?”
“嗯?你现在有空么?”
“得空我带你去看看,是我早几年的时候勾回来的地皮,专门自己保留了一块。”
“你留着本来是要做什么的?”袁鹿微微仰头,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本来留着就是想造属于自己的房子,今天看到我妈结婚,我突然觉得我好像没有家了,就动了心思,想跟你一起造一栋,属于我们两个的房子,有你喜欢的,也有我喜欢的。好不好?”
袁鹿歪着头,迎着他温柔似水的眼,听着他说的话,周围的灯光昏暗,一切都像是布上了一层纱布,像是在梦里。可即便是梦,她也感觉到了悸动,快乐,还有蓬勃而出的感情。
“好啊。”
盛骁反复摩挲她的脸颊,然后低头去吻她的唇。
这个晚上,盛骁格外的温柔,且十分磨人,还腻歪的不得了。
袁鹿被他磨的崩溃。
年底事儿多,且十分繁忙,袁鹿跟在他身边,感受到了他这一天能有多忙,一天到晚要处理多少事儿。手里的那些项目动辄过亿,任何一个错误的决定,都可能造成严重的后果。
袁鹿在他身边,多是安排他的吃穿,尤其是吃的方面。他们这些人有时候忙起来,一个会议可以开大半天,把吃饭的事儿都给忘了。
现在李特助负伤休息,身边得力助手少一个,自是比平日里要忙更多。
为此,袁鹿除了帮他生活小事之外,也会帮工作上的一些小事儿。
盛骁跟那些人开会的时候,她跟着他的秘书学习,尽量能帮他多一点。
这天晚上盛骁没有饭局,他带着袁鹿回了一趟盛宅。
提前说过要去吃饭,袁美华专门做了准备。
小团团已经会走路了,盛韬光如今闲下来,除了出门去跟老友喝茶之外,就是在家里照顾小孩,倒是慢慢的在孩子身上找到了一点乐趣,也想到了自己年轻时候,盛骁刚出生的时候,他都没时间照顾,那会把家里的事儿都甩给了梁云月,他只专心致志的公司的工作,但公司的一部分事儿也少不了梁云月,由此那会梁云月其实真的很辛苦。
但他那时候并不觉得,他总觉得自己比梁云月难很多,现在他亲自照顾孩子,才能体会到,她为什么那时候暴躁的像个疯子。
孩子可爱,但也很烦人。
袁美华见着两人一起来,开心的招呼两人进来,但也没有表现的过分高兴,怕盛骁想多,客厅里盛韬光在陪孩子玩。
盛骁和袁鹿分别叫人,他笑着点了下头,“坐吧。”
客厅里乱糟糟,都是玩具。
小团团扶着沙发站着,不知道在笑什么,笑声似银铃一般,能软化人的心。
盛韬光起身坐到沙发上,一只手扶着孩子,说;“今个什么有空。”
“好久没回来吃饭,今个正好有时间就回来一趟。”
他点点头,“y国的事儿,我听说了。怎么好端端遇到暴徒?是意外,还是人为?你现在身份不同,安保方面还是要多上心点,尤其是去国外的时候。”
“知道。”
坐下没一会,就开饭了。
袁美华现在手里有化妆品公司,又有母婴店,还要跟那些太太喝茶,平日里事儿也多。
但她现在的状态,反倒比以前只当豪门太太的时候要更好。
吃饭的时候,谈吐上都有些不一样了。
大概是在公司跟人周旋的多了,她也慢慢的学会了很多。
饭后,盛骁跟着盛韬光去书房,袁鹿则在客厅里跟袁美华一块。
盛骁来这一趟,是专门还东西。
盛韬光看到那枚戒指的时候愣了一下,他原以为这东西,梁云月早就扔掉了,因为这个实在是一文不值。
他愣了许久,才回过神来,说;“总归是夫妻一场,她现在找到幸福,我也是高兴的。”
“嘱咐她的人很多,不缺你这一个。”
盛韬光皱了下眉,“她现在同意你跟袁鹿在一起了?”
“没有。不过我相信关叔叔能够让她放下一切,到时候自然就接受袁鹿了,她现在变了很多。所以其实,不是她的问题,是身边人的问题,是你对她没有了耐心。”
盛韬光哼了声,“都一把年纪了,还说这些有什么意思。”
“是,我也没打算多说。”他说完起身,走到门口时,回头道:“今年过年我就不来这边过了。”
“去你妈那儿过?”
他没答话他的问题,自顾自的出去了。
……
一月初,是沈蕴庭和傅芝毓的婚礼。
婚礼搞的挺隆重,袁鹿跟着盛骁一块去参加,两人各自给了个大红包。
沈蕴庭不说话,西装革履的站在傅芝毓身边的话,其实还是挺般配的。袁鹿找人拿她手机帮忙拍了张照片,接过手机后,发给了卓彦馨。
四个人的照片,新人站中间,袁鹿和盛骁分别站在两侧。
沈蕴庭亲自招呼他们两个落座,所以不小心就看到了袁鹿把照片发给卓彦馨。
那一刻,他特别想知道,卓彦馨回了什么。
所以下意识的在盛骁身侧站了一会,与他聊天。
袁鹿余光瞥了眼,而后转过头,看向他,正好对上了他偷瞄过来的视线。
她笑了下,把手机放到桌上,说:“你让新娘一个人在外面,不太好吧。大喜的日子,就不要谈工作了,好好照顾新娘去吧。”
话音落下,她的手机正好响了一下。
袁鹿拿起来,知道他想看,想了想,也就没藏着。
只是让她万万没有料到的是,卓彦馨会发过来这么一个劲爆的消息。
【操蛋的人生!我他妈真怀孕了!】卓彦馨收到袁鹿微信的时候,她在温城商场的厕所里验孕。
这几个字,不但入了袁鹿的眼睛,还扎进了沈蕴庭的眼里。
即便袁鹿动作快,还是被他看清楚。
她再回头的时候,沈蕴庭面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你说的对,我出去了,你们自便。”
袁鹿盯着他的身影愣了几秒后,立刻又转回身,拿出手机回了过去,【什么鬼?你不要吓人好么!】
有些事儿是瞒不住的,一旦让人心里有了疑虑之后,很快就会被戳破,更何况是身体里多了个小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