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遇到了百里霁后,她便总是想将人带的活泼些,在她的眼里,宫里的霁哥哥着实太枯燥,既然来了秦府,当然要入乡随俗,和她一起玩耍才是。
百里霁宠着她,她要出去便随她出去,从不曾拒绝。
那日是个花灯节,全城的百姓都戴着面具在赏花灯游船,秦蓁自然坐不住,磨着百里霁带她出去,还特意买了两个面具戴上。
街上张灯结彩,百姓你来我往,摩肩擦踵,秦蓁走的快了些,百里霁一下子没跟上她的脚步,两人竟是走丢了。
等秦蓁买了冰糖葫芦转身,却没发现本该站在她身后的人,只好匆匆又回过去找,她走路走的心急,一下子就撞到了两人,其中一人被撞的掉了面具,露出一张极美的脸来,而另一个被撞倒的大汉原本满心的怒气在看到那张脸便换了猥琐的笑。
“哟,一个男人长得如此美丽,莫不是以色侍人的小倌?”
秦蓁微皱了眉,浔阳城民风开放,但也不是此人如此无理的理由。
不过那人,的确很好看的过了头,她不过瞥了一眼,就好似整个人都被对方给吸引过去一般。
她正要开口,却见那长得极美,可看起来弱不禁风的人冷冷扫过大汉一眼,眼角的泪痣极具神韵,看的人心痒痒的。
那大汉被这一眼看的整个人都酥了,露出个油腻的面容,上前拉住了对方的袖子,“今日撞到我是你倒霉,要么赔人要么赔人赔钱,你倒是选一个?不过我见你也不是什么有钱人,不如现在就跟我走吧!”
不等那肥手碰到美人的手,众人就见被吃了一颗的冰糖葫芦串串打在了大汉的手腕上。
竹签顶端是个尖部,疼的大汉当下放开了手。
“谁!是谁!”
秦蓁摇摇晃晃迈着步子往前走着,一边打量着大汉,一边啧啧道,“就您这尊容,撞到你还真是倒了天大的霉呢,顶着一张猪头脸就好意思调戏别人?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是人之常情,可你连癞蛤蟆都不如,光是有这个想法我觉得懈怠了人家,不拿个镜子好好照照自己?”
那大汉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个年轻的姑娘,可城中伶牙俐齿如这般姑娘的人却是少得很,当下黑了脸往后退了两步,“我劝你个小丫头别多管闲事!不然可别怪我不客气!”
“不客气?你倒是敢不客气个试试看,我可就站在这里,你可别敢说不敢做啊。”秦蓁小小的身躯挡在人跟前,说出的话却是半分思考都没有,怼的大汉脸色变化多端。
秦蓁眨巴眨巴眼睛,抬高声音笑出了声,“大家快来看啊,这人好生有趣,这脸居然还会变色呢。”
她双手负在身后,话语俏皮,可面具之外的神色却是大胆无所畏惧,惹得大汉怒意袭来,“你个小丫头片子,可别不识好歹!”
那大汉lu起了袖子便想朝着秦蓁动手,可后者嘴里一颗山楂核却适时被吐了出来,打在大汉的左脸上,疼的他叫出声来。
“你!我跟你没完!”
眼见着大汉恼羞成怒朝着自己而来,秦蓁眼疾手快拿过手边一个橘子便扔了过去,那大汉走的快,根本没注意到脚下有什么东西,一脚踩下去往前滑了半步仰天摔了个大跤,“哎哟――”
秦蓁极其无辜的眨眼,“你不是说要跟我不客气么?我可就站在这里,你怎么不来呢?”
大汉伸手捂着屁股很是狼狈,“你这不知道从哪儿蹿出来的小丫头片子,你给我等着!”
“说来说去就这么些话,我都快听腻了,”她看着地上的冰糖葫芦觉得无比可惜,她才吃了没几口呢,“该轮到我说了吧?”
“这人,”她伸手指着身后人,“是本小姐的人,若你敢动他分毫,我定会让你在浔阳城没有立足之地!你可听明白了?”
大汉许是不曾被一个小丫头给威胁过,当下便怒了,扬手要打人。
秦蓁好不容易激怒对方,若是不动手岂不是浪费?
她手中的折扇在掌心飞舞,一下一下落在对方的身上,那大汉避闪不及,脸上身上都落下了不少的伤痕。
眼见着那人又要朝着自己而来,大汉急忙喊道,“你等老子找人来!”
秦蓁见他还死鸭子嘴硬,甩了袖子就要跟上去,却听身后一声蓁儿只好匆忙作罢。
她慢吞吞一点一点转过身子正对着百里霁,嘿嘿笑道,“霁哥哥,我可都等了你半天了,你怎么才来啊?”
百里霁就知道他一会儿不在她身边,她定会惹事,板着脸道:“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秦蓁吐了吐舌头,一把上前拽住了百里霁的袖子,“霁哥哥,蓁儿知道自己错了,你就别生气啦,蓁儿保证,再也不惹事了!”
那时的她担心百里霁生气,将先前的人忘得一干二净。
等到翌日她再去原地找人时,却听百姓说昨日的大汉出了意外,两只手被人生生抽了手筋,被人好生教训了一番。
知道内幕的百姓说,那大汉之所以被人挑断手筋,是因为他的脏手碰到了不应该碰到的人。
秦蓁还以为是昨日的美人儿来头太大,那大汉口出狂言惹到了人。
可如今――
秦蓁抬头,对上那人深不见底极其好看的眼,问,“殿下是因为我与他动手,所以才挑断了他的手筋?”
容成祉贪婪的看着眼前的人,当年的她眼中毫无他的影子,可现在的他正在试图从她的眼底看到半分自己的位置,“本宫的人,他如何敢沾染半分?”
红色自秦蓁的耳朵到了脸,她似乎明白了些什么,“那日,你调查过我?”
他对于百里霁并不陌生,而元国三皇子和谁走的近,那蓁儿又是何人,对他而言并不难。
只是,那日不过匆匆一瞥,等到景战将浔阳小诸葛,秦家大小姐的画像带到他面前时,他才惊觉自己竟时错过了许多。
和幼时一样的伶牙俐齿,和幼时一样爱打抱不平。
本就是他的人,怎么可以站在别人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