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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快穿的身份被直播曝光了 第85节

  【时隔一百多个宇宙时…终于等到了, 哭了哭了!】

  【大呈书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直播间突然爆发的弹幕让呈书疑惑不已,心想她最多也就消失了一个半月,怎么大家的语气就跟她消失了几百年了一样。

  还有潍, 先前共处的那些年都没见他面貌有任何改变,怎么才堪堪半月,就长成…这副模样了?

  一时间两人无言,相见的喜悦也被按捺在心底,不敢肆意表露。

  街边那俩外乡人还在聊天, 可聊天内容已经离奇魔幻到呈书听不懂的程度了。

  “你说主宰是在修炼什么?竟然可以闭关一千多年。”

  “每年万派大会不都有人问吗?你看潍小仙君回应过吗?大概是不得了的东西吧…”

  …

  这番对话落到呈书耳中, 只捕捉到“一千多年”这个关键词,稍一细思不禁感到天旋地转——她明明只在裂缝中走了一月有余, 怎么仙界已经过去一千多年了?

  思来想去,答案又回归到了裂缝本身。呈书猜测可能是因为时光裂缝不跟从宇宙时间法则顺着走, 而是虚无缥缈地游荡在虚空各处。裂缝有可能在一千年前打开,也有可能在一千年后, 甚至一万年后打开。

  呈书就是那么幸运又不幸——出来了, 可出来的裂缝开在了一千年后。

  也就是说, 她的浅意识里自己只是离去了一月,最多一月有余, 但在别人看来却是遥遥无期又没有希望的一千年,至少, 对于潍来说是这样的。

  虽说在神的角度上看,一千年只是转瞬,但这要建立在神没有期待的基础上。任何物种都有人性,凡是有了要苦等的人事物, 每分每秒都被拉长变得枯燥, 呈书是, 潍亦是。

  于是呈书尽可能将这份陌生感消化,装作无事发生,眨眨眼问:“你最近还好吗?”

  可对面的人却只是紧盯着她没有反应。

  他实在等太久了,最开始只是每天呆在十四层楼,紧盯呈书当年凭空消失的地方。窗外山移窗外海枯,窗外轮回城的市民和游客换了一代又一代,都没能等到那个人。

  这样的颓靡等待直到画皮一句:“主宰一定不会希望自己的心血沦为荒废。”才得以结束。

  为了守护呈书留在这个世界的唯一痕迹,他干脆留在了城内,对外宣称呈书闭关修炼,并着手处理城内大小事务,让其变得繁荣昌盛。

  他想要尝试用忙碌忘记等待的苦闷,可当周边每事每物都带着那个人的痕迹的话,忘却竟然变得十分艰难。

  最开始还有不少鬼怪问呈书主宰去哪了,再后来那些鬼都去轮回消散了。

  直到最后,记得呈书的人只有他。

  他原本以为自己要等一万年,等到庄侪说的那个“快穿局”出来,才能见到呈书,他也做好了将这轮回城守护万年的准备。可就在昨晚,他忽然听到十四层楼发出的动静。

  有人在问:“潍,我该怎么办?”

  是呈书。

  潍大惊失色,强忍憧憬期待跟着红绳牵引的方向跑,一时间连他懂得仙术都忘却了,如同凡人般两脚着地,出于本能地追到此处。

  直到看到了他日思夜梦的那个人。

  …

  潍眸间的深沉让呈书很不舒服。

  对她来说,记忆还停留在她说要跟潍一起逛市集,然后不小心走丢了半个月,很快又回来了。那种记忆和现实撕裂的怪异感就好像,昨天的少年潍是调皮的,爽朗的,每天都傻乐开怀大笑的,而今天的他却是…

  沉稳,内敛,身上有过去雷德潍和蒋潍痕迹的。

  如果不是曾经和那个单纯少年相处过,呈书大抵会觉得男人性子沉稳内敛很是不错,但真的看到了少年经负痛苦后成长,再看这性子成熟的模样只觉得内心酸涩难以形容。

  于是她上前拥抱他,说:“别哭,我回来了。”

  少年时期的潍身量只比她略高一些,而现在都拔高半丈了,如此亲密地相拥贴近还能听到对方怦怦作响如雷鸣的心跳声。

  “我没哭。”潍的声音闷闷的,像是生怕这是梦境,声音放大幻想就会破灭一样。

  “是我哭了。”

  *

  时隔一千多年,当初两人说好逛市集的愿望才得以实现。

  街上许多鬼怪呈书都不认得了,就连护城冥河的妬妇津神也在几百年前爱上了个锦州凡人,跟着人家跑了。现在守护护城河的换成了仰慕深渊大名而来的其他河神。

  妬妇津神一走,河水再也没有往日的黝黑浓郁了,反而干干净净清透见底,反而没了冥河那个味道,所以呈书只是看了一眼就顿感没意思,只跟新任河神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你看这市集,我将大部分设施摊位都保留了下来,就是好些人都凭空消失了我找不到他们,所以摊位上空了很多地方。”

  潍在边逛街的时候,边用余光悄悄打量着她,像是如果她表情露出一丝一毫的不耐烦,他就能立刻领着她去别处寻新奇一样。

  呈书自然一眼发现了他的小心思,虽然外貌突变,但内里小俏皮一如既往。意识到这点后,两人间的陌生感和隔阂才少了许多。

  不过听潍说起那些突然消失的人,她想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大抵说的是星际直播间的全息体验官吧。因为呈书本人消失在虚空中,直播系统没办法解释这天方夜谭的事情,干脆就装死躲了起来,连同全息体验官的招聘都停了。

  于是她开口解释:“他们只是偶尔过来,不日就会离开。”

  “这样。”

  呈书不愿多说,潍也就适时收起了好奇心,不再追问。

  他没说的是——当年这些人不告而别,他怕城内少了那么多熟人后,呈书更找不到回家的路,发了疯在仙界寻找数年,甚至难得让眼睛下地狱一趟,联系深渊殿的鬼女们一同寻找。

  可这些人真的就是凭空消失,毫无音讯。

  没过多久他就有些懂了——大抵这些人也是“快穿局”的人,所以才会完成任务后不告而别。于是新的问题就诞生了,他想问呈书:“你大概什么时候会走?”

  可是他怕听到“明日”,“下周”这些不想听到的词,只得按捺下躁动的心,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陪着刚回来的呈书在这熟悉又陌生的轮回城逛了一圈又一圈。

  “潍主子,门外虚无高僧求见。“

  呈书侧头望去,等看清传报的人不是画皮后有些失望,转过脸去没有回复。潍只得代替她回复:“先迎到茶室吧,我和主宰随后就到。”

  说完就护着呈书往高塔走。

  身后,负责传报的魍魉奇怪地问那守门人:“这女郎是谁呀?我入职几百年了,还没见过潍主子带仙子回轮回城呢!”

  “说你傻还不信…”门卫有些无语魑魅的眼力见,说:“没听到潍嗯主子刚刚的话吗?那女郎是轮回城的主宰,也是主子一直在等的人。”

  “真的吗!”魑魅吃惊捂脸,“我听上任传报前辈说,呈书主宰已经闭关一千多年了,怎么就这么无声无息地出来了?”

  讲道理,那些仙君闭关后出来不应该引天雷炸山头,弄得全世界皆知的吗?

  “可能是因为呈书主宰实力强大,天道奈何不了她吧…”

  门卫面露憧憬——自家轮回城主宰是仙界第一,恐怕是城内所有居民最自豪的事情了。以至于刚刚呈书走过来的时候,他连眼睛都不敢往人身上放,只敢傻愣愣地盯着那一双白底梢花的靴子踏在湿润土地上。

  另一边,高塔路上。

  潍滔滔不绝地将这些年发生的事情同呈书讲诉,语速飞快,像过了今天就再也讲不上话了,弄好她好笑不已:“你慢点!嘴都瓢了…”

  “行行行,我继续说。画皮想念她那发小妬妇津神,几百年前就追着她去了锦州。所以传报的鬼换了一个,魑魅虽然笨笨的,但也衷心。”

  “原来是这样。”

  呈书想要表示理解,但是她想念的人大多不在,还是会有些难过。为了不要让这份伤感影响现在,她强硬转了个话题,问:“现在仙界如何,大悲堂如何?”

  这个要概括起来的话,实属有些长了…

  潍沉默片刻,领着呈书来到高塔十三层,打开房门说:“不若你自己看一看?”

  呈书顺着指引望进去,顿时惊愕失色,目定口呆——映入眼前的,是二十余个成排坐立的仙君,其中不乏有她认识的祁安、虚无等人…

  “虚无高僧在这里,那门外的是?”

  “假的。”潍抢白。

  与此同时,门外假虚无也适时进来,拱手对着面前两位说:“潍主子,别来无恙。初见主宰。”说罢还要双膝跪地给呈书叩拜。

  “不用不用,站着说话吧。”

  呈书慌张,不敢想象让一个年过半百的佛家老头给她叩拜,真的是受不起受不起。

  得到赦免后,假虚无干脆端起平日里在大悲堂装腔作势的范,解释说:“呈书主宰闭关已久可能不知道。就在几百年前,虚无高僧忽然意识到祁安弟子的身份有假,摸到这轮回城来一探究竟,正好被潍主子装了个正着,一敲就给打晕了。于是本鬼才得以机会假扮高僧,在这大悲堂中为轮回城尽一份微薄之力。”

  闻言,呈书余光瞄向那真虚无高僧,头上那红泡过了几百年都没消,也不知道当年潍敲得是有多狠。

  随后也不得不感叹——水鬼本来智商不高,被仙荷强行灌输了记忆后,也变个虚里虚气的,听说他按照记忆里虚无高僧的样子给外派人士卜卦,还真能卜出个三二一出来。

  潍打断:“好了,今儿来是有什么事吗?”

  说起正事,假虚无面色就正色起来了,严肃地说:“的确是有。乾元旗庄鸣和大悲堂勾搭已久,前脚害死庄侪不单止,前几天又找了过来,说是自己实力不佳无法夺回乾元旗第一名号,问能不能用对付庄侪相同的方法对呈书及潍主子下手。”

  对付庄侪的方法…

  要不就是对外宣称入魔引得万派击杀,要不就是说搜到异界之魂。

  而且呈书闭关千年之久,如果由虚无高僧这么一个德高望重的人说卜得她已入魔,那真的跳入黄河里也洗不清了。

  可庄鸣千记万算,愣是没想到——虚无高僧被换了个芯,已经成了他们轮回城的人了。欲与虎同谋捣虎窝,怕是想死了吧。

  于是虚无收到这封密信后,马不停蹄就望这轮回城跑,试图提前通风报信。

  “主宰,你瞧贫道是否要约庄鸣过来一趟,再来找一招狸猫换太子?”

  既然呈书回来了,那鬼怪们也理所当然地将解决问题的权力交予给她,眼巴巴地等呈书开口,安排后面事宜。

  可呈书却有别的想法,她没接过话头也没发表感言,而是侧目问:“潍,你觉得呢?”

  两人倏忽四目相对,潍看出呈书的打算,是想看看这些年他的变化,于是沉吟一会儿,有条不紊地说:“这样便太便宜他了。庄鸣心思阴沉又善于反骨,这种人最应该受到的惩罚,是被往常看不起的人重重踩下来。”

  呈书对这种说法出乎意料,这不能说很妥帖,但极具她的个人风格,听起来还挺顺耳的。

  可假虚无不甚理解这种没有明确指向的话,追问:“潍主子的意思是?”

  “暮离可还在紫云陵?”这句话是换成了呈书问的。

  “在的,暮离现如今已成紫云陵掌门…当年她助力大悲堂拿下庄侪,立了大功。”

  “那你以虚无的名义联络暮离吧,就说…”潍思索着,缓慢开口:“你说你占得卦象,紫云陵才应是第一重天第一门派,暮离她强势又有野心,不会放过这个卦象的。”

  “潍主子高招,堂内再助暮离之力打败庄鸣,如此才能让他一蹶不振,兴不起风浪。”

  能颠覆第一重天的计谋居然就在这简陋的第三重天轮回城茶室里,三两下定了下来…等假虚无带着新旨意打道回府后,呈书才忍不住感叹:“这也太简单了吧!怎么感觉整个仙界…”

  整个仙界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的确,也不需要将所有仙界人都换掉,只需要换掉最高层最有威严的几个,便能享受到幕后大佬的滋味,这种感觉就像是将偌大的仙界当作政界国会,玩弄政权私下筹谋。

  但如此方便也意味着,潍这些年来付出了很多心血。

  呈书刚想夸奖潍,脑海中忽然响起一道许久未出现的电子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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