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本该充满威仪的脸,却多了几分笑容。
笑的让人不寒而栗,恐怖的好像樱花国漫画中带着诡异笑容面具的脸。
白,白的不像是用材料画上去的,更像是天生的白。
我忍不住去碰了一下她的脸,手掌上却没有颜色,这些颜色似乎长到她的皮肤里去了。
心很沉,掉入了谷底。
不敢怠慢,我赶紧爬起来,去看镜子里的情况。
现在的镜子已经失去了清澈,一片浑浊。
这也是爷爷跟我提过的,殓妆过程中出现的最可怕的情况。
似乎……镜子里有好多张面孔,惨白惨白的,又似乎有好多双眼睛在看着我。
不对!是看着徐婷!
这些都是死魂,一下子招来这么多的死魂可不是好兆头。
一个人的身体,最多只能承受得了一个死魂,死魂可以赶走人的霉运,可一旦死魂数量多起来,人体承受不了,而这些死魂又无法离开,它们就会一直缠着这个女人。
徐婷脸上的殓妆说明了一切,她此刻的身体里至少有两个死魂。
魂魄集合,阴灵不散。
如果没有办法帮她消除这个麻烦,恐怕她永远都会带着这张诡异的脸生活下去了。
对一个美丽的女人来说,这无疑是最可怕的灾难。
不,还有更可怕的,她会每天经受噩梦的困扰,永远无休无止。
收了人家的钱,办的事情鸡零狗碎,我给祖先丢脸了。
“金师傅,对不起,刚才那个是我男朋友,他……我向你道歉,我会赔给你更多的钱的,你要多少都行。那么,我的殓妆完成了吗?”
我长叹着一口气:“徐小姐,由于你男朋友的打断,这个殓妆仪式算失败了。是我对不起你,我应该把门窗都锁好的。”
“那可以重新来过啊,他现在生气了,以为我跟你发生那种关系,肯定不会再回来的,他这个人很要面子。”
呵,我现在哪里还有心思在乎别人是不是戴绿帽子。
我死的心都有了。
这张脸,肯定是在我被揍的时候变化的。
徐婷不太相信我,还特意去洗脸池洗了半个钟头,结果半点颜色都没落下来。
不过,金家的人是绝对不会怠慢雇主的,怎么也要把事情摆平了才行。
如今,只能求助于我的爷爷,有些精妙的东西,还得他老人家亲自解决。
事不宜迟,大晚上就出发去医院。
爷爷躺在病床上,已经睡着了,我把房门关好,慢慢的叫醒他老人家。
“爷爷?爷爷?醒一醒。”
爷爷模模糊糊的醒来,第一眼就看到了徐婷,整个人都僵直了,眼睛瞪着,露出难以置信的惊恐。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爷爷这个样子。
他越是这样,我的心情就越紧张,我明白,闯出大祸来了。
才短短的十几秒,爷爷已经出了一头的汗:“不……这太可怕了,不,怎么会……”
“爷爷,我对不起你,我给您老人家丢脸了。”
“你呀你呀,我不是让你别再干这一行么?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就没有能合适你的?非要走你爸的老路。”
我的眼泪跟着掉下来,抓着爷爷的手:“爷爷,我也不想这样,但我不能失去您。雇主给的钱可以给您治病,我不得不这样,您是我唯一的亲人。”
站了许久的徐婷,怯生生问道:“金老先生,我这个情况,真的很严重么?”
“何止是严重,我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帮你。”
“我脸上这些东西,怎么都洗不掉。”
我扶着爷爷坐起来,爷爷一边唉声叹气,一边有气无力的说道:“你本身身体就有不清不楚的毛病,阴气过重,再加上殓妆,阴上加阴,往后会有源源不断的冤魂来找你,百病缠身,很难处理的。”
女人的身体本来就是阴气过重,这是天生的,所以,给女人殓妆要非常小心,绝对不能出现任何差错。
如果是男人,就算多个死魂在身体里,以人体三把火的阳气,足够将这些死魂给镇压住,然后多吸收阳光,死魂自然就会消失不见。
至于女人,那可难了。
多重阴气在身,人会变得很虚,很冷,阴阳失调,畏惧阳光,好似电影里的吸血鬼一般,接触到阳光的瞬间,全身皮肤都有火辣的灼烧感。
长此以往,人还会产生厌食症,对一切食物都有排斥,根据每个死魂的情况不一样,被死魂附体的人可能会喜欢吃一些匪夷所思的东西,比如香灰、比如纸钱,这其实是死魂想要吃,对人体产生了投射反应罢了。
说白了吧,徐婷现在这种情况,已经不能算是个活人,充其量就是活死人。
“爷爷,您帮帮她吧,她这么漂亮,又年轻。”
“金子,你当爷爷是铁石心肠么?不是爷爷不肯帮,这种事,但凡行内的人,谁都不敢帮的。万一再出了差错,可不是祸及一个人,咱们金家从我到你,再往后连续四代人都会被阴魂缠绕。”
我想到了事情的可怕,但没料到会这么可怕。
爷爷不愿意帮忙,也在情理之中了。
徐婷不肯放手,她扑通一声跪在了爷爷的跟前:“金老先生,我现在没人可求了,您发发善心,救救我,我愿意把我所有的钱都给您。”
“哎,姑娘,不是我老头子心狠,我帮了你,可能我的孙子、我的重孙子往后都要有难。这是殓妆中出现问题的三大征兆之一,名为锁魂。”
所谓锁魂,是有无数冤魂入侵人的身体,一步步将人的精气神全部吞噬,直到你奄奄一息为止。
这还不算,因为这些魂魄被吸引过来,无法回到阴间,弄死了一个人,它们还会继续寻找下一个人来寄宿。
“爷爷,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咱们不能见死不救啊。”
爷爷停顿了一会儿,问道:“姑娘,你老老实实的告诉我,你之前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嗯?见不得人?
我都困惑了,爷爷这么说,一定是发觉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