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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节

铁血宋徽宗 文绎 7351 2024-06-29 15:14

  赵煦伸手虚按:“好了,娘娘身体不适,此事已经定下了。”

  林玄礼:[我宣布我自闭了。]

  [体会到哲宗老哥日常的感觉了,难怪他一副自闭青年样。]

  [什么各色难缠的客人我没遇上过?希望满朝文武都能认清楚一个情况,全国人民在太皇太后和皇帝面前都是服务业。]

  堆笑道:“六哥,我想问问娘娘晚上想吃些什么。要是没有胃口,我去试着做点小菜?”

  高娘娘惊异的看着他:“不用了。你歇着去吧。哀家小瞧你了。”奇怪,他总是很奇怪。凡事都藏在心里,喜怒忧思悲恐惊,只有喜色外露,其他的都藏着。徐徐质问先生时,和平日截然不同,以前只顾着观察官家身边的外臣,竟没注意他。

  当天夜里还得睡在祖母屋里的软塌上,等着她晚上如果要人服侍,就起来装模作样的叫醒旁边的宫女。

  宫女本来要睡在这软塌上,只好额外抬进来一张春凳睡觉。

  林玄礼哪里睡得着。自己的计划是希望促成两党交流――现在新党感觉有机会当还是很飘渺,旧党在政治中心感觉到危机但无解,双方都危机四伏,才有可能合作。自己也趁机劝六哥不要下场站队。计划的都挺好,不知道高娘娘猜到多少,反正她是都给打乱了,哎,有多大本事就被管的有多严。我为什么又牵连到二位苏先生?我喜欢谁,他们看的一清二楚啊。对狄谏就有点失望,他们也不弹劾他。

  翻来覆去,差一点从软塌上掉下去。挣扎了一下稳住自己,转念一想,我为什么不掉下去呢?

  活动了一下脖子,做好准备,一翻身,侧身掉下去,直接砸在脚踏上。

  在深夜里,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噗通一声,异常清晰,声音还挺大,吓得旁边春凳上的宫女姐姐跳起来,睡在外屋的女官直接坐起来,摘下烛台上的铜灯罩,露出亮光,匆匆忙忙的跑进屋。

  高娘娘:“哎呦……吓煞我了。”睡得好好的,哪来这么大一声把人吓醒了。

  “没事,是赵佶从床上掉下来啦。”

  “宫中平安无事,娘娘万福金安。”

  林玄礼佯装才睡醒,坐在地上发呆:“啊,我怎么在这儿……”

  高娘娘捂着心口,隐约有点心悸,缓了缓:“送他回去。”

  ……

  苏轼大吃一顿,写词感慨:

  昨天收到学生为我出头的消息,少年英姿勃发,舌战群儒。今天知道自己又被贬了。

  这个事儿真是太好笑!我也只好暂避锋芒,隐居山中,带着小美人修道~

  作者有话要说:【1】《六州歌头・少年侠气》这首词超棒哒。龚琳娜唱过。

  【2】角先生嘿嘿嘿,还用我解释吗?

  【3】狮子头这道菜在宋代已经有了,但我查了一下,好像还只叫大肉圆,不确定叫不叫狮子头。感谢在2020-10-1901:14:07~2020-10-2001:18:0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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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7章 一个失学儿童

  床不高,但是用力往下一砸,再赶上夜深人静万籁寂静,所有声音都被放大了,就格外吓人。

  [我不能摔东西,我还不能摔我自己吗?]

  [只要我武功够好我就可以给大家表演一个把自己轮起来往墙上扔。]

  次日一瘸一拐的去问安。徐王赵颢正在旁边陪着母亲说话。

  林玄礼:“娘娘恕罪,我不是故意掉下去的。深更半夜的,没惊着您吧?”

  高娘娘云淡风轻:“哀家活了六十年,历经三朝天子,抚养四个儿子,什么事没见过。一个小胖子从床上掉下去,算什么大事。没有乳母在外面挡着,你睡觉不老实么?”

  林玄礼有点不安,没顾上说现在不和乳母一起睡的事:“把我吓坏了。”大半夜的我也没想到那么大一声,别把老太太吓坏了。

  赵颢陪老太太聊了一上午,一大早就听说了这件事:“佶儿怎么摔的?”

  案发现场在卧室里窗边软塌上,有些类似于罗汉床的款式,但做工很简洁,没有雕花,是太皇太后平时吃早饭、看书、晒太阳睡午觉的地方,三尺宽,七尺长。

  赵颢看看软塌,看看他:“这要是伺候娘娘的姐姐们在这里守夜,勉强还够翻身的,你么,一翻身肯定掉下来。”

  林玄礼喃喃自语:“我是最胖的。”

  不我是最棒的,还有我这只是壮,你们这么消瘦才奇怪!

  赵颢:“想夸你心宽体胖,可你就是吃了太多甜食。”

  要研发那些稀奇古怪的食物,肯定得百般尝试。尝一尝就胖了。

  退下后,他现在作为一个失学儿童,无所事事的在宫里游荡了一会,去陪大老板聊天。

  今天本来蔡确来讲课,他虽然贪污、受贿,但谈吐风雅还有种迷之义气的感觉。现在好了,也去岭南吃荔枝去了。

  赵煦正在应付大量奏折,稍微聊了几句,也就离开了。

  去找太后太妃闲聊,她们在研究冬天的新衣服和香膏。又被向太后和朱太妃赶走:“初冬时节,你不回去好好读书写字,在我们这里闲聊什么?”

  “谈起胭脂配色首饰花样,和你有什么关系,还在这里指手画脚。越来越像个小娘子了。”

  林玄礼无可奈何,现在出宫玩会让自己孝悌的人设崩塌,那就白忙了,只好回去拿苏轼、黄庭坚、米芾、蔡襄这四个人手抄的孔孟篇章和他们自己写的文章来看。

  又看文章内容,又看词韵格调,又一个字一个字的研究字形笔体。[她们不懂,红纱衣服下面露黑色肚兜真的特别性感。我一个男的,我能还不懂美女什么样更性感吗?]

  [除了蔡襄之外另外三位还活着,不是第一次看了但还是觉得很神奇。]

  [这一摞纸,在现代能在北京城里换八个四合院。您猜怎么着,现在也能在汴京城里换好几个小院。哎?要是这么说的话,也没怎么升值啊。]

  心不在焉的看了半天,其实最想去国子监上武监,学学兵法火器什么的,宋代,北宋的火器那可是世界一流水平。但是现在吧,没有名师教课,这个贵族学校的学生们还深以为耻疯狂逃课。

  苏轼又去广州吃荔枝了,也不知道他心里怪不怪我,算是我牵累他,还是他命中注定要吃荔枝和生蚝呢?

  唉,惆怅。

  去练拳。

  正在虎虎生风、汗流浃背之时。

  有女官来请他:“十一郎,我们十三郎得到一件珍宝,想请您前往一观。”

  立刻过去。

  赵似快活的趴在一卷卷轴上仔细看着:“十一哥,我今天出宫去庙观祈福,回来路上顺道去珍宝斋瞧了一眼,你瞧这东西,好不好?”

  林玄礼一瞟就认出来了:“兰亭集序?!”是真的吗我的天哪。

  赵似慢条斯理的揣摩字体:“当年唐太宗得到宝卷,令善于临摹的舍人临摹的数十卷,分赐诸王群臣,我觉得这是其一。咱们现在赏玩的应该是摹本的摹本,你瞧这字,更有神韵!”

  两张卷轴都打开扑在桌子上,开始玩找不同。差距细微的几乎发现不了,但仔细看之后能发现,旧的这个是描出字形然后再填满,新的这个则是写好之后再补一点细节。写毛笔字最重点是写好之后不能回头找补,摹写他人字帖不算在内。

  林玄礼对此依然不是行家。

  赵似感慨道:“可惜李小娘子是个小娘子。若不然,我可以请她来赏玩此卷。”

  他对新旧两党之间的纷争没什么意见,只是现在的先生很古板,不风趣,没开府没有凑趣的清客陪他一起开心。

  现在苏学、洛学等流派的门人,有趣的都不在京城!全都被外放了。一个都不在!啊!

  林玄礼想到赵明诚那个怂逼,又想了半天,不记得赵似后来有什么发展,不敢乱撮合:“哎呀,这哪里改得了。不如我拿去给她看看?”

  赵似抱紧了自己新买的卷轴:“万万使不得!!我这两年的俸禄都搭进去了!”

  林玄礼没想吓唬好学生:“我怎么舍得呢,同你说笑而已。”

  赵似补充道:“倘若我亲自拿给她看,倒还使得。”

  “啊?哈哈哈。”林玄礼:[冷静!不上头!不甜不浪漫只是未成年!]

  ……

  高娘娘病了一个月还没好,时间到了冬至,万物萧条,寒霜和薄冰纷至沓来。

  对于病人来说,冬天比其他的季节更危机一些。谁都知道冬季因为缺乏新鲜空气,会让人病情恶化。寒冷和缺乏光照导致的心情不好,也对身体康复没有帮助。

  赵煦先是命令祷于岳渎、宫观、祠庙。

  又过了数日,屋外的冬雪来的比往年更早。

  官家依照惯例,又命祷于天地、宗庙、社稷,又大赦。

  这情况就严重了。

  林玄礼心中隐约有点高兴,心说这是要提前一年么?六哥要提前一年掌权了么?他能做更多的事!别有人说是我掉下去吓着她。那不是我的本意,我只是想摔东西又不敢,只好摔自己而已。

  也没人说太皇太后是被半夜一个小胖子从床上掉下来的声音吓着,毕竟人生七十古来稀,活了六十多岁,已经不算少。被这样的小事吓着也不体面。

  童贯回来禀告:“东厨说娘娘生病,宫中不宜动火烹饪,郎君要的那点肉,都不给。还说了,就算您亲自去要,他们也不给。”

  林玄礼诧异道:“这是什么意思?他们是觉得我要被降罪么?”东厨是不是知道什么内幕消息?不应该啊,他们知道个屁,饭都做不好的一群家伙。我能有什么事?

  童贯不敢多说。高蜜凑上前说:“怕是他们听见什么风声,以为郎君要失宠,故意落井下石。郎君要不要找人算算未来的运程?”譬如说去见见王英,每次见完她,郎君都精神面貌焕然一新,读书练武时格外有劲。

  林玄礼想起王繁英,一想到冬天穿的厚,打架时更可以自由的满地乱滚,就很心动。

  保母听见这话赶紧过来阻拦:“不可如此!现在娘娘卧床不起,倘若找人占问,难免被人怀疑窥探娘娘的寿数,这是犯忌讳的。占卜、扶乩、符咒、做法事都是宫中忌讳,我说了多少次,你们都忘了?”

  林玄礼点点头:“说得对。”高娘娘是寿命差不多到了,外加忧国忧民――她可是真心觉得支持旧党有利于国家稳定。看脸我能看出来她的心态。

  身为一个武功不错的厨子,从来不相信什么药膳能治病的屁话。

  补充营养归我,治病是医生的事。

  淡定的点了一碗腌雪里蕻炒羊肉,夹饼,照样……不算好吃也不算难吃。

  古往今来的食堂真是一模一样呢。

  冬至后的第三天,马上就到新年。又轮到林玄礼侍疾,官家也在旁边看奏折,依旧礼貌的征询娘娘的意见――不敢不问。

  赵煦:“新年的节礼、大宴群臣、花灯、游幸,朝香,与民同乐,依朕看都不必了。外夷朝贡、宫观使的供奉不可少。天下已经大赦,有人提议赦□□人,并减赋一年。娘娘以为如何?”

  高娘娘微微摇头:“不可减赋。”这倒是仁政,说得容易呢,这一年朝廷收入锐减,给官员的支出、各地官府的耗费、对外的岁币、宫中的开支从何处来?本来就有亏空。

  很多事都拿来问她,在她自己宣布临朝称制结束之前,朝政无论如何都得征询她的意见,由她做主。

  她病的不轻不重,只是吃不下东西,头晕乏力。太后和皇后晨昏两次问安,带着赵煦一起走了。“佶儿,你近前来说话。”

  红烛高照,烛台后面有半圆形的光滑铜片,把光芒反照回来,更加明亮。

  少年看起来不像十岁的模样,身材有些高大,看起来足有十二三岁,身材健壮,把加了兔毛里子的窄袖石青色缠枝莲圆领袍撑满了。

  眉清目秀,唇红齿白,长得像个粉团儿一样。垂着眼睛,也垂着手站在床边。

  高娘娘看了一会:“哀家这些年忙于朝政,对你疏于关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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