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乾不满意,正待再说什么,脸色却忽然沉了下去:“什么叫殿下身材最好?难道你还看过别的男人?”
夏如茵:“……啊?”
肖乾声音都冷下来了:“你还看过谁?贡宿吗?你们才认识几天,他为什么要脱衣服给你看?!”
夏如茵被他阴森森盯着,又听到这种话,头皮都是一炸:“我没看过贡宿!”
肖乾逼问:“那是看了谁?李和循吗?!”
夏如茵炸了:“没有!也没看过他!没看过别的男人!”
肖乾神色终于和缓:“那你说什么‘最’?没有比较,何谈“最”?好好的,说什么让人误会的话。”
还是她的错了!夏如茵恼道:“是书!书!兰青以前会出府偷偷给我买书,她又不识字,夹了几本那个、那个……”
她涨红了脸,肖乾明白了,不悦道:“兰青怎么办事的。不认字,画还看不懂吗?”
夏如茵试图替兰青说话:“她也是没注意。正好表哥、不不不!李修撰!正好李修撰看到了,把书收走了,兰青才知道她买过那些书。”
肖乾皱起了眉:“兰青不知道她买过那些书?”
夏如茵点头。肖乾又问:“当时李和循正给你做夫子?”
夏如茵又点头。肖乾脸色又沉了。夏如茵只当他还在和兰青计较:“这,这真不怪兰青。其实看了那书也没啥吧,那书上的人,手脚都软的,像没壳的蜗牛一样!脸也好丑,像怪模怪样的虫子。我觉得太丑了,都没仔细看。也不知道大家为什么就一副讳莫如深的模样……”
肖乾:“……”
忘了这是个爱漂亮的。时兴画风的确崇尚笔触圆润,线条流畅,加之市面上春宫图粗制滥造,画师功底差次不齐,夏如茵觉得人物看起来像没骨头的虫子也是正常。
若这书是李氏的设计,目的在于引诱夏如茵与李和循通奸,那她怕是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会败在夏如茵的审美上。肖乾看着毫无所知的夏如茵,心中莫名来气。这小傻子,可真是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她不知道她曾经被人算计,不知道她差点就成了李和循的人,也不知道现下他喜欢她……
夏如茵便见肖乾忽而森森一笑,起身关了房门,步步朝她行来。昨夜两人也是房门紧闭共处一室,夏如茵只觉心安,可如今对上肖乾那笑容……夏如茵没来由便有点慌。
肖乾越走越近,最后站定在她面前。夏如茵本能起身,想与他拉开距离。可不待她从椅子里绕出来,肖乾便一脚踢翻了椅子,将她逼在了方桌边。男人双手按住方桌,将她禁锢在了双臂之间。
这靠得实在太近了,夏如茵努力后仰,可衣摆还是碰到了男人的衣摆。他几乎是将她压在了桌上。这本该没什么,夏如茵还曾主动抱过肖乾。可这一次,就是有哪里不一样了……
夏如茵心砰砰乱跳,头脑有些晕眩。她磕磕巴巴道:“九哥,你、你干吗?”
肖乾歪了下头,露出了一个笑:“你说殿下身材最好,九哥可不服气。”
这本该是个可爱的动作,可肖乾周身又带着种无形的压迫气场,夏如茵……更晕了。她知道九哥好看,可他这般歪头笑着的样子,有些太过耀眼了。夏如茵昏头昏脑间,好容易抓住了重点:“我、我错了,九哥身材才是最好的……你别压着我了!”
肖乾不退。男人慢声和她讲道理:“茵茵,你这是哄我啊。这怎么行,九哥不相信。你得好好比一比。”
这……这怎么比啊!夏如茵涨红了脸。她觉得自己应该义正言辞指责肖乾这种无理取闹的行径,可男性侵略气息太强,夏如茵被包裹其间,腿都软了,那些指责根本没法出口。肖乾那张好看的脸也过于近了,夏如茵偏着头躲,他偏偏定在她上方一寸处,笑容完美看她。夏如茵被他看得心慌意乱,用力闭了眼:“我不比!九哥你不要这么幼稚――啊!”
她一声低呼,因为肖乾忽然扣住了她的左手手腕。男人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你不看?行,九哥不逼你。”
夏如茵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便听肖乾道:“你就摸摸吧,也一样。”
这话说完,她的手便被拿起,按在了什么之上。夏如茵惊得身体都颤了下!她还抱着一线希望,肖乾或许只是逗她玩,他或许只是拿她的手放在其他地方。可细嫩的指尖轻缓动了动,触感却是丝绸。
夏如茵头脑当机了。肖乾终是低低笑了声:“干什么?痒。”
作者有话说:
肖乾:不懂?我就教(勾)导(引)到她懂。
夏如茵:说得好像你好懂o( ̄ヘ ̄o#)
肖乾:我也不懂,但我胜在不要脸啊:)
谢谢sssssophie、红叶先生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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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男人说话的声音愈发沉, 愈发哑,愈发让人心里酥酥麻麻。夏如茵脑子乱成了一锅粥,半响才发现这是个好理由:“痒就不摸了!”
她睁眼就想抽手, 肖乾却不放:“不行。你摸你的,我忍着。”
这话说得这般乖巧,语调却是慢条斯理的,夏如茵要哭了。她一横心,胡乱摸了两下。自然是什么都没感受出来的:“我我、我比出来了, ”夏如茵话都说不利索了:“你身材比较好九哥!”
肖乾一脸煞有介事的质疑:“真的吗?你才摸这两下, 就确定了?”
夏如茵拼命点头:“真的真的!确定确定!”
肖乾摇头:“你一定又是在敷衍我。我觉得你还是有必要再看一看。”
他作势就要脱衣服,夏如茵脸都红得要冒烟了!她想逃, 可是逃不了。眼看肖乾双手抓住了腰带,夏如茵闷头扎进了肖乾怀里!
她双手摸索着抓住肖乾双手, 不让他再动作。又埋头在肖乾肩窝,闭眼喊了出来:“我不看!九哥你欺负人!”
她反压回他身上, 那柔弱无骨的身体紧紧贴着他, 肖乾心中就像过了电一般。在他反应过来之前, 他便抽出了手,整个回抱住了她。怀中满满, 心中也有些空虚被填满了,可充实之中, 又有焦躁不满再度升起。肖乾按捺着不再深想,哑声笑道:“我欺负你,你倒是跑啊。干吗还过来抱着我?”
夏如茵也回答不了。或许他便是欺负她逼迫她,她也笃定他不会真拿她怎样。夏如茵后撤些许, 捂着脸细细软软道:“九哥, 好九哥, 你便饶了我吧!”
肖乾能怎样?夏如茵大约是天生便会拿捏他的。这般乖巧主动缠着他撒娇,他便是做什么都狠不下心了。
肖乾到底松了手,后撤一步:“行吧,那九哥姑且便信了你。”
夏如茵被肖乾闹了这一场,一上午都无法平静,看到肖乾便心里乱。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其实九哥行事一向离谱,往日也没少欺负她,为何独独这次她心慌意乱?夏如茵仔细思考,觉得她明白了原因:她这是心虚了!
她虽然最喜欢九哥,却最崇拜太子,这事九哥也是知道的,想来还一早就记怀上了。今日她又不知轻重笑话九哥身材不如太子,九哥定是生气了,才会这般逼迫她。而她以为自己有恃无恐,实际上却很怕九哥生气,所以才会如此慌乱。
她真是……好好的,干吗刺激九哥啊!一时兴起瞎闹腾,结果,九哥偏有法子治她,最后就闹回了她自己身上。夏如茵下定决心,以后她说话做事一定小心,绝不能再让九哥吃太子殿下的醋了!
她的身体第二天晚上便好得差不多了,“太子”又一天来找了肖乾几次。夏如茵过意不去,加之看到肖乾便莫名别扭,遂坚持赶肖乾离开了。她休养了几日,听说吴知府家中最后也没找到什么证据,毁坏粮仓这桩罪,到底还是扣在了他一人头上。肖乾抄了他的家,但没连坐他的家人。
赈灾逐渐步上正轨,肖乾不再逗留。他迫不及待想要回京,为夏如茵解毒,也要让李氏身败名裂。临回京的前一日,肖乾去找了申怀玉。
申怀玉竟然又在和贡宿喝酒聊天,贡宿热情唤着申怀玉“大哥”,仿佛那夜被伤害了感情的人不是他。见到肖乾出现,贡宿倒是冷了脸:“骗子,你来干吗?!这里不欢迎你!”
肖乾淡然一抖衣袖:“贡公子也不必如此排斥。你既是茵茵弟弟,我们便是一家人。之前的事,咱们不如一笔勾销。”他一笑:“毕竟往后,你还得叫我一声姐夫不是?”
这话看着是退,其实都扎到人心里去了。贡宿鼻子都要气歪了:“呸!什么姐夫?!你不要脸!”
申怀玉坐在那,呵呵笑着拉架:“好了好了,别吵了,都坐吧。”
贡宿恨恨站起:“大哥,我先回了!”气呼呼走了。
申怀玉便哈哈大笑起来。对比这大笑,拉架时他那笑容就显得不大诚心了。申怀玉指着肖乾:“出息了,银锭儿如今是出息了,和个傻子争风吃醋。”
肖乾一撩衣摆,在他对面坐下:“的确是比舅舅出息些,毕竟舅舅连争风吃醋的资格都没有。”
申怀玉挑眉:“哟,你这是终于承认了?前几日不是还说,”他学着肖乾的语气:“孤对夏如茵并非男女之情,她对孤另有用途。”
肖乾丝毫不尴尬:“孤心中真实想法,为何要告诉你?倒是你,一把年纪了,不会自己看自己想?”
这倒打一耙的!申怀玉好气又好笑:“得!原来那个犯傻的人是我!”
肖乾轻描淡写:“这么骂自己,倒也不必。”
申怀玉:“……”
肖乾却正色起来:“明日回京,孤要带上贡宿。你负责将他哄好看管好,不能让他去茵茵面前碍事,也不能让他对茵茵心存芥蒂。若是计划顺利,孤自会找御医为茵茵解毒,届时你便将贡宿送走。若是那女人抵死顽抗,不肯交出制毒配方,他或许还有用。”
申怀玉已经知晓了夏如茵中毒之事,此时便没好气道:“嘿,你还真会使唤人,连自己舅舅都不放过!看着贡宿?我京城那许多故交,我为何不找他们喝酒去?”
肖乾微笑:“舅舅,说来你一个长辈,都还没给你甥媳妇见面礼吧?帮你甥媳妇做些事,难道不是你身为长辈的本分吗?”
申怀玉真是被他气笑了:“这种时候,你倒是会说‘长辈本分’了?平日又怎不见你孝顺长辈些许?”他顿了顿,却是道:“罢了。你这外甥虽然讨厌,茵茵却是乖巧讨喜。行吧,我会看好贡宿的。”
他又想起了什么,脸上便带上了促狭的笑意:“哎,你这是和茵茵确认相好关系了?”
肖乾理所当然:“没有。”
申怀玉:“??没有?没有你还敢说她是我甥媳妇?!”
肖乾理直气壮:“为何不可?她最喜欢的人是孤,最崇拜的人也是孤。她不跟孤好,还能跟谁好?”他阴鸷一笑:“谁敢抢人,孤活剐了他。”
申怀玉用怀疑的眼神看他:“等等――最喜欢最崇拜,是茵茵自己说的?”
肖乾微微昂首:“自然。”
申怀玉怒:“所以?!她这般追求你,你都不和她确定关系?真不是个东西!”
肖乾也不悦:“胡说八道,她哪里追求孤了。”
申怀玉就想戳肖乾脑袋,被肖乾抬手挡住了。申怀玉恨铁不成钢:“她说她最喜欢你最崇拜你,还不算追求?!”
肖乾沉默片刻:“她约莫是拿孤当哥哥喜欢,当明君崇拜了。”
申怀玉:“……”
申怀玉爆发出了一阵大笑:“哈哈哈哈哈哈!”
肖乾便知道他要笑,冷着脸拂袖起身,却被申怀玉按了回去:“哎哎别走别走!不就是不把你当相好看吗,”申怀玉努力忍笑:“哎哟,让舅舅说什么好呢――真不愧是茵茵啊!”
他对上肖乾冷冷的目光,终于收敛了:“没事没事!小问题,舅舅帮你想办法!”
肖乾冷漠别过了头。申怀玉便出起了主意:“这事简单,你找个机会摆场宴席,席上让大家写诗作赋,然后你凭借你惊人的才学,让她为你心动折服。”他摇头晃脑:“想当初,舅舅用这招,不知获得了多少姑娘的芳心啊哈哈……”
肖乾还真报了希望,听完脸便沉了下来:“茵茵还不够崇拜孤吗,又何曾有过心动?!更何况,她自幼被关在后院,正经诗词歌赋都没学过。孤若是让大家写诗作赋,不是让她难堪?”
申怀玉“嘶”了一声:“也对。没看出来啊,我家银锭儿什么时候这么替人着想了。”他摸着下巴:“我知道了,现下的问题是,她都没把你当男人看。这可麻烦了,不如我喊刘姨过来支个招?”
肖乾冷冷道:“你是想叫刘嬷嬷过来支招,还是想叫她过来陪你一起看孤的热闹。”
申怀玉便哈哈笑了。肖乾再不搭理他,丢下句:“此事你不必管,孤自有办法。”起身大步离去。
肖乾原以为这段小插曲便到此为止了,不料这天晚上,他正准备就寝,刘嬷嬷来了。
刘嬷嬷朝他见礼,笑得脸上皱纹都堆出了花。肖乾忽觉不妙,果然,刘嬷嬷开了口:“殿下,老奴听怀玉说,你近日正在为夏姑娘烦恼。”
肖乾按了按太阳穴。他果然不该把事情告诉申怀玉。肖乾否认道:“孤并没有烦恼,不过随意与小舅一聊罢了。”
刘嬷嬷欣慰又慈祥:“殿下的确不必烦恼,这种事情,交给老奴便是了。”
肖乾按太阳穴的动作一顿。刘嬷嬷是宫中老人,或许还真有什么经验。肖乾放下手,沉声询问:“刘嬷嬷有何想法?说来听听。”
刘嬷嬷笑容愈大:“老奴这就去教夏姑娘如何伺候人,一会便送她过来为殿下侍寝。”
肖乾:“……”
是他不该抱希望。肖乾面无表情道:“不必了。刘嬷嬷近日操劳,还是早些歇息去吧。”
刘嬷嬷却不退下,反而无奈和他讲起了道理:“殿下,夏姑娘的确懵懂,不懂男女之情。那只能做些男女之事,她才会开窍。”
肖乾能不知道?可这也太冒进了,夏如茵毒都还没解,一副风吹就倒的模样,肖乾还真不敢太吓着她。他摆摆手:“孤说不必。此事孤自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