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小公主的骇然,辰申则是一脸淡定:“这荒山野岭的,有个死人不是很正常吗?修者们猎杀玄兽,玄兽也以人为餐,何至于如此大惊小怪。”
“可、可这人是辰浒啊!”
“辰浒?”辰申故作思考状:“不会吧,这尸首都被咬的不成样子了,你还认得出来?”
“本公主是从他的服饰判断的。”
夏箐婵面色微白,又问:“就是他带你来找神医张天德治病的呢,你不会连这个都忘记了吧?”
看着小公主无比认真的眼神,辰申心里直笑:“呵呵呵,哥当然知道了,哥还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呢!”
但是面上,这少年却做苦思冥想状,愣了好几秒才“恍然大悟”:“啊我想起来了,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难道这人真是辰浒?可那姓张的神医呢?还有,你和我为何又出现在此地?”
小公主嘴巴张张合合好几次,却再也无法吐出一言半语。
辰申问的问题,也正是她想知道的。
于是乎,这两人大眼瞪小眼,皆是一副无所适从的神态。
“要不,我们还是先回帝都吧?呆在这里也无济于事。”辰申突然开口。
小公主略显木讷的点了点头。
出了如此诡异之事,她的玩心早已一扫而空。
辰申取出黄泉蛇骨枪,对着脚前的泥土地面猛然一扫――
“哗嗤!”
“哗嗤!”
“哗嗤!”
……
在雷系玄能的加持下,长枪只舞了六次,便已刨了个七尺长、三尺宽、两尺深的坑。
“擒龙手!”
“嗡!”
这凡阶下品的孤本玄技,直接被他用成了搬运杂物的手段,掌心对准百尺开外的辰浒的尸骨,五指骤然蜷曲,便将那一摊红白之物吸入自己刚刚完成的泥坑之中,再以土覆之。
由此,简简单单一个坟墓就此完成。
要不是因为小公主在场,辰申才懒得替辰浒这死敌收尸呢。
搞完这一切,少年拍了拍手:“公主殿下,别光愣着了,快带路啊。我对之前发生的事情统统记不清了,根本不知道自己怎么来到这里的。”
小萝莉愣了愣,随即略显害羞的喃喃道:“可是……本公主不知道回城的方向呀……”
“啊?你别告诉我你是路痴啊!”
“路痴怎么了?人家、人家长这么大从没有离开过帝都,连皇宫都没怎么出过,能不路痴吗?”小公主说着说着,竟委屈的红了眼眶。
想想这丫头也的确可怜,虽然备受千般恩宠,可也正因为大夏王对她宠爱太过,时刻将她的人身安全放在首位,无形之中便让她失去了像别的同龄人那般随性嬉戏的机会。
“得,那还是等着别人来接咱们吧。”
辰申一屁股坐倒在地:“辰浒是我辰家大长老的儿子,应该有寄魂玉在身。他如今身死,魂玉破碎,但长老自会来救。”
接下来,这少男少女便一同在原地蹲守,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起来。
这期间,曾有几只不长眼的中阶玄兽闯入两人的地盘,刚一露出杀意,便被小公主以犀利手段灭杀。
“嘿,看不出你还有两下子。”
“哼哼,本公主可是能当你师父的人,怎么可能连几只中阶玄兽都摆不平?”夏箐婵骄傲的扬了扬她那娟秀的瓜子脸。
“从你看到辰浒尸首时的骇然,我还以为你是个见不得血腥杀戮的弱女子呢。”辰申轻笑着说。
“怎么会?本公主虽然没杀过人,但很小的时候,父皇便带我去皇家猎场,教我如何运用自己的力量来猎杀玄兽、保护自己。”
想想也对。
在这强者为尊的异界,杀伐之争几乎是家常便饭,即便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大夏公主也不能例外。
大夏王让她修炼玄气、教她杀戮之法,虽然不奢求她能变得如何强大,但至少也要有一定的自保之力才行。
……
小半个钟头以后,夏箐婵的柳眉猛然一皱,一双亮眸探向西南方向的树丛,悄然道:“快起来,有人在接近我们。”
“人?你确定不是玄兽?”辰申躺在地上,懒洋洋的回了一句,心中却在暗想:辰熳阳这老货终于来了!
“是人!而且……恐怕不止一个!大坏蛋快别睡了!”小公主俏脸微寒,不由紧了紧手中凤鸣细剑的剑柄。
辰申与这小美人儿也有过数面之缘了,可每一次都只见到对方顽皮嬉拗、刁蛮任性的一面,何曾想过原来她也会有如此英姿飒爽、战意凌然的时候?
一时间,这少年竟看的痴了。
“莎莎莎莎……”
耳畔,树叶颤响之音越来越大。
夏箐婵根据父皇传授她的经验可知,这时轻时重、时缓时急的“莎莎”之音,证明有人在树杈间急速跃驰。
短短几息之后,一个身穿锦袍,长须、白发、鹰钩鼻的老者,赫然出现在那座小土丘之上。
此人正是大长老辰熳阳。
他那双满含阴戾的双眼扫视一圈,很快便落在辰申和小公主的所在,张口喝问:“辰浒何在?”
“你是……辰浒的父亲?辰家大长老?”小公主反问道。
老者不耐烦的点了点头,敷衍的冲对方拱了拱手:“大将军府辰熳阳,见过公主殿下。”
与此同时,这老者心思百转:“小公主明显没有被辰申糟蹋,计划终究还是失败了吗?可恶……张得田那狗奴才跑哪去了?”
“还有,我儿子呢?魂念感知所显示的位置,就在此处无疑,怎么没见到他本人?”
“公主殿下,你可知犬子身在何处?”辰熳阳再度开口的同时,脚下虚迈几步――
“嗒!嗒!嗒!嗒……”
他每一个迈步的动作,看起来都像是慢镜头回放。
可是一个恍惚间,这老者便已跨出了百米之距,立于辰申和小公主近前。
“他……他……”
小公主柳眉微蹙,支支吾吾不知该如何回答,眼神下意识的瞟向一边。
辰熳阳顺着对方的眼神看去――
就在他左手边两三米外的地面,泥土明显有被松动过的痕迹。
而在这一摊被松动过的土地正中的位置,摆有几片碎玉――沾血的碎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