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青黑色的重钢大门被徐徐拉开。
一人一骑当先跃出,正是身跨赤兔的辰申。
在他身后,还有两万骁骑军一言不发的追随着出到城门外,一字排开,严阵以待。
另一边,远在三十里外的北夷大军也驻足列阵。
五万狼骑居中列前,左右各有十万步卒,中军五万固守本阵,后军十万以应急需,整个驻军地的部署显得中规中矩,偏偏又流露出一股冲天的战意。
很快,架设于巨型轿辇的了望台搭建而成。
台上,站着两人。
居前而立者,身长两丈有余,身宽体壮,生的一副虎面龙须麒麟眼。
乌青色的肌肤,块块肌肉夸张的隆起,力量与威压感十足。
此人正是北夷少蛮主,此次侵夺战的北夷主帅:凌裔,三星玄王!
在他身侧、落后半步而立的,则是一名身材略显消瘦、身影佝偻,面白无须的老头――蜈老。
此人高居北夷大巫师之位,除却一星玄王的修为外,更可控天下毒物,尤其对蓝冰蜈蚣最是擅长。
虽远在三十里外,可凭辰申二星玄王的目力,依旧能将了望台上二人的样貌看了个一清二楚:“呵,好个魁梧莽汉。一声腱子肉是够唬人的,就是不知道战力如何?”
“至于那老头……毒物是个很麻烦的东西,当早灭之,以绝后患。”
就在辰申审视敌军的时候,对方也在打量着他――
一身金甲,一杆银枪,身跨独角赤鬃兽,位列神勇骁骑前。
他实在的太夺眼球了,只要脑子没坏的,都能一眼判定出:他便是大夏北伐的主帅。
两军主帅,遥遥四目相对。
辰申不动如山,目光冰冷如雪。
反倒是凌裔眼神炯炯,战意熊熊。
他那长满茸钩倒刺的猩红色舌头伸出口,缓缓舔了舔乌青色的厚实嘴唇,气贯咽喉,一语炸喝:“本蛮神刀下从不斩无名之辈。那厮,报上名来!”
雄浑嘹亢的咆哮振聋发聩,如虎啸龙吟。
辰申却视其如微风拂面、轻音游耳,不惊不憷:“你爷爷我乃大夏忠勇侯,辰申是也!”
“恩?好大的狗胆!”凌裔一声冷哼:“你便是辰藏锋那老不死的孙儿?”
“哦不对,老不死的如今也已经死了对吧?哈哈哈哈……”
少年双目一凝,两道厉芒徒然射出。
虽然他自己知道,辰老爷子的性命无忧,只是暂时还处于昏迷状态。
但这也不代表他不会为别人咒骂自己的爷爷而不动怒。
“好臭的狗屁!”
辰申一边作势扇了扇鼻头撇撇嘴,一边马上前:“北夷渣渣们,小爷一人一骑一杆枪,已经灭了你们两波大军。”
“那什么拓跋细菌、蟋蟀之流,还有号称是十勇士之一的阿玛壮傻,早已成了小爷的枪下亡魂。”
“没想到还有这么多人来送死?”
此言一出,北夷军阵立即炸开了锅。
因为辰申故意扭曲北夷悍勇的名号。
他把拓跋犀俊成了“细菌”,拓跋犀帅成了“蟋蟀”,就连十勇士之末的阿玛壮山,也被他说成了“阿玛壮傻”。
这对尊奉武勇、严整威名的北夷军而言,是奇耻大辱!
愤恨、惊怒的情绪很快就蔓延全军。
“辰姓小儿,你这是在找死!”
“嗷嗷嗷嗷!老子要生吞活剥了你!”
“我蛮神勇士定会将你撕成碎片……”
辰申一脸不屑的挠了挠耳孔:“噪舌。”
“是男人就上一百层!呃不对……是勇士,就来与辰某大杀一场!”
“北夷渣渣,敢否?”
一语落地,北夷军群情激奋:“哈哈哈哈哈,老子没听错吧?你这人类小儿,竟敢与我蛮神儿郎们斗将?”
“少蛮主,让我去活撕了他!”
“少蛮主,让我去,我定要砍下他的狗头,吸食他的猪脑,方可解欺辱之恨!”
“少蛮主……”
一时间,主动请战者不知凡几。
凌裔一时难决。他作为北夷主帅,比起其他人,脑子绝对是非常清明的。
不管这人类少年如何言辞猖獗,拓跋兄弟的死、二十万蛮军的败,都是铁一般的事实,毋庸置疑。
在凌裔想来,靠大夏驻军或北方面军的尿性,绝不可能让己方人马败的那么惨。
所以,此刻辰申身为主帅却敢站出来斗将,必定是有所依仗的……
正在此时,三十里外的少年突然一提马缰,赤兔前蹄腾空而起――
“希聿聿!”
一声马嘶撕破晴空的同时,辰申已再度开口:“小爷等了半天都没动静,你们叽叽喳喳的是来开会的还是来打仗的?莫非你们怕了?”
“哈哈哈哈……我看日后你们也别再以蛮神后裔自称了,北夷鼠辈这个名头才更适合诸位!”
“你……”
“放肆!”
“少蛮主,下令吧!”
辰申那并不算高明的激将法,用在这些头脑简单四肢发达、性格又极易冲动的北夷兵将们的身上,无疑是极为有效的。
就连凌裔这个北夷主帅都被对方勾起了火气。
他刚准备点一将迎战,却被蜈老一语打断:“少蛮主,此子这番叫嚣,恐有埋伏,当谨慎处之才是。”
那老狐狸的一席话,又让凌裔冷静了些许。
远处,辰申将了望台上的一幕看了个真真切切,心头暗动:“凌裔已经快憋不住了。很好,再加最后一把火!”
旋即,他浑身爆出妖冶的紫红色护体玄气,长枪一摆,直指向身后城门,一语咆哮:“儿郎们,轰碎城门!”
“是!”
骁骑军齐声应诺,音亢九霄。
虽然辰申下达的这个指令极为诡异,甚至可以说是愚蠢!
但是,今时今日的骁骑军,对他的任何命令都能绝对服从。
“轰轰轰轰轰……”
“咔嚓……嘣!”
那两扇没有修者将护体玄气注入、进行加固防护的城门,很快就被骁骑军们一道道的刀光剑影劈到爆碎成渣。
这一幕落在北夷大军的眼里,除了吃惊还是吃惊。
他们都搞不明白,这人类少年究竟在搞什么鬼?脑残?智障?又或者二气冲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