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传来马蹄声,孟瑾棠若有所思地放下了手中的桃花。
这枝桃花自庭院斜斜伸到孟瑾棠的窗边,被纤纤素手折下把玩。淡粉色的花苞紧紧闭合,但仍透出一丝清雅的香气在房间内幽幽浮动。
春寒料峭,寒山内外鲜有人影走动。桃花空有颜色却无人欣赏,更兼凄冷交加,岂不是很寂寞?也难怪这花苞迟迟不开,自然是恨那有情人不在。
温飞琼外出处理庶务已有足足七天。
七天的时间,足以让耳边的轻怜调笑、肌肤的道道红痕、被褥的凌乱皱褶和擂鼓一般的心跳声悉数散去。这不禁令孟瑾棠感到了寂寞。
“师姐。”房门被轻轻敲击两下,陈深的声音骤然响起。与略感寂寥的孟瑾棠不同,他的声音仿佛有些愉悦。
他本人看起来也确实十分愉悦,嘴角挑起的笑容似多情又似无情。翩翩公子,白衣金冠,在寒城多年的历练,让这名青年多了几分不属于他年龄的、从容不迫的魅力。
“原来师姐在赏花。”感受到温热的鼻息洒在发间,孟瑾棠没有回头。陈深自她身后缓缓半跪,将下巴轻轻搁置在她的肩头。梳妆台的铜镜鲜妍地映出两人似有若无碰触着的脸颊,正是一对眉眼灼灼的璧人。
“花还未开,师姐何不多等些时日,偏要将她早早攀折下来?”骨节分明的指尖拂过睫毛,划过鼻尖,在樱桃般的红唇前堪堪停住。
以旁人的观点来看,这对师姐弟未免过于亲密了些。
“这桃花弃庭院广阔天地于不顾,偏要探入我房内。我若冷眼旁观,岂不是辜负他一番苦心?都说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何时堪折何时不堪折,自然是凭我心证,可由不得他了。”柔软的唇瓣在话语间轻轻啄吻着对方修长的手指。
“我虽不知花心中是何等想法,却知自己心中只想着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手指顺势而为,加重力道摩挲上双唇,将两瓣浅红揉搓得愈发鲜艳。
“所以你非得怜取眼前人?”
“我非得就要怜取眼前人。”
发钗不知何时滑落在地,冰凉的发丝如云朵一般倾洒而下,衬托得脸颊愈发苍白。
名贵华美的宝珠在精巧的发钗上闪着熠熠的光,但很快就被件件飘落的锦缎丝绸盖住。遭受如此蒙尘,明珠可有感到些许委屈?
怪便只怪美人如玉。眼前的佳人仿佛是用一整块无暇的白玉雕出。
探出灼热的舌尖,细细品尝着一颗小小的苞蕾。柔嫩的花苞很快被唾液濡湿,带着水光在微凉的空气里挺立。
另一颗受到冷落的苞蕾也很快在指尖的轻捻之下被安抚。也许是承受不住太过亲密的接触,花苞羞红了脸,不住颤抖。
红的愈红,白的却微微沁出了粉。在如此细密的亲吻与舔舐中,这白玉铸就的佳人活了过来,带着周身一颗颗晶莹的露珠,绽出艳冶的微笑。
幽香的气息也愈来愈浓。
露珠一路向下,一些沿着弯折的腰线滚落,在与后背紧紧贴合的檀木桌上摔成更细微的水滴。
更多的则是汇集到更下方一些的幽谷,与潺潺而出的溪流交汇在一起。
水声缠绵,不知是从上而起,还是从下而出。
一根,两根,叁根,为了堵住这羞人的水声,手指踌躇地闯入了神秘的幽谷,细细摩挲、左右探寻。曲径狭窄,湿热的花壁似抵抗更似挽留。
——可惜适得其反,只是让水流愈发汹涌了。
只好换上更昂扬挺立的粗大楔子,试着将小路的出口堵得密不透风。虽说对狭小的出口而言,楔子未免过于得大了。
于是只能一点一点向内推进,楔子外壁的经络在与幽径的摩擦间传来了蚀骨的酥麻感。
好不容易没入的时刻,内壁却突然一阵激烈的抽动,被迫堵住的溪水连同牢牢吸附的软肉一起挑逗着楔子全部的神经。
不光玉做的美人活到了人间,一直紧紧闭合的山谷也从多日沉眠里清醒过来。
是山精?是妖魅?
楔子不敢再逗留,匆匆退了出来,却又在下一刻被迷惑了心智,狠狠再次闯入。
如此这般,反反复复。
楔子浑身沾染着水光蜜液,像在挣扎痛苦,又像在肆意欢纵。更深处的流水被拉扯成绕指柔的细丝,淅淅沥沥引领着流到山谷出口,一小滩一小滩黏留在被浸得发亮的檀木桌,最终不堪重负,一并从边缘的悬崖坠落到地面堆积的丝绸之上。
这样的坠落本无声响,楔子却仿佛受到冥冥当中的指引,抽搐着在山谷最深处喷洒出白色的灵魂。
水声一时终止,房内只剩急促的呼吸。
孟瑾棠的脸颊不知何时蹭在了桃花花苞上,交相辉映,嫣红一片,不知人面更红,还是桃花更红?
“阿棠,你看,开花了。”被蹭得微微绽开小口的桃花簪在了耳畔,茫然而艳冶地发出了吐息。
“现下不叫我师姐了?”
“你倒是合该称我一句师兄,上个月那一声竟胜过百句相公。”
“那就要看你哄不哄得了我了。”
唇儿相贴,膀儿紧偎,缘何平地起波澜,惹鸳鸯戏水相交荡,直入床榻,正是情浓处。
浮生长恨欢娱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