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唐朝女子大多十三四岁成亲,十五岁为法定年岁。郑丽琬虽说是超过法定结婚多年,事实上还是一个十七八九不足二十的姑娘,在后世看来就是一个刚刚过了发育期的美少女,完全没有情爱方面的经验,面对罗士信跨时代的甜言蜜语,没有半点的抵抗力,更加期待他们成亲之日的到来。
在八月十八来到之前,还有一个节日需要慎重对待。
“父皇派人传来消息,让我们在中秋这一天去宫里一同赏月,他设宴招待。我为郎君选了套衣服,你看合不合适!”
这日从刑部回到屋舍,罗士信从口中得到了李渊请他们一家去赴宴的消息。
这一听赏月,罗士信也意识到中秋节到了,想到二十一世纪健在的双亲,徒然伤感起来,心道:“爸妈身体应该好吧,你们身体那么壮实,一定能够长命百岁的……小弟今天应该陪着你们一起过节吧,有他在,我这里也能安心了。我们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不分彼此。带上我的那份孝心,一起敬了吧。”
平阳见罗士信徒然伤感,心中担忧,忙道:“怎么了?是不是想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
罗士信长叹道:“这团圆节,我也想我爹娘了!”
平阳眼中闪过一丝迷茫,随即笑道:“郎君的老家是齐州历城吧,抽时间我们一起去看看。嫁给郎君多年,还未曾祭拜过两位老人家呢。”
罗士信含笑的点了点头,随即想到一事,疑问道:“你们也过中秋?”他记起来了,中秋节在后世是法定节假日,是与春节、端午齐名第二大传统节日,是一个合家团圆吃月饼看月亮值得喜庆日子。但是这个时代有八月十五赏月的说法,却没有中秋团聚一说,固然早在周代已有“中秋夜迎寒”、“秋分拜月”的活动,然而民间盛行应是宋代的事情,明清时期才发展为成为能与春节相比的重要节日。
罗士信来唐朝已有数年,就没有过过中秋节,绝大多数的中秋节都是自己一人对月思念着千百年后的父母双亲。
平阳解释道:“八月十五对于我父皇而言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每一年的八月十五,只要朝中没有重大事件,或者诸事繁忙,父皇他老人家都会在皇宫里小小庆祝一下,邀请钟爱的儿子女儿还有几位贴心的老朋友一同相聚,吃饭赏月,也就是十数人而已。父皇对郎君青眼有加,自然少不了郎君。”
原来当年李渊太原起兵,因实力不济,最初进展的并不顺利,受到隋朝的强烈反抗,内外交困,粮草不济,军心思归。面对这种情形,李渊的好兄弟裴寂在大业十三年八月十五日这一天,以圆月作为构思,发明了月饼,并广发军中作为军饷以解相思,成功为唐王朝解决了崛起道路上的一大难题。
登基一统天下之后,李渊极为怀念当初的日子。每当八月十五这一天大大小小的都要举办一个小型宴会,追忆往昔。也是因月亮的一切一切,月饼带有着相思之意。正是有了这个起点才有了宋朝的对月吃月饼,以至于明清时期,中秋节发展成为与春节、端午其名的传统节日。
这一年的李渊一如既往的准备了宴会,邀请了诸人小聚:人数依旧不多,罗士信却是其中一个,也是一直以来唯一一个唐王朝的驸马爷。
面对泰山大人的邀请,罗士信也没有任何迟疑换上了平阳精心准备的衣服一同去赴宴了。
进了皇宫,正巧遇上同行的萧瑀,作为李渊心中的“萧郎”这次小宴会,自少不了他。
萧瑀原本对罗士信能够掌控刑部并没有报很大的希望,可结果让他大掉眼镜,惊叹不止。尤其是庐江王谋反案中的表现,更有种名臣的气度风范,远超乎他的预料。刑部正是他所管辖的六部之一,罗士信将刑部整治的如此成功,他这位顶头上司也倍感轻松。
两人的关系相处的不错。
一路来到太极殿西堂的精致露天别院,陈叔达、宇文士及两人已经在别院等候了。
陈叔达是侍中、宇文士及是中书令,前者执掌门下省,后者执掌中书省都是唐王朝的宰相。
罗士信在唐朝地位虽高,与他们这些宰相比起来还逊色一二,上前问好。
等不多时,裴寂也后脚抵达,就在裴寂到了不久之后,李渊与李世民一前一后,一同而至。侍婢也跟着上了宴席,端上了食物。
也许是放下了大唐重担的缘故,比之以往,李渊的精神要好上许多,白色的须发固然有所增长,面色却透着点点红光。
“来,都不要客气,坐坐坐!”李渊招呼着众人入席就坐,明显此次的小宴会就是他们这些人了。
罗士信四周互望了一眼,心底有些喘喘的,裴寂、萧瑀左右尚书仆射,陈叔达侍中,宇文士及中书令,三省老大唐朝宰相齐聚一堂,还有一个皇太子半个月后的大唐皇帝,一个嫡长公主半个月后的长公主……
罗士信突然有一种压力很大的感觉,跟着也发现了点点问题:这在座的可都是帝党的核心人物……
李渊喜欢当甩手掌柜,关键就是因为三省的老大是帝党成员,就算将权力分给自己的儿子也脱离不了他的掌控。而他罗士信虽说是个“反骨仔”,在凤凰谷中刻了秦王党的印迹,但明面上始终是帝党的第一大将,这一点就算是兵部尚书李靖都不可能动摇他的地位。
“看来,今天不只是赏月那么简单了!”罗士信心底嘀咕着。
即将成为太上皇的李渊,在即将成为太上皇之前,安排一些后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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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罗首都金城。
新罗真平王在这天深夜召开了一个紧急会议,将两个女儿金德曼、金胜曼心腹金萸信一并叫道了跟前。
“父王,急匆匆的召我们前来,可是百济又打过来了?”金德曼美眸中闪过一丝怒火,对于不断给他们捣乱的百济怀着强烈的痛恨之意,对于百济的敌视甚至超过了世仇高句丽。
金胜曼、金萸信也是同样的想法,脸色表情都不好看。
这东北三国并存,论及实力高句丽第一、新罗第二、百济第三。
因为争夺汉江流域,高句丽、新罗之间的关系就如汉朝与匈奴,唐朝与突厥一样,无月不战。
百济因为实力最弱,打不过两国,反而得以享受太平,免去战祸的袭扰,国力日渐上涨。
高句丽因与隋朝争锋,元气大伤,便联合百济武王对付新罗,免得新罗做大。
百济武王也因此摧毁了与新罗的和平盟约,对新罗展开了征伐。不过百济的实力终究逊色新罗,并非新罗的敌手,让新罗大将金萸信打的落花流水。
真平王本意是一鼓作气,趁势反攻百济,将百济灭了,回头在于高句丽一较高下。但就在金萸信对百济动兵,杀入百济进内的时候,真平王受到了大唐王朝的警告信,大唐皇帝李渊力斥新罗妄自动兵,以严厉的语气让新罗退兵。
真平王左右思量,选择了听从,下令金萸信撤回新罗,将夺来的城池还给百济,与之休战。但此事并未罢休,百济武王扶余璋颇有手段,外交政策使用的极为高明,最初周旋于高句丽和中国隋朝之间,藉两方相互征战来谋求百济的利益。后来又与大唐、大和国交好,一边表示百济臣属大唐,另一边又当了大和倭王的臣属。
在唐朝出面调停新罗百济的战事之后,扶余璋向大和日本国求助,舒明天皇派兵渡海帮助百济对付新罗。百济实力只是略逊新罗,加上日本国的力量,新罗吃了大亏被他们一举攻取了多座城池。
这实力不济倒也罢了,日本渡海而来的兵卒一个个如野兽一般,烧杀抢掠奸可谓无恶不作,失陷的几座城池几乎成为荒城,以致新罗上下对于百济的敌视,甚至超越了与高句丽数百年累积下来的仇怨。
“不是,金将军的建议甚有成效,百济、大和的联军暂时不敢妄动,我召你们前来是另一件重要的关乎新罗未来的大事。”真平王神色凝重的在三人面前扫了一眼,道:“刚刚通过长白山上的汉人好汉得到了一条来至于大唐的消息,他们的皇帝李渊已经决定退位,就在半个月后,新的大唐皇帝将会登基。”
金德曼、金胜曼、金萸信互望了一眼,眼中流露着兴奋的光芒。
金萸信道:“我们不能在错过这次机会了,必须表现出我们的诚意,不能再让百济抢了先。”
新罗坐拥着汉江流域,可以说得上占据了东北三国最富饶的土地,但是他们占据的土地靠东,最大的弊端是无法与唐朝相邻,想要派出使节与唐朝交好,不论是海陆还是陆路都只有经过高句丽或者百济的领土海域才能抵达唐朝。
新罗与唐朝的很难进行正常的交流,以至于唐朝认为百济更有诚心,对于新罗不及百济友好,自然而然的存着偏心之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