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纷纷摇头。
一个小丫鬟抽抽噎噎道:“今儿下午绿儿姑娘到府外采买,一直没见着人,后来有人来报信,说绿儿姑娘出事了,当时李管事听见就匆匆跟那人出去,哪知回来就变成这副模样……”
魏青棠拧眉看向李牧,他伤得太重,却强撑着摇头:“不……不是……那人……骗……”
断断续续几个字不甚明白,赵婆子接道:“报信那人是个骗子,老奴派人查了,那些人将李牧骗到一个小巷中,就用麻布口袋罩住头,狠狠打他,他的手和脚都是被那些人弄折的!”
魏青棠闭上眼睛,绿儿失踪、上门将李牧骗走、打成重伤……这一切,分明是有意而为!李牧的功夫不弱,在那些人面前却毫无反抗之力,可见这不是一般的匪人。
脑海中蓦然闪过白日的事,云宁的马车被城阳公主误劫……这二者之间难道有关联?
她深吸口气,睁眼,拍拍李牧肩膀:“好好休息,其他不必担心。”
说完出了屋门,脸色寒下:“阿金,去东街第二个城隍庙,找一个叫小七的乞丐,告诉他,明天我要知道绿儿的下落!”
阿金愣愣,不解出了这样大的事情她为何不找督公,反而去寻个乞丐,但对郡主的信任压倒一切,她应声退下:“是!”
阿金离开后,赵婆子皱眉道:“郡主,这件事……是不是先告诉二夫人一声?”
白氏是当家主母,竹兰苑突遭变故,确实应该禀告她。
然而魏青棠唇角一挑:“你以为她不知道吗?”
赵婆子一呆,少女声音透着丝丝凉意:“李牧被抬回来,不可能瞒得过她的眼睛,然而至今没有过来,便是不想理会。”
一来这并非她二房之事,二来对方明知他们身份还敢下手,显然不惧督公府,第三嘛……李牧绿儿充其量就是两个下人,死了也就是了,犯不着大动干戈。
魏青棠几乎把白氏的心思摸透了,所以才会直接让阿金去找小七。
那是徐远的人,以如今百晓阁的势力,在京城中找一个人易如反掌。
“郡主……”赵婆子还想再说什么,她摆摆手,“我累了,先回屋休息。”
看着主子远去的背影,再看看床上奄奄一息的干儿子,赵婆子长长叹了口气。
翌日,天不亮。
阿金匆匆跑进来:“郡主,查到了!昨日有人打晕绿儿,把她带到温香玉苑去了!”
“温香玉苑?”
听到这个名字,魏青棠陡然一惊。
这是上元节那晚庄锐带刘月彤去的地方,是处妓馆!
绿儿……绿儿居然被弄到那种地方!
“走!”
天还未亮,京城大街上空荡荡的,一辆马车冲破晨雾,风驰电掣般冲向城北。
温香玉苑。
这个时段儿正是好梦时,那些辛勤劳作一宿的男女沉沉睡去,美梦正酣,突然雷鸣般的脚步传来。咚得声,房门被踹开,惊醒的男女发出尖叫,慌乱扯着被单盖住身体,却见闯进来的护卫扫了眼:“不是!走!”
那些不速之客立即退出去,前往下一间客房。
一时间,温香玉苑内“啊”、“你们是谁”、“滚出去”的尖叫声此起彼伏,大堂中,乔三娘愁眉苦脸地望着座上少女,不住赔礼:“这位小姐,我们都是开门做生意的,真不知道你说得什么‘绿儿姑娘’在哪儿,求您放了我们吧!”
这乔三娘是温香玉苑的鸨母,素来有些眼色,她见这少女一身华贵,跟着的侍卫也如虎如狼,知道是哪位大户人家的千金不敢怠慢,心下却叫苦不迭。
就在昨儿中午,牙婆子新送来一群丫头,都是未开苞儿的年纪,其中有一个穿绿衣的姿色最好,可惜昏迷着。当时她本想问问这丫头来历,可那牙婆子说是外地逃难来的,饿昏了头。这也是常有的事,她没多想就收下了,正好昨夜里那位喜好雏儿的王员外来,还把那丫头送去……
乔三娘飞快瞄了眼少女,不会这么巧吧?
魏青棠端着茶杯,悠然饮了口:“想不起来无妨,一间一间找,总能找到。”
她风轻云淡的说着,却把乔三娘吓得够呛。
她这温香玉苑的客人不少是朝廷大臣,受了惊扰不说,要是漏了身份,日后生意可怎么做?
乔三娘一衡量,连忙哆嗦着跪下来:“小姐,您要的那位绿儿姑娘,可能、可能我见过!”
魏青棠眸光一闪,身边阿金急着问:“在哪儿?”
乔三娘使了个眼色给龟奴,想让他去把人带出来,顺便处理下,岂知这时一个相貌丑陋的侍卫大步走出来:“郡主,找到了!”
“人呢?”
墨影面上闪过犹豫:“……郡主,您亲自去看看吧。”
魏青棠心里咯噔一声,暗道不会真像她想得那样吧。
心思沉甸地随墨影走去,只见屋门口,还未进去便闻到一阵麝香的味道。
不祥的预感罩住心头,那一瞬,她竟有些迟疑。
身旁阿金却忍不住,直直冲进去。
“啊――!!”
阿金发出惊叫,魏青棠夺门而入,只见一个身材肥硕的男人倒在床边,额头上淌满血。
绿儿坐在床上,未着寸缕,肩头、脸上布满了青紫掐痕,两眼呆滞地望着她们。
“绿儿!”阿金直接冲上去抱住她,绿儿眼底露出恐慌,拼命反抗,阿金只能更用力搂住她,不停地安抚,“没事了、没事了,郡主找到你了,没事了绿儿!”
魏青棠手脚冰凉地站在那儿。
一瞬间,她好似回到竹兰苑血洗那夜,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身边人离开……
这时乔三娘冲进来,看见这幕尖叫道:“王员外!”
魏青棠突然转身,抓住她手腕:“是谁?”
冰冷的声音森寒肃杀,乔三娘不自禁抖了下:“我、我不知――啊!”
被抓的手腕一扭,剧痛钻心,乔三娘惊呼,“我说、我全说!是一个牙婆子送她来的,我看见她的时候就已经昏迷了!”
魏青棠面如寒霜,侧头冷冷唤了声:“墨影。”
“属下明白!”丑脸侍卫沉声说道,立刻带了两名手下出去。
小半个时辰后,那名牙婆子被带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