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瑶眼一瞪:“你还敢求人做主?”
乔芸儿瑟缩了下,不敢出声,张婉儿问道:“到底怎么了?”她看魏青棠一副隐忍不言的样子,那些百姓的话又做不得准,便将目光投向在场唯一信得过的人――孟瑶。
“瑶光县君,你来说说吧是怎么回事?”
孟瑶当即将乔芸儿是怎么挟恩强报、非要进宸王府为奴,又是怎么被拒绝后信口污蔑,说魏青棠是妒妇的事情一一说了。
张婉儿和杜卿雪越听越是吃惊,虽说她们也觉得魏青棠是该给宸王纳侧,但这怎么也轮不到一个乡野女子来指手画脚!
张婉儿厌恶地瞥了眼:“这等撒泼无耻的女子,宸王妃你又何必小题大做,直接打杀就是了,何必给她留机会。”
杜卿雪亦点头附和:“不错,挟恩强报、自荐枕席,寡廉鲜耻若此,无药可救。”
乔芸儿骇得魂不附体,她原先以为事情闹大了,魏青棠定不敢杀她,可是现在这话从三皇子妃嘴里说出来,那是极有可能成真的!她也顾不得脸疼了,直挺挺磕头:“三皇子妃饶命、三皇子妃饶命!芸儿知错了,芸儿再也不敢了……”
她哭得声泪俱下,配上那张猪头一样高肿的脸,倒是能激起几分人的恻隐之心。
不过张婉儿显然不在此列,她虽贤德,但也是张太后的侄孙女,该打该罚之时毫不手软。
因此略一扬手:“还愣着作甚,将此女带下去,以诬陷王妃的罪名扭送官府,该怎么办,京兆府尹想必是知道的!”
身后侍卫轰然应是,拖了那乔芸儿就往官府去,乔芸儿骇得魂不附体,诬陷王妃,那是要重打三十大板的,再加上这些皇子妃们推波助澜,她几乎可以肯定自己没命了!
于是尖声叫道:“冤枉、芸儿冤枉啊!芸儿也是受人指使,不是有意针对宸王妃的!”
这话一落,张婉儿三女皆是一愣,魏青棠却早已料到,叫孟瑶、请张杜,都是要将她逼入绝境!
当下命令:“回王府再说!”
王府侍卫即刻将乔芸儿押了进去,魏青棠同孟瑶她们也一道入内。
砰的声,大门闭合,外面看了这一出大戏的人还迟迟不肯离开。
在他们眼里,乔芸儿最后那句话就引人深思了,受人指使,谁会指使她来诬陷宸王妃呢?一时间猜测议论,整个京城的大街小巷都在谈论这件事。
这些暂且不提,乔芸儿被押入府后,哭得声嘶力竭,嗓子都哑了。
魏青棠请张婉儿她们落了座,张婉儿和杜卿雪对视一眼,看向那乔芸儿问道:“你说你是受人指使,是真的吗?”
乔芸儿知道自己这会儿想保命,只能如实说了,当下哭道:“是真的、是真的!芸儿之前想进宸王府大门,于是拖人给了阿金姑娘银子,却被阿金姑娘臭骂一通!之后就有个嬷嬷找上芸儿,她说她是宫里一位娘娘身边的人,说有办法帮我进宸王府的门,还能到宸王身边伺候!但是要按她说的做……芸儿一时鬼迷心窍,就答应了她,三皇子妃、宸王妃,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她这么一说,张婉儿和杜卿雪都蹙起了眉头。
宫里的娘娘,指使授意诬陷宸王妃……
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往大了讲,那可是后宫争斗!
二女相视一眼,一时有些后悔不该掺和进来的。可惜现在说这些也晚了,张婉儿轻咳一声,问:“那指使你的那人,是谁?”
乔芸儿摇头:“小女子不知……”
孟瑶怒喝:“你说谎!”
乔芸儿被她揍怕了,浑身一哆嗦,赶紧道:“没说谎、没说谎!我只知道来找我的那个嬷嬷姓奚!其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奚嬷嬷!”张、杜二女目色一惊,魏青棠却勾勾唇角,果然。
张婉儿紧紧盯着她问:“你确定是奚嬷嬷吗?没有记错?”
乔芸儿赶紧点头:“对,没错!因为奚这个姓氏很少有,所以我记得特别清楚!”
张婉儿深吸口气,面色一时有些复杂,孟瑶不知这奚嬷嬷是谁,问道:“怎么了,你们都知道是谁了吗?”
张婉儿没有回答她,而是转头看向魏青棠道:“宸王妃……”
话未说完,魏青棠了悟点头:“你们都先退下。”
于是各自身边的婢女、侍从以及乔芸儿都被带下去。
屋子里只剩她们四人,魏青棠道:“阿瑶,你也先出去。”
孟瑶摇头:“不行,魏姐姐,我还不知道是谁想害你……”
魏青棠加重语气:“出去!”说完见她怔愣的神色,又软下声,“阿瑶,听话,今天你能来魏姐姐很感激你,但这是后宫之事,你还是不要牵涉进来。”
孟瑶哦了声,这才似懂非懂地走出去。
屋内只剩三人,张婉儿看着她,欲言又止:“宸王妃,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是徐嫔娘娘动的手?”这奚嬷嬷,正是徐嫔当年的陪嫁丫鬟!
魏青棠点了点头,目光在二女脸上掠过,缓缓道:“三皇子妃、云王妃,今日冒昧请你二位过来,并非是想你们代吟越出头。而是要请你二位做个见证,今日之事,我宸王府无愧。”
二女相视一眼,均表示理解。
杜卿雪问:“你打算如何?”
魏青棠勾唇自嘲地笑了笑:“还能如何,擒着人去质问徐嫔吗?这终归是皇家的家事,看在阿殊面上,我不打算追究。”
听到这话,二女不由自主松了口气。
老实说,若她真抓乔芸儿去和徐嫔对质,到时要她二人出来作证,还是有些为难的。
毕竟天家处事之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况这种得罪人的事,没有最好!
魏青棠看着两人松气的模样,心里也不禁好笑,她是不打算追究了,但不代表徐嫔不会作妖,依着早先叶贵妃的话,这个女人睚眦必报,在她这儿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肯定不会放手。
所以说,她们庆幸得为时过早了。
事实证明魏青棠没有猜错,徐嫔宫中,乔芸儿被抓进王府的消息传进来,与此一道的还有她供出有人指使的事。
徐嫔啪地一巴掌拍在桌上,怒气腾腾站起身:“这个没用的贱人,办不好这点小事,还胆敢招供!”
她身后一个老妇走出来道:“娘娘不必担心,一直都是老奴与她接触,若她供出老奴,老奴会一口认下,绝不牵连娘娘。”
徐嫔看她眼,面色稍缓:“嗯,奚嬷嬷,你一向是个忠心的,本宫信得过你,不过……”她沉吟了下,咬牙切齿道,“宸王妃这个贱人,三番两次与本宫作对,这次还被她抓着把柄,本宫实在咽不下心里这口气!”
奚嬷嬷皱皱眉,低声道:“娘娘,既如此,何不找太后试试?”
“太后?”徐嫔疑惑地望着她,奚嬷嬷道,“对,正是太后。娘娘可还记得赏赐鎏金飞凤椅那回,太后对宸王妃也是处处刁难,可见,她老人家也是不喜这个孙媳的。既然如此,何不与太后娘娘联手,置她于死地!”
徐嫔眼睛一亮:“说得对!母后一向厌恶岑妃母子,连带对这个宸王妃也恨之入骨!只是,她终究是皇上赐封的王妃,又和叶贵妃走得近,得找个合适的理由才行……”
奚嬷嬷微笑道:“娘娘这是怎么了,眼下不就有个现成的吗?”
徐嫔看她:“你是说?”
奚嬷嬷点头,轻轻张嘴:“纳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