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煜北走了进去,轻轻地合上了门,站在门口思量了一下,然后才朝卧室走了去。
推开卧室的门,云舒刚好洗完澡,擦着半干的头发从浴室里出来,身上也不过是仅仅披着一件黑色的睡袍,腰间用一根柔软的腰带系着,洁白的肌肤散放着浅淡的光泽,远远站在门口隐约都可以闻到她身上那道若有若无的淡淡清香,玲珑有致的身段沐浴在暖暖的灯光下,显得有些魅惑诱人。
看到眼前这幅景色,男人那深邃的眼神忽然停滞了一下,愣是站在门边没有动,而云舒也很快的发现了卧室里多出了一个人,连忙下意识的抬头一看,只见男人那深不可测的眸光正毫不掩饰的落在自己身上,而,正当她蹙着眉也望着他的时候,那男人竟然又一手拉开了门,很平淡的收回了眼神,走出了卧室。
怪人一个!
云舒微眯着眼,望着乍然消失在门外的身影,迟疑了一下,然后才走过去取了件外套往肩头披了去,也出了卧室,然而,却不见慕煜北的身影,连书房的灯都是暗的,云舒思量了一番,倒也没有想太多,打算去书房找本书来消磨一下时光。
跟翠园那边一样,明净整洁的书桌后面的书架上摆满了书,云舒将手上的毛巾往椅背上一挂,徐步走了过去。
很多类型的书都有,大多数是企业管理类,或者人文地理之类的书籍,云舒对这些倒不是很感兴趣,目光接着往上移,终于在书架的最上一排发现了散文诗集类的书籍,这倒是勉强可以看看,想着,素手一抬,便往上伸了去,然而,以她一米六来的高度,根本就够不着书本,即使她很努力的踮起了脚。
然而,就在她皱着眉头郁闷着的时候,忽然感觉一阵熟悉的冷香拂了过来,一只大手从身后伸了过来,很快的取下了那本书。
云舒这才徐然转过身,却撞上了一堵温热的墙,迅速地抬眸一看,正是慕煜北,手里还扬着那本书。
“能不能不要这样一声不吭就出现在我的身后?多大的胆子也不够你吓!”云舒蹙着眉,有些恼怒的难着男人,素手一扬,就想抢过了他手上的书。
而慕煜北轻轻一抬手,避了过去,平淡的眸光淡然扫了云舒一眼,很眼尖的发现了她手腕处的淤青,当下眸光就阴沉了下来。
“那爪子怎么回事?”慕煜北开口问道,眼神一直停在云舒那纤细的手腕处。
“什么?”云舒一时反应不过来,被他这么一问就愣住了。
“我说你那爪子是怎么回事?”
慕煜北觉得打自从跟这个女人一起之后,自己简直快要成为复读机了,她总是中意让他把话再给她重复一遍!
云舒愣了一下,顺着男人的目光望了去,很快就看到了自己手腕上的淤青,应该是刚刚跟付子鸣争执的时候落下的,那男人力气还真大,一个挣脱而已竟然还能留下这么一片淤青,想到这里,紧接着又感觉到了手臂上忽然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想来,应该是被方怡暖给抓的,难怪刚刚洗澡的时候热水这么一泡也是生疼生疼的,倒也没太在意。
伸手轻轻的揉了揉那淤青的手腕,微微的疼痛传来,淡然回了一句,“没事,不小心碰了一下。”
“这个搪塞的理由你不觉得没有创意吗?”慕煜北的语气很平淡,但是,云舒却隐约可以感觉到那平淡之中微含着的冷意。
云舒吸了口气,缓缓地低下头去,“回来的时候,遇到了付子鸣跟方怡暖,发生了一点小冲突,奶奶给我解了围。”
云舒当然不是傻瓜,这时候,你还想说什么隐瞒,那就是真的成了傻瓜了,约摸他应该在尹佩那里闻到了一些风声了。
“行了,我也不想小题大做,一点小伤而已,把书给我吧,赶紧洗澡去,我给你放好了水,我得给薇薇打个电话。”
听了云舒的解释,慕煜北的眸光才软下了几分,“先给你上药吧,爸那里有跌打酒,我去给你拿。”
说着,将手里的书往书桌上一扔,徐然转身,大步流星的走出了书房,云舒摇了摇头,也只能暗暗叹了口气,抓过书桌上的书,也跟了出去,随意倒了一杯热水,然后便悠闲的躺在沙发上,捧着那本书,细细的翻看了起来。
正是徐志摩的一本散文诗集,望着封面云舒悠然笑了笑,没想到这男人竟然会中意这些悲春伤秋,看了就让人觉得沉郁的文字,在云舒的印象里,好像也听说过这么一位著名的现代诗人吧,小时候还学过他的那首著名的《再别康桥》来着。
缓缓翻开了封面,映入眼帘的,是几行十分苍劲有力自然洒脱的字体,淡紫色的书页,隐约之间微微飘荡着一股淡淡的栀子花香,那几行字是这么写的――
走着走着,就散了,回忆都淡了;
看着看着,就累了,星光也暗了;
听着听着,就醒了,开始埋怨了;
回头发现,你不见了,突然我乱了……
后面落款处只是简单的写了一个英文字母‘n’,很明显,如此龙飞凤舞的字体,必然是出自男人之手,云舒忽然微微的皱起了眉头,想了想,难不成,是那男人写给他之前的女朋友之类的不成?这诗也太那个什么了吧?
“那是爸送给妈的东西,那时爸刚刚的调任西北,妈没有随军,这是爸托人从西北送回来的给妈的生日礼物,妈一直都很中意这些诗词。”
就在云舒失神的时候,一道平淡而低沉的声音刷过了耳际,云舒乍然一惊,微抬起脸,很是惊讶的望着慕煜北,又望了望手里的书。
“你说什么?这书……这是爸写给妈的?”
云舒有些不敢置信,就慕向南那样的人,他,他怎么可能会写这样的东西?
“嗯,有些不敢置信,对吗?觉得以爸的性子,断然不可能会做这些事情?”慕煜北徐然走了过来,手上还拿着一瓶药酒跟棉签,挨着云舒坐了下来。
“其实,爸爸曾经也是风流少年,直到他遇见了妈妈,他才萌生了结婚的念头,他们只见过两次面就结婚了。”慕煜北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