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溪涧叹了口气,重新陷入悲伤之中。
护士一看他这样有忙安慰他说:“我这话可不是随便说的啊,从你的伤势看,你们这场车祸应该并不是很严重,所以相信你女朋友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护士这话听了倒是极为舒服,金溪涧充满感激的冲他点了点头。护士又温柔的擦了擦他额头的汗,像对待一个孩子似地说:“所以你现在需要做的是好好休息,把病养好了,好跟你女朋友团聚。”
金溪涧立刻变成了一个听话的乖孩子,温顺地说:“放心吧,我会听话的。”
护士关上灯出去了,可金溪涧却没有一点儿困意。不担心小雪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不过现在自己啥都做来不了,也就只有按照护士说的那样尽量往好了想,默默地为小雪祈祷吧。不过他又想到了之前做过的两个梦――
一个是他跟小雪来到了北极,看到了梦寐以求的北极雪,可最终竟然以那样惨烈的场景结束,他分析过了,这可能与车祸有关系。尽管他实在想不起来车祸的情景了,但他猜测大概就是自己在昏迷之前看到了血。
另一个相比来说就太不可思议了。在梦里小雪竟然提到了仇杀和复仇,这可是他跟小雪交往这么多年来他们从没触碰过的话题。而且以他对小雪的了解,小雪乐观开朗,心里充满阳光,怎么可能会有这些阴暗的东西?小雪的身世的确很悲惨,从小父母双亡,但他父母是死于意外,这件事虽然对她造成了很大的打击,但却并没有在她心里播下什么仇恨的种子啊?而且她还经常说有了他金溪涧,她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运的女孩,她的心里充满了快乐和感恩,何来仇恨?
总之一句话,这第二个梦来的毫无道理,而且完全不符合逻辑,但是话又说回来了――
这真的只是一场噩梦吗?
听到开门声,金溪涧并没有睁眼。虽然才住进来两天,但他已经习惯了护士们进进出出的声音。不过那个有着温柔口音的于护士刚刚给他做完晨检出去,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而且这来着的脚步声听起来跟与护士的也完全不同,明显沉重得多。他不由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年轻男子的面孔。再往下看,男子的一身警服证明他是一名警察。
金溪涧一个激灵,警察来找我干嘛?
不过他的疑惑并没有持续多久,就听到年轻警察自我介绍起来:“您好,我叫穆天,是市刑警队的,今天来想向您了解一些情况。”然后他指着身后一位年纪更轻的女警官介绍说:“这是我的助手于洁。”
这个穆警官长得很英武,浑身散发着一种盛气凌人的气势,不过口气道是很温柔礼貌,听了不让人反感,金溪涧就礼貌地点点头说:“你们好,先请坐吧。”
两人就从病床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女警官白灵还在腿上摊开笔记本准备做笔记。
警察的到来让金溪涧想到了那个一直困扰着自己的谜团,未等对方开口,他先说道:“好吧,既然你们找上门来了,我先跟你们做个交易。”
穆天愣了一下,问道:“什么交易?”
“我问你们一个问题,你如实回答,然后我就老实回答你的问题,否则,我是一个字都不会说的。”
穆天嘴角翘了翘,很爽快地说:“问吧,我一定会知无不言。”
金溪涧咬了咬牙,一字一顿地说:“洪小雪是不是还活着?”
穆天心里“咯噔”一下。其实进门之前,金溪涧的母亲嘱咐过他,万一他问起洪小雪的情况就给他打马虎眼说还在抢救。穆天也知道这样隐瞒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但无奈对方爱子心切,他不论站在这对母子谁的立场上都能理解,也只好暂时先顺从这个权宜之计。只是他万万没想到金溪涧会以这样如此直接的方式将这个话题呈现出来,让他躲亦无处躲。
思忖片刻之后,穆天最终选择点了点头。
金溪涧紧绷的身体立刻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一下瘫软在病床上,他直瞪着双眼,泪水从眼眶里奔流而出。白灵在一旁默默地抹起了眼泪,穆天虽然没有流出泪来,却是鼻尖酸涩,甚至打心里心疼起这个痴情的年轻人来。不过想到今天来的任务,他的情绪很快又稳定下来。
“好了,我已经回答了你的问题,接下来是不是该我问你了?”
金溪涧闭着双眼说:“我要去看看小雪……”他不停地神经质般地重复着这句话,声音越来越大,显然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
穆天正打断他的话,咬了咬牙说:“好吧,我答应你。不过你现在要配合我,回答完我的问题,而且在回答问题的过程中,暂且放下这事。”
金溪涧停下来,颓丧地说:“好吧,你问吧。”
“你把车祸前后的情况说说吧,能想起来多少说多少。”
其实这两天一来,金溪涧已经把车祸前后发生的事情想了一遍又一遍,他基本能把车祸之前的经历串联在一起了,但他唯一无法做到的就是回忆起车祸发生瞬间的状况,他知道这应该就是警察最想知道的。不过面对穆天那渴求的眼神,他还是决定尽力而为。
“那天下午,我跟小雪去蝴蝶村为她的父母上坟,她老家在那里。我们三点出的城,到达蝴蝶村的时候大约四点钟,我们先去了小雪爷爷家里,因为有日子没见面了,小雪跟爷爷有很多话要说,大约聊了四十分钟,我们就同她爷爷告别,然后去往小雪父母的坟地。
小雪父母的坟地在蝴蝶岭的半山腰上,我们爬上去大约用了半个多小时。然后就开始祭祀,大约用了十多分钟吧,然后小雪的情绪便逐渐失控,边哭边跟天上的父母说起了心里话,唉,这不是我第一次陪小雪去为她父母上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