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陌生男人偏头问他,“认识?”
盛怀扬点了下头。
男人笑开,“美女,过来一起坐?”
“不了。”她勾了下嘴角,径自走开。
她上完厕所,她用凉水洗了把脸,决定等下就回家睡觉。
拉开门出来,发现过道里斜靠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盛怀扬。
慵懒的背景乐下,他倚着墙,双手闲散地插在裤兜里,微低着头看地面。
似是听到开门声,他头稍抬,目光投向她。
这间厕所是男女共用,她猜他也要进去,便自觉让开位置。
错身而过时,却听到他若有似无地冒出一句,“喝酒了?”
她脚步顿住,扭头看他,没忍住吐槽,“盛怀扬,你没嘴巴,鼻子也没了吗?”
夏时初扔下这话,头也不回地离开。
出来后,她没提遇到盛怀扬的事。谭丫丫说要去跟几个熟人打招呼,她和沈梦蝶一人占据沙发一头,百无聊赖的刷着手机。
切到wb小号,发现喜宝铲屎官@了她一条投票的链接,原来是喜宝正在参加萌宠大赛。
她随手转发,附言:“快来给我家喜宝打call,动动小手指,投37号哦。”
消息刚发出,微信就跳进来一条消息,来源“喜宝之家”。
【@喜宝爹@喜宝妈】后面,紧跟着的就是那个投票链接。
mike:【转下,拉下票,跟第二名只差几十票。】
夏时初:【wb已经转,等下pyq再发一个】
mike:【棒棒哒gif】
夏时初把那条链接转到朋友圈,设置了分组可见,退回群里,看到mike在问:【元旦什么安排?晚上要过来一起跨年么?我们可以吃通宵火锅。】
mike是火锅狂热爱好者,但凡过节过日首先想到的庆祝方式就是“吃火锅”。
夏时初失笑,回复:【和朋友在酒吧】
同一时间,盛怀扬的信息也闪了出来。
【在酒吧】
吃瓜群众mike反应奇快,【你俩在一起?】
这问题提的,她竟无从回答。是,也不是?
迟疑间,屏幕上又出现一条消息――盛怀扬:【嗯。】
嗯?夏时初抽了抽嘴角,嗯你妹哦!
mike瞬时兴奋了,【转圈圈gif】
【加油、加油gif】
……
群里瞬时成为表情包的海洋。她翻了个白眼,较真地纠正:【只是在同一个酒吧而已】
表情包暂停,但mike的回复更让人吐血,【都一样,在一起比什么都重要。】
夏时初叹口气,懒得再跟他纠缠,正打算退出微信群,群里又跳出一条信息。
mike:【3号书店有读书沙龙,新年第一次,你们带人来帮我撑撑场子哦】
夏时初应得爽快:【没问题】
盛怀扬很久没有回消息。
夏时初下意识看向他座位的方向,却发现那处早就没了人影。
**
谭丫丫磨磨唧唧半天才回来,三人收拾东西走出酒吧,沈梦蝶说,“老罗就在附近,说来接我们。”
谭丫丫:“算了,我俩打车,你们又不顺路。”
“一脚油门的事儿。”沈梦蝶边说边低头给老公发语音。
【爸爸,到哪儿了?】
老罗秒回:【妈妈,我就快到了,你们慢慢走出来吧,走到路边。】
谭丫丫失笑,“怎么一有了孩子,就没有自己的称谓了?全变成娃爹娃妈。”
沈梦蝶:“可不正是!”
这一带车进不来,三人手挽手往外面走,夜风很冷,裹着后海的湿气带来脆裂的寒意。
“是不是又要下雪了?”谭丫丫哆哆嗦嗦地说。
“天气预报说后天有大雪,晚上开始降温。”
“怪不得这么冷。”谭丫丫紧了紧夏时初胳膊,问:“怎么不说话?”
“头有点痛,可能感冒还没好。”她低低地说。
沈梦蝶没好气地问,“吃药没你老不吃药,肯定很难好。”
一句话,又让夏时初想起盛怀扬临走前一天发给他的那条短信,紧随而来的还有一段甜甜腻腻的记忆――
“盛怀扬,我能不能不吃药,这个胶囊会黏住我的喉咙,下不去,超苦。”她抱着他手臂耍赖。
盛怀扬不为所动:“医生说你是扁桃体化脓,所以烧一直退不下去,你不吃药也行,那我陪你去挂针。”
”不要。“她头摇得像拨浪鼓,“我晕针。”
“那就乖乖吃。”盛怀扬把胶囊放在她手心里,又剥开一块大白兔奶糖,“吃完就给你糖。”
夏时初眉头皱得紧紧的,“不要,我不吃糖,也不要吃药。”
看他脸沉下来,夏时初咳嗽着补了一句,“要不,你喂我?”
盛怀扬沉沉地看了他半晌,视线带着他惯有的气场和压迫。夏时初正准备乖乖认怂,手心里的胶囊就被他倏地捡了过去,咬住。
下一刻,他俯下头,准确堵住她的唇,把那药喂进她嘴里。
夏时初得意地像个偷腥成功的小狐狸,眉眼笑得弯弯的。然而,笑容没持续太久就变成了苦瓜脸。
因为盛怀扬喂完并未退开,而是手掌住她后脑勺,不让她有半寸退离。
胶囊在两人的唇舌间融化,又苦又麻,她呜呜地锤他,而他不为所动,直到那苦味布满她口腔的每一寸角落,他才放开她。
“盛怀扬,你干嘛?”她气急败坏。
“还喂吗?”他视线落在其他几颗药上。
“不要。”她火速抓起剩下的药丸,和着水,咕隆咕隆吞下去。
5555,还是好苦,混蛋!
她放下水,急着去拿那颗大白兔,却被他抢走,放进自己嘴里,还故意问她,“不是说不吃?”
“你欺负我。”她气恼地控诉,抓起书塞进包里。
可是,刚塞了个书角,人又被扯过去,被扣着后脑勺强迫抬起头。
他垂头,吻落下来,带着烫人的热度和呼吸,缓慢地一点点缠绕她,一寸寸扫过,温柔、霸道、又磨人。
甜味在口腔蔓延。
大白兔的味道,甜甜的味道。
――――
一阵寒风吹过,夏时初垂眸笑了下,忽然想到谭丫丫那话,当时的快乐和幸福是骗不了人的。
路口不能停车,三人按照老罗的指示走到马路对面的站牌,刚穿过人行道,就这么看到了站在路边的盛怀扬。
身形挺拔,一身黑色似融在这夜里,冷淡至极。
三人脚步不约而同地滞了一下,沈梦蝶嘴快,“什么运气?这样也能碰见。”
夏时初悠悠道,“他刚才也在酒吧。”
“我去!”谭丫丫侧头看她,“你俩碰见了?”
她扯了抹笑,“你俩干嘛?他现在跟我同公司,同项目组,差不多天天都能看见,有什么好稀奇的?”
“也是。那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
“不用,刚才酒吧打过。”
谭丫丫又看沈梦蝶。
“我跟他又不熟。”沈梦蝶刚翻了个白眼,发现一辆贼熟悉的车居然稳稳地停在了盛怀扬身前。
谭丫丫也认出那是老罗的车,忍不住笑了,“你家老罗跟他熟。”
沈梦蝶险些吐血,气呼呼地走过去,正听到老公和盛怀扬说,“没事,碰都碰见了,肯定要带你一程。”
谭丫丫和夏时初深知她脾气,怕她当场翻脸,连忙一左一右地架住她胳膊,拼命使眼色。
“多大的事,别让老罗难堪。”夏时初极低极低地说。
盛怀扬似乎也并不想同他们同车,推拒了好一番,奈何老罗可能是觉得周岁宴那天沈梦蝶态度不太友善,坚持非要再表达一次友谊。
他推辞不过,只好上车,坐到了副驾驶位置上。
夏时初三人则挤在后排。
车子启动,老罗笑眯眯地问,“怀扬,你住哪儿?我看怎么开合适。”
“天韵雅苑。”
谭丫丫和沈梦蝶目光骤然对上,在彼此眼睛里读出相同的含义。
“你也住天韵?时初也住那儿。”老罗笑道,“丫丫住盛大,正好都在一条路上。”
似是怕气氛不够热络,老罗不停闲扯,“怀扬,你是租那边吗?租金贵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