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发生的事不算小了,换做寻常女子只怕早就乱了分寸,不过李葭薇出身显贵,又在官场打磨过几年,哪里是寻常女人能比。
换好衣服出来后,她已经彻底调整了过来,脸上开始带着笑容。
林海死了就死了,不过一个小角色罢了,别说警察查不出来,便是查出来了,她也能保罗恒安然无恙。
她今日虽流露出不少小女儿姿态,但平日里可是出了名儿的冷美人,在圈子里还有个竹叶青的称号。
四月份的西川盆地已经不是太冷,她穿的颇显清凉,素白色的衬衫,偏男士风格,无奈她胸怀实在伟岸,依然绷得很紧,或许是有些热闷,胸前纽扣解开了两颗,隐隐露出一片白腻。
下面是修身热裤,微暗灯光下,小腿白嫩细长,晶莹如玉,视线上移,热裤勾勒出的臀线夸张,罗恒不由咋舌,单凭这绝世好臀,一般男人就招架不住,而且一定好生养呀。
李葭薇挽起袖口,露出两截白生生藕节似手臂,脚上就套着一双人字拖,走起路来啪啦啪啦,还真没拿罗恒当外人。
“喂,你在看什么呢?”见罗恒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李葭薇竟是在罗恒面前弯下腰,胸口顿时山峦险峻,无限风光。
罗恒哪见过这般阵仗,直接就吓傻了,一口水差点没把自己呛着,连忙支吾道:“没……没看啥,我饿了,去做东西吃。”说完逃也似滚去了厨房。
“你会么?”在李葭薇印象中,自己和弟弟可是个好吃懒做,实在不像是能做菜的主儿。
“除了生孩子,这世上就没有我不会的东西!”
“你就跑火车吧。”李葭薇这般说着,却见罗恒还当真做菜去了,自己也跑到了厨房,打算帮忙,酒会里也没吃什么东西,她肚子也有些饿了。
李葭薇虽然不大爱在家里弄东西吃,不过厨房里一应家伙事儿倒是一应俱全,如盐巴味精辣椒等佐料也备得颇齐。
罗恒着手做饭,李葭薇不知从哪里捣鼓出一个粉红色围裙给他戴上,罗恒拿起不锈钢菜刀片鱼片,李葭薇就在一旁洗菜。
她时不时仰起头看那个一脸认真片着鱼片的少年,双唇含笑,目光灼人。
将洗好的菜后递给罗恒,她就站在一旁看着他忙活,看他低着头的认真模样,看那轮廓分明的侧脸,看那挺翘鼻梁上沁出的细密汗珠,看那清澈如古井不含一丝杂质的双瞳,她愈发觉得,自己这弟弟确实变得不一样了呢,在学校一定很讨女孩子喜欢吧。
一份香菇红烧鲤鱼,一份排骨绿豆汤,几份素炒时令蔬菜,依次摆在餐桌上,冒着撩人香气。
“恩,弟弟你哪里学的手艺,这鱼片片的可不是一般的好,真好吃!”李葭薇拿起筷子浅尝了一口,不由点头称赞。
“那当然,弟弟我可是天才,学什么都快。”
“嘚瑟!”李葭薇翻了翻眼皮,夹起一个鱼片堵住了罗恒的嘴。
罗恒吃完鱼片,端起桌上红酒浅酌一口,问道:“姐,我家老罗最近在忙啥啊,咱天南市最近有没有什么大事儿,问他又不给我说,小孩子真没人权。”
“还能干嘛,就扫毒呗,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天南市是个什么情况,云贵川三省交界,穷山恶水出刁民,又天高皇帝远的,几乎就是西南七省毒品交易中轴地区,你爸专管扫毒这块,可是累的够呛。“
李葭薇拿起高脚杯,也浅饮了一口里面的鲜红液体,舌头在黏了些酒沫的嘴唇上抡了一圈,继续道:“不过干爸最近重心倒没在这,有港商来投资,咱天南市打算在北山道那边建个新城开发区,这事儿你知道吧?”
罗恒点了点头,天南市是个县级市,经济落后,借着西部大开发这股子东风,跨入千禧年之后,才逐渐走上正轨,花了十年摘掉贫困县的帽子。
而从01年到14年,天南市经济的重心、规划,都围绕着北山道新城开发区展开。
可以说,这个新城开发区,就是天南市未来三十年的发展重心、经济命脉。
想到这里,罗恒疑惑道:“姐,老罗一管扫毒的副局长,人新城经济开发区关他啥事儿?”
“管治安啊……”李葭薇吐出一口气,慢慢跟罗恒解释起来。
听到最后,罗恒眼睛逐渐眯成了一条缝,终于知道为什么有人动罗建国了。
新城虽说是有港商来投资,但其中不少项目还是有本地财团参与的,而要建新城,就先得拆迁,那片地儿鱼龙混杂的很,估摸是价钱也没谈拢,政府和居民间一直都有点矛盾。
特别是清源镇那片,闹腾的最凶,这片的拆迁工作,除了市政府名下的拆迁管理部门外,还有本地首富晏九楼名下的建筑公司从旁协助。
晏九楼这人草莽出身,赶上了好时候,做倒爷起家,做事最为简单粗暴,这些年虽说收敛不少,但说话做事都爱沾惹些匪气。
据说此人手底下混饭的小弟都有数百,黑白两道都门儿精,他管拆迁这事儿,自然也简单粗暴的很,手下混混没事儿泼油漆砸玻璃都是轻的,据说被他弄伤的刺头都有好几十个了,所幸还有些分寸,没出过人命。
而罗恒父亲罗建国还分管治安这块儿,对于自己这爹,罗恒是了解的,老罗这人吧,说的好听是刚正,说得不好听那是迂腐,所以罗恒他爹还有个诨号,叫罗大愣子。
晏九楼手下那些混混闹事,说白了也是在帮政府做事,按理说公安局这块,怎么的也该通融通融吧,可老罗不管不顾,一抓就是一大拨儿,严格按照治安条例执行,弄伤人还少不了牢狱之灾,任谁来求情都没用,导致那一片的工作开展的极为不好。
罗恒也不能说自己老爹做的是错的,毕竟他爹这是在依法办事、为民伸冤,可没奈何形式比人强啊,罗大愣子这么做,可是挡了不少人财路,自然惹得有些人不喜欢了,再加上他虽说跟许四维没什么交情,却因为那层牵强附会的战友关系,被当做许四维这空降来的举手书记的嫡系。
如此一综合,到底是什么人在整罗建国,就很清晰了。
罗恒疑惑的是,老罗这人最为清正,一个月领着三千多死工资,还资助了两名失学儿童,导致家里日子一直过得紧巴巴,罗恒长这么大,身上最贵的衣服都不超过一张老人头,就这么个烂好人,哪里干得出来贪污受贿这么有节操的事儿呢?
很明显,按照前世脉络,罗建国因为经济问题被双规这事儿,绝对有猫腻,但这猫腻究竟是什么,罗恒就不知道了。
更让他疑惑的是,罗建国在看守所为什么会自杀,莫非罗大愣子当真开了窍,收了别人黑钱,结果良心过不去,畏罪自杀了?
太多的疑点,让罗恒紧紧皱起了眉头。
前世他懵懵懂懂,重活一世,自然不可能再让悲剧重演,他下定决心,等三天后他爹出差回来,一定要把这些疑点弄清楚,绝对不能让老罗重蹈前世覆辙。
见罗恒紧蹙眉头,李葭薇连忙问道:“喂,在想什么呢?”
“没啥……”罗恒眯了眯眼睛,打量着喝了点酒,脸颊绯红,愈发明艳的李葭薇,笑道:“我就是在想今晚我睡哪儿。”
李葭薇见罗恒眼睛眯成一条缝的小模样,立马知道他在想什么,嘻嘻一笑,抛了个媚眼,娇滴滴的说道:“睡姐姐床上啊,你小时候不经常跟我一起睡么?”
饶是罗恒两世为人,还是有些被吓住了,正色道:“姐,人孔老夫子说的,男女授受不亲,这样不太好吧,万一你酒喝多了一乱性,把我给拾掇了怎么办?”
“呸,想得美,愈发没个正行了。”李葭薇当然知道罗恒在开玩笑,倒是没怎么生气。
两人就这般闲聊,不一会俱是两瓶红酒下肚,李葭薇有些高了,粉面桃腮,眼神迷离,红唇微隙,胸前有些小皱褶和小凌乱,或许是因为热了,她解开了衬衣的第三颗纽扣,顿时春光乍泄,白腻浑圆乱人眼,山峦叠翠勾人心。
罗恒也有些迷糊,再加上酒精作用,难免就起了反应,只觉口干舌燥,浑身三百六十块骨头没一块对劲,身体似有团邪火在燃烧,挑拨着他,要将什么东西肆无忌惮的宣泄出来。
少年暮艾,十五六岁的身体最为敏感,哪里经得起这般挑逗,罗恒咬了咬舌,强自压住心中旖念,刚想叫这姐姐注意点形象,却见她已经一头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还很没品的流了口水。
罗恒无奈,只得把她抱到卧房,软玉温香在怀,少不了又是一阵心猿意马,手忙脚乱将李葭薇安置后,罗恒才觉酒意上涌,脑袋迷糊的很。
刚想滚去沙发睡,李葭薇却突然起身,一把将他抱住,罗恒猝不及防,两人身体顿时贴合在一起,头还好死不死放在了这姑娘那伟岸胸部,触感温润软弹妙无可言,他忍不住吸了口气,体香馥郁,勾人的很,脑袋嗡地一声就炸了,只觉身处云端,骨头都轻了几分。
挣扎了几次想爬起来,怎奈酒意上涌,竟就这么迷迷糊糊睡着了。
这一夜,罗恒做了漫长一梦。
婴儿时的蹒跚学步,孩童时的咿呀学语,少年时的白衣飘飘,直到十五岁的那个屈辱黄昏,人生急转直下,自己被废,干姐自杀,双亲相继离世,往事恍如梦境,一幕幕好似全速的高铁般扑闪而过,他时而欢笑时而哭泣,时而沉寂时而疯魔……
梦境到了最后,主角换做了一个温婉女子,那个带他走出人生低谷,将他彻底改变的姑娘。
——许惊蛰,他的初恋,他的爱人,他的天使。
嘎吱一声,一场车祸毁掉了他的人生,然后时光开始回溯,再次回到十五岁那个黄昏。
他的父母还在,还没有凋零的李葭薇姐姐在对他微笑,笑颜如花,红唇微隙,眼神迷离,那一抹白腻浑圆的触感是那般温润,藏着一个男人所有的欲望之源。
如在云端徜徉,如在天际遨游,他化作世界之王,被温暖而潮湿的秘境包裹,吞吐捭阖,直至山巅,最终化作一江春潮,摧枯拉朽,喷涌而出。
当罗恒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而李葭薇也已经醒来,坐在床沿,胸口还有湿哒哒一片,显然是某人口水,这姑娘凤目含嗔,没好气的看着他。
他只觉裤裆处一片滑腻,十分丢人,再看李葭薇这阵仗,更加不敢起来了。
“不上学了么?还不快起来。”李葭薇给了他一棒追,恶狠狠的说道:“还有,死罗恒,这事儿跟谁都不能说,要不姐姐我就杀了你,知道不?”
罗恒老老实实点点头,还是不敢起床。
李葭薇疑惑,再次催促,罗恒只觉心中郁结,烦闷到了极点,被催的心烦,只得大叫道:“催什么啊,就不知道昨晚谁拉着不要俺走了,还有,小爷我裤裆湿了,作为罪魁祸首的你,怎么滴也得负主要责任吧!”
李葭薇顿时愣住,好不容易反应过来,顿时脸颊绯红一片,她脸上表情古怪,时而咬牙切齿,时而羞愧难当,最后都化作一腔揶揄,噗嗤一声便笑了出来,好似雪逝冰消、晴日破晓。
罗恒恶狠狠说道:“不许笑!”
“你管我,我就要笑!”李葭薇笑得愈发欢畅,刮了刮罗恒鼻子,很生猛的说道:“咱家小恒是真长大了呢,也不是啥稀罕事儿嘛,你等着,姐姐我这就去给你买条新的。”
“不过……”她突然认真起来,扑闪着大眼睛:“你都这样了,算不算已经是姐姐的人了啊?”
罗恒撇了撇嘴,有气无力的说道:“姐,您的节操应该充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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