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河上游的南岸,这里水草丰盛,夏朗是亮出了证件后才被允许上船被带来这里的。拨开了那丛杂草,果然看到了一大片干涸的血迹。这些血迹已经呈现出了黄褐色,从现场的情况看来,成喷溅状。看着这个警察细致地勘验现场,老人仍旧不放心:“那个……警察小同志啊,我刚才说的那小伙子被人捅了七八刀,是听我的同事说的,不会因为这个就算我造谣吧?我那两天不在,都是我同事老李上班,是他告诉我的。”
难怪呢,警方之前已经找过了两岸的居民及行人询问,当然也不会漏掉河道清洁工。之前找到的那个姓李的清洁工并没有发现这个地方。夏朗拨打了电话让痕检科的老李等人赶来,他随后又问老人是怎么发现这里的。
老人说自己是有一次烟瘾犯了,躲到岸上吸烟的时候看到这滩血迹。他承认,自己一开始并不觉得这里真的是杀人现场,以为是谁来这里宰鸡杀羊呢,只是向夏朗吹吹牛逼而已。没想到这里真的是案发现场啊!
很快,李忠柳赶来了,相关取证工作完毕后,晚上就传来了消息:根据现场血迹的勘验,证实与死者王贵才血型相同,可以确定为第一案发现场。但是因为冬天气温很低,河岸的泥土冻结,没能提取到有效的鞋印。周围的杂草有很多的倾倒断折,不排除是人为压倒或者是踩踏造成,但是也没办法搜检出更多的线索了。
夏朗看到手机上传来的这条微信,稍稍松了口气,但旋即眉头又皱了起来。
“怎么了,是案子有线索了吗?”陈妙言夹了一块糖醋鱼放进了他的碗里。
夏朗点点头:“找到了一个案发现场,但是现场没有提取到线索。”
陈妙言想说两句安慰的话语,但是话到嘴边又停住了,因为像这样的话说得太多了,听上去反而是一种无能为力之感。
“妙言。”他忽然抬起头叫了一声。
“嗯?”
“帮我一个忙,渔网、av、跪着的姿势,这三个词你能想到什么?”
陈妙言茫然摇了摇头:“这好像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三个词汇吧?”
“你觉得会有什么联系呢?”
“嗯……”陈妙言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左右看了看,餐厅里似乎没人注意到这对情侣。她往前倾着身子,夏朗见状也凑了过来,只听她压低了声音说道,“sm。”
夏朗坐直了身子,诧异地看着女友。
陈妙言脸泛红潮,又羞又气地说道:“是你让我说的!”一个女孩子,说出这样的词汇确显不雅。
夏朗却没有在意,当警察这么多年,什么样的变态没有遇到过,什么样的案子没有见识过?他只是没想到陈妙言会想到这个,急忙问道:“说说原因。”
陈妙言一想起那些恶心的画面就没了胃口,她放下了筷子:“不想吃了。”
夏朗知道原因,急忙结了账。两人离开了餐厅坐在了车里,第一时间却没有开车,而是就这个答案聊了起来。陈妙言说道:“av不用说了,我觉得渔网是一种道具,剩下的一个是姿势,所以就会想到一些变态的情节喽!”
夏朗陷入了沉思中,他觉得女友这个想法虽然未必百分百准确,却给他提供了一种思路。为什么傅钟敏死的时候会是赤身露体呢?他曾经纠结过这个问题。av代表了性,这是毋庸置疑的,如果这三样都跟性有关,那么傅钟敏死后被凶手脱光衣服也不难理解。
事实会是这样吗?
“夏朗!”陈妙言忽然高声叫他。他身子抖了一下,扭头看着女友。“今晚的话是我们之间的秘密,我是帮你破案才说这些的,你可不能说出去!”
夏朗不禁笑了,其实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又是法律工作者,说这些话也没什么的。但是面对陈妙言的命令,他也只得点头应允。
翌日,连续阴了几天的天气终于有了些许的阳光。金色的阳光穿透了厚厚的云翳,犹如一把利剑插入了离火市。夏朗刚一到办公区,就接到了一个好消息――网监部门查出了三条离火市的旧闻,王贵才、束美丽以及傅钟敏的id都曾经在下面留言。
第一条:离火市的徐老太年少丧偶,膝下无子。便收养了一个孩子,从小视如己出。徐老太家境并不好,但还是竭尽全力在物质方面给与孩子最好的。就连结婚的房子和彩礼,徐老太都是一力承担,甚至不惜举债。
但是养子婚后,儿媳妇并不喜欢徐老太,多次打骂老人。养子也和妻子站在了一边。两人在猪圈旁边支了一个塑料棚,把徐老太轰到了那里。后来,家里的猪全都死了。儿媳妇以徐老太不祥为由轰出了家门,甚至还叫嚣:“年轻的时候克死了丈夫,老了还克死我们家的猪!”老人老无所依,全靠着村委会和一些邻居的照顾。经记者曝光后,徐老太的养子及其妻子,受到了网友的口诛笔伐。
王贵才在文章下面的留言是:“一个巴掌拍不响,我觉得这老太婆也有问题,太惯着儿子了。”有人回复:“等你恶有恶报的那一天吧。”“感谢国家,让你这个傻x有钱上网了。”王贵才并没有回复。
束美丽留言:“儿子和儿媳结婚了,老人就应该搬出去,留下来就是给他们添堵呢!”她的这条留言得到了不少人的回复,但大多是骂她的,诸如:“那等你老了也趁早滚蛋吧!”“呵呵,等你儿子长大了,到时候我们帮你儿子把你赶出去!”束美丽也没有回应。
傅钟敏留言:“这老太太也是牛逼,懂得利用舆论。我觉得肯定是这老人对养子并不好,所以才会被这么对待。”后面有人回复:“眼角膜不需要就捐了吧!”“你真是瞎了,没看到徐老太是怎么对儿子的嘛?”“袁隆平:我最大的错误就是让你吃太饱了。”
傅钟敏倒是挑挑拣拣回复了两条,但都是和网友对骂的。很快更多的网友加入了进来,一起骂他。傅钟敏最后可能是抵敌不住,没有回复了。
第二条:住在离火市东胜区的教师武某,和丈夫因为工作繁忙,请了一个女保姆照顾孩子,每个月工资八千元。可是每天回来后,都看到孩子呼呼大睡,不吃不喝。没多久,尚在襁褓中的孩子就瘦了一圈。去医院看病,医生也查不出来为什么。
武某夫妻多留了一个心眼儿,在家里安装了摄像头,不料却看到了让他们大跌眼镜的一幕:保姆在武某夫妇上班后,捣碎三唑仑药片混在水里,用注射器喂给孩子喝。趁孩子睡觉后,她就出去打麻将,购物。因为孩子尚且年幼,服用了太多的三唑仑,已经对孩子的成长造成了不可逆的恶劣影响。一气之下,武某夫妇将保姆告上了法庭,索要精神损失费、治疗费等各项赔偿220万元。
在这则新闻下面,王贵才等三名受害人还是像以前一样,没有指责保姆的不是,反而将矛头对准了武某夫妇,说他们没有尽到看孩子的责任,而且有讹诈嫌疑,言语之歹毒,也同样招来了其他网友的围攻。
网监部的毛永兵看到这些后,摇了摇头:“这三人的言论简直是助纣为虐嘛!”
“最后一个新闻是什么?”夏朗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