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被称为“师长”的美女淡然一笑:“夏队长,实在不好意思,我能冒昧打听一下你们要查的这个人是干什么的吗?”
“是一个木匠。”
美女愣了一下神,忽然咯咯笑了:“恕我直言,我们这个地方可以算是整个离火市乃至于全省消费最高的一个网咖,我觉得如果那个人只是一个木匠……可能是不会来我们这里的。”
“是吗,那这个呢?”夏朗拿出了一张红馆网咖大厅里的照片,“这是死者朋友圈里发的一张照片。”
美女看到,这的确是在红馆网咖拍摄的。她说道:“我们这里即便是大厅,一小时消费也是五十块钱。他不是会员,消费会更高。而且据我所知,现在的木匠可能都比较拮据,来我们这里……”
夏朗却说道:“一些人不能看表面的。因为他们的来钱路子有多少,你永远想不到,不是吗?”
美女笑了:“好吧,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去监控室看一下吧。”
三人来到了监控室,夏朗根据王贵才所发朋友圈的日期,找出了那天的监控。在那一天晚上,王贵才确实是来到了红馆网咖,不过他并没有待多久。坐下来后拍了一张照片,然后发朋友圈,开机后,王贵才浏览了一下网页。
夏朗问道:“能把画面放大吗,看看他打开的是什么网页?”负责调监控的人说道:“对不起,夏队长,监控画面放大了是会花掉的。”说着,他放大了,果然看到了上面像是打了马赛克似的,什么都看不清:“就像这样。”一想也对,那种把监控画面放大就可以看清楚任何细节的桥段只存在于影视作品中。
“好吧,继续。”
监控画面中,王贵才也只是看了会儿网页,打了几行字,然后就下机走人了。
一般人去网吧或者网咖,基本都是玩游戏的,尤其是红馆这种为电竞设计的高档网咖。顾客们来了,至少也要玩上两三个小时。可王贵才却只坐了半个小时不到,只发了一条朋友圈。
师长看到了夏朗困惑的表情,说道:“也许,他只是来打卡的。”
“打卡?”
师长点点头,说道:“前不久,我们店请了一些网红推了一下。这里就成为了网红店,这个人应该只是来这里拍张朋友圈炫耀的。其实那段时间像这样的事情很多,有的人还会拉着我们的工作人员合影。”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这个人来我们店不久前。”
从红馆网咖出来,韩笑仰头感叹:“唉,又是百忙一场啊!”
“也不是,最起码还是有收获的。”夏朗很郑重地说道。
“什么收获?”
“王贵才知道来这里打卡,一定是基于对网络流行文化的足够了解。他喜欢玩一些小视频,了解网络文化,追逐网络的流行趋势……”说到最后,夏朗忽然沉默了,他既像是与韩笑商量,又像是自言自语,“你说这样的爱好会不会和他被杀有关系呢?”
韩笑怎么会知道,他只是点了点头:“不排除这个可能。”
陈妙言坐在了车里,听着清扬舒缓的隐约。这时候,她看到车窗外有个人停稳了车,下车后就要跑进写字楼。她无奈地一笑,按了两下喇叭。那人回过头来,慢慢走了过来。陈妙言打开了车窗,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不好意思,今天迟到了。”“知道你要查案子,算了,谁让我找了个警察作男朋友呢?上车吧。”
这个人正是夏朗。自从上次在棠河发现了王贵才的尸体后,夏朗一直担心陈妙言,他拿出了提前买好的话梅地给她。陈妙言剥了一颗放进嘴里,她说道:“我以前很不爱吃这种东西,自从认识了你,哼……”后面的话她故意不说了。
夏朗笑道:“没办法啊,我记得我在警校的时候,第一次看到尸体腿都软了,当时也是一个同学送了我一袋话梅。”
“什么同学,男的女的?”陈妙言故意板起了脸。
夏朗顾左右而言他:“哎呀呀,你看今晚的天气很好啊,月光多明亮啊!”
陈妙言等红绿灯,停稳了车子,轻轻打了他一下。然后说道:“好了,不开玩笑了,案子有结果了吗?”
夏朗皱起了眉头:“目前找到了尸源,但是并不太乐观。我们分了三组,明天开会碰一下头,看看怎么样吧。”
“唉,想一想,你的确比我辛苦很多。”
“那是当然啦!”一听女友说这话,夏朗忙不迭地大倒苦水:“你们律师的case都是写清楚的,你们只需要找一些法律依据就可以了。我们可不一样,遇到的都是无头公案,什么都要从头查起。辛辛苦苦,到最后还没有你们挣得多呢!”
陈妙言狡黠地眨着眼睛:“哦,原来是这样啊,我们的夏支队也有吐槽的时候。那好啊,你干脆明天辞职吧,我教你做律师!先叫声师父来听听。”
夏朗讪讪笑道:“别开玩笑了,脱了这身警服,我就不知道自己会干什么了。”
陈妙言内心欣慰地笑了,在她看来,夏朗虽然有的时候工作很忙,却真的是一个足以令她钦佩的人。
回到了陈家,因为时间太晚了,夏朗要走。陈母却煲好了汤,让夏朗喝了一碗再走。他也只得从命。
无论什么时候,喜欢看一些悬疑推理的陈妙欣都不忘向未来姐夫打听案子。她又问起了棠河那具尸体的事情。陈妙言责备妹妹:“妙欣,警方不能随便透露破案细节的,你别问了。”“怕什么,我只是好奇问问嘛。”
夏朗摆了摆手:“没关系,妙欣也不是外人。今天我们刚找到了尸源,但是其中一些细节和关键,目前我们也不知道。这不我刚查完案子就赶紧把你姐送回来了嘛。”
“切,真没劲。”
夏朗却不以为意,喝了一口汤,说道:“案件侦破本来就是一个很无聊的过程,那些小说电影什么的都是杜撰的。妙欣,你以后真的少看点儿那样的书,容易学坏。”
陈妙欣正要反唇相讥,没想到自己的老妈也发话了。陈母说道:“说的也是,单是听你们说我就觉得心惊胆战了。妙欣,你以后真的不能看太多那东西了。”
陈妙欣却不服:“老妈,你怎么时候站在夏朗那一边了?”她晃着陈妙言的手臂:“老姐,你一定是支持我的,是不是?”
陈妙言却无奈地一笑,摇了摇头。气得陈妙欣使劲一甩手:“哼!”除了她,大家都笑了。
深夜,在某处人家的住宅区里,一张黑白的遗像摆放在了桌上。遗像上面是一个青春靓丽的女孩子,脸上没有半分笑容,甚至那美丽的双眸带着淡淡的忧郁。遗像面前是两根跳动的白色的蜡烛。三只白瓷盘里放着水果和糕点。在桌子的最前面,有四只小白瓷盘子。红色的血液浸透了盘子,一个人正在往盘子上放着什么东西,盘子发出了轻微的声响。
屋里没有开灯,借着微弱的烛光这才看清楚,他往盘子里放的,是人的手指!前两只盘子是一根割断的舌头和十根手指,血迹早已干涸;而第三只盘子,盛放的一根舌头;第四只盘子,他分了三次才把十根手指放好。殷红的血迹在烛光的映衬下格外诡异。
这个人看着遗像,点上了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他对着遗像默默念道:“你放心,我说过会替你报仇!这是第二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