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妙言听到这句话,不觉柳眉倒竖,粉面生威。
夏朗咧嘴笑道:“有些人注定是过去式了,我们应该向前看的!”
“你看到杨小雅不觉得尴尬吗?”
“有什么好尴尬的?这就像……就像是在菜市场买菜,总不能看见吃过的菜就去怀旧吧?”
“你说什么?好啊,原来女孩子在你眼里只是蔬菜!”
夏朗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急忙捂住了嘴巴。
陈妙言笑着要去掰开他的手:“你是不是这意思?”
夏朗拼命摇头,他马上朝着停车场的方向跑去。
“不要跑,站住!”陈妙言从后面追了上去。
穿着白大褂的杨小雅站在了不远处看到了这一幕,她也不觉笑了,心想:这个夏朗,什么时候和陈律师在一起了?
今天的案情分析会,岳兴邦并没有出席。夏朗怔怔地望着那张空椅子发呆。昨天晚上,师娘给他来电话:“小朗啊,我和你师父明天就回老家了。他让我转告你,要你注意身体,最近天气凉了,可不能感冒啊!”
“师娘,怎么这么着急?你们多玩两天嘛!”
“唉,这是你师父的主意,他说呆在这里心烦。还说,案子快破了,让你专心查案子。他这个老家伙在这儿,你难免会分心的。”
其实夏朗心里很清楚,目前的证据已经表明,钱帅是才是当年校园性侵案的嫌疑人(或者之一)。这已经可以证明,当年岳兴邦负责侦破的案子是有重大失误的。他已经不想,也不愿意面对夏朗了。以至于打一个电话,都是让自己的老伴儿来。
“夏朗……夏朗!”付如丞喊了两声。夏朗这才回过神来:“付局。”
“想什么呢?叫了你好几声了,赶紧说说你的看法!”
夏朗稍微定了定神,说道:“之前根据我们走访的结果,当年从迟文斌所长手里换走了重要的物证,这个人操着四川口音。但是根据钱帅的妻子及他生前的朋友亲戚反映,钱帅并没有四川口音,也不会说四川话,这是一个疑点;还有,在钱帅的死亡现场,结合死者的死亡姿势,我断定凶手是两人或者两人以上。”
付如丞还是第一次听到夏朗这样的一个判断:“艾强遇害,你怀疑和十八年前的案子有关。钱帅的死,你还是这么认为的?”
夏朗拿出了成岩小学的卷宗:“当年,受害人都是小学生,她们的口供并不统一,有的说嫌疑人胖,有的说嫌疑人瘦,有的说他高,有的说他矮。警方以为受害人群体因为年龄小,所以印象不清楚。但是大家想一想,聂菲曾清楚地指出,犯罪嫌疑人左手腕上有一道小小的疤痕。”
说到这里,夏朗在投影仪上放了一张钱帅生前的照片,放大后,聚焦在了他的左手腕上。他拿红外线激光笔指着:“就是这里,虽然有点儿模糊,但我们可以看到钱帅手腕上的这道疤痕。聂菲年纪小,但是连这么一处小小的疤痕都能记住,怎么可能把嫌疑人的体型说错呢?”
其他人恍然大悟。
付如丞沉吟再三,说道:“你怀疑这是一起多人作案?”
“嗯。杀害钱帅的,绝不是一个人;十八年前,在成岩小学犯案的也不止一个人!”说完,他拿出了那份仅剩下两个人的名单,“犯罪嫌疑人,就在这份名单上!”付如丞当即下令:“马上带这两个人来局里问话!”
“是!”
路边的一家肉铺里,操刀的摊主戴着一副眼镜,油腻腻的手拎着一块五花肉丢在了秤盘上:“瞧,两斤半,只多不少!”
对面的顾客笑着说道:“老郝啊,你可是实诚人,不能蒙我。我回去可要过秤的!”
摊主咧嘴笑了:“瞧你说的,我在这儿摆了多少年摊,你就光顾了我多少年,我蒙谁也不能蒙你呀!”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他还是从旁边的又拉下了一刀五花肉,丢在了秤盘上:“这次行了吧?”
顾客满意地点点头。
摊主拿了一个塑料袋,刚把肉装进去,递给顾客。就见一辆警车停靠在了路边,摊主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顾客接过去,给他钱:“老郝,你愣着干啥呢?接钱啊!”
“郝仁是吧?我们是市公安局的,跟我们走一趟。”
顾客听到身后有人,他一回头,看到的是两个穿着警服的威严壮汉。而对面的郝仁,一脸的惊愕之情。
离火市机场内,一个高个子的人穿着厚厚的风衣,将领子高高竖起,挡住了半张脸。他站在那里,身边放着银白色的行李箱,手里捏着那张机票端详了许久。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走向了安检台,安检员仔细比对他的机票和身份证,一双狐疑地眼神打量着他。
他的眼神有几丝慌乱,挤出一个微笑佯装镇定说道:“麻烦你快一点好吗?”
安检员说道:“先生,不好意思,请你稍等一下。”她起身去了旁边。在旁边的传送带上,有两个身着便衣的人站在那里,安检员走过去和这两个人说了几句什么。那两个人朝这边看了看。
这个风衣男一下子慌了,他慢慢转过身去,挤过了排队的人群。
“先生,先生!”安检员在后面大声喊着他。
这不喊还好,听到有人叫他,风衣男突然拔腿跑了起来。两个便衣在身后猛追:“李世文,站住,警察!”
一听是警察!李世文慌不择路,直接从机场的隔离带下面钻了过去,拔腿狂奔。他跑到了候机大厅,却见迎面有几个穿着制服的武警也一起追了上来:“李世文站住!”
李世文彻底吓懵了,他又朝着门口的方向跑去,没想到刚跑到门口,就突然一左一右出现两个人,扭住了他的胳膊将他按倒在地上。
李世文大声喊道:“你们这是干什么!干什么?我没犯法,你们抓错人了,我没犯法!”一众警察根本不理会他,将他押进了车里。
带回了市局,在审讯室里,郝仁低着头,怎么都不肯抬起来,一言不发。在他隔壁的那间审讯室里,坐着同样被抓回来的李世文。李世文大声喊道:“你们警察凭什么抓我?我是好人,我没犯法!我告诉你,我是要去日本谈生意的,你们这样做,会耽误我时间,让我损失多少钱你知不知道?我是好人,你们不能这么对我!”
坐在了他对面的夏朗笑了两声:“喊什么喊什么,还你是好人?告诉你,郝仁现在正在隔壁呢,也在接受我们的审讯!”
李世文听到这话,愣住了:“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我没听懂!”
夏朗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很坚定地说道:“现在是我问你,还轮不到你来问我。李世文,是你主动坦白呢,还是等我们问呢?”
李世文的眼神躲闪着:“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夏朗把成岩小学有关的旧资料拍在了桌上,伸出了两根手指:“那我给你提个醒好了,两个关键词:十八年前,成岩小学。”
听到这两个词的时候,李世文的身子竟然抖了一下。
“还需要我说下去吗?”
李世文眼神中的傲气消磨了许多,他的脸色苍白,额头也沁出了汗珠,嘴唇哆嗦着。
“李世文!”夏朗突然拍了一下桌子,大声叫道,“你小子还不说实话是吧?!”
“不是,我什么都没有做过,我只是一个校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