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妙言无法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只好故作轻松地一笑:“希望是我想多了吧。”
说话间,走廊那边传来了一个声音:“唉,我也不明白你们医院怎么安排的?难道骨科没有医生了吗?要你这么一个儿科医生来帮忙。”
“嘻嘻,那我问你,你是刑警,要是看见有经济罪案你管不管?”
“好啊,我认识你的时候你可没有这么贫嘴。”
“哼,跟你学的!”
听到这两个声音的时候,陈妙言的身子竟然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她急切的目光朝着那边望过去,只见夏朗和杨小雅两人肩并肩地走了过来,有说有笑的。
两人看到陈妙言和陈妙欣的时候,也愣了一下。杨小雅浅浅一笑,主动上前打招呼:“陈律师,伯母的伤好一些了吗?”
“嗯,好多了……明天……明天就能出院了。”
“那太好了,一定要让伯母忌口,有利于骨骼愈合的。”
“嗯,谢谢。”
杨小雅和陈妙言对话,夏朗的一双眼睛却看着陈妙言,神情耐人寻味。而陈妙言美目流盼,看了夏朗一眼,两人都慌忙将目光移向了别处。这一幕,坐在旁边的陈妙欣看得清清楚楚,她“扑哧”轻笑了一声。
夏朗这才注意到这个小丫头。
相较于拘谨而略显慌乱的陈妙言,陈妙欣的胆子很大。看到夏朗在看她,主动站起来一扬手:“hi,夏队你好!我是陈律师的妹妹,陈妙欣。”
夏朗笑了,看看陈妙欣,又看看陈妙言,他说:“哈哈,你可跟你姐姐一点儿都不一样。”
陈妙欣故意逗趣他,眨着大眼睛:“哪里不一样呢?”
夏朗愣住了,他居然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索性扭过身去对杨小雅说道:“走吧,不是还要去找王医生吗?”
杨小雅一拍脑门儿:“对哦,我……我都忘了。”她又对陈妙言说道:“陈律师,那我们先走了。有什么需要,随时联系我就好。”
“好。”
杨小雅和夏朗消失在了走廊的另一端,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夏朗的步速和步幅都减缓了许多。
陈妙言一直目送他们消失在了走廊的转角处,又慢慢地下了头去。
陈妙欣看到姐姐这副样子,问道:“老姐,他们两个现在是一对儿啊?”
“对啊。”陈妙言的语气有一丝的消沉。
“切,一点儿都不配。”陈妙欣撇着嘴巴。
陈妙言好奇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人家不配?”
“哈哈,这种事情看眼神就能看出来呀。你看刚才,你和杨小雅在聊天,夏朗的眼睛根本就没有看杨小雅嘛。”
“那他在看谁?”
陈妙欣不说话了,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姐姐。
“你……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陈妙言的眼神慌乱躲避着。
“对对对,就这样。刚才夏朗就是这么看你的,你就是这么躲着的。”陈妙欣竟然笑了起来。
“胡说八道,谁会喜欢那个死变态啊!提起他来就起鸡皮疙瘩!”陈妙言夸张地拂了拂自己的胳膊。
陈妙欣却颇有感慨地说道:“唉,这种事情啊,别人帮不上忙的,只有问问自己的内心喽!”
今天晚上,夏朗本来是打算住在宿舍的,但是杨小雅忽然说道医院加班的人手不够,想请他来帮忙。夏朗和杨小雅来到了王医生的办公室,简单介绍了一下。王医生起身握住夏朗的手不住摇晃:“太好了,夏队,真是有困难找警察,金色盾牌热血铸就,危难之中显身手啊!”
“好了,王医生。”夏朗好不容易抽回了自己的手,“客套话咱就免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刚才有人打电话叫救护车,城西的建筑工地几个工人出了事故。听说伤了七八个人,一会儿都要送过来。夏队,我们今天晚上值班的大夫不多,委屈你一会儿帮我们抬抬伤员。”
“就这个啊,没问题!”
十多分钟后,伤者果然送来了,这些人身上挂着彩,身上都被鲜血染红了。各科室的值班大夫忙得手忙脚乱。在抬伤者的时候,夏朗的衣服上也沾上了血。杨小雅虽然是儿科医生,但是人手不够,她也进了急救室帮忙。夏朗走出了大楼,站在外面抽支烟休息。
刚刚把香烟点燃,就听见后面有高跟鞋走路的声音,回头一看,是陈妙言。陈妙言见到夏朗忽然出现,身体不受控制地站住了脚步。夜色中,微风徐徐拂过,两人就这么站着,彼此凝望,却都没有说一句话。
忽然,夏朗一甩手:“卧槽!”将手里的香烟甩了出去。原来,不知不觉,香烟燃到尽头,烧到了他的手指。他的手拼命甩着,疼得够呛。
陈妙言看到夏朗的狼狈样子,不禁笑了。月色朦胧,她的笑容是那么的美:“怎么这么不小心?”
夏朗也跟着笑了:“阁下何人?”
“嗯?”
“你不是陈律师吧?往常见到陈律师,都不给我好脸儿啊。今天这是怎么了?”
陈妙言的脸很快沉下来:“夏朗!你别得寸进……”
“哎,对对对,这才是陈大律师嘛!”夏朗不等他说完,拍着巴掌兴奋地说道。
“哼!”陈妙言快步朝着停车场走去。
夏朗看着她的背影,抬手搓了搓脸,掏出手机给杨小雅发了一条微信,说局里有事,先回去了。
晚上,陈妙言躺在床上,脑海中却反复回想起了今晚在医院里见到的那一幕。杨小雅和夏朗有说有笑……再加上妹妹说的那些话……陈妙言气得拉起被子盖住了头:“神经病,那个死变态!我想这事干什么?”
夏朗此刻躺在了宿舍里,往常也没觉得这硬板床有什么不好。可是今天奇了怪了,怎么自己稍微翻身,它就吱吱呀呀响个不停呢?夏朗干脆坐起来,一支接一支地吸烟,脑海中如同过电影一般,反复放映着陈妙言面对他微笑的样子。夏朗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妈的,案子都想不起来,那个男人婆!我他妈吃饱了撑的,想这事干嘛?”
第二天的中午,夏朗正在办公室吃泡面,刚嚼进去了一大口。“夏队!”咣的一声办公室的门被撞开了。
“噗――咳咳!”夏朗被方便面呛到了,甚至面条都从鼻孔蹿了出来。他赶紧喝了几口水,好不容易才压了下去。喘了几口气,夏朗说道:“你不能先敲门啊?差点儿死你手里。”
进来的人正是韩笑,他不顾队长的责备,急匆匆地说道:“夏队,经过程万里和王克俭的确认,那一晚冒充韦巍的,不是吕恒鸿!”
夏朗听到这个消息,也呆住了。他虽然设想过这个可能,觉得一个人出现去冒充另一个人,不大可能。但他不得不谨慎地说道:“能确定吗?”
“确定,王克俭和程万里都是拍着胸脯保证的。”
夏朗很冷静:“看来,事情更复杂了。”
“怎么了?”
“韦巍也好,吕恒鸿也好,他们都是和梁凤玲从小玩到大的朋友。韦巍已死,吕恒鸿也没有出现……难道那一晚,韦巍是借尸还魂不成?”
韩笑不禁皱眉道:“没这么悬吧?”他想了一下,“我想,这两件事情会不会是独立的关系。根本就没有那么复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