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加忘不了的是那人嘴角始终挂着一抹从地狱深处带出来的惨淡微笑,那丝惨然带着一种摧残性的效果,直逼他的眼球,仿佛要将所有美好的东西都破坏殆尽,与一切幸福的字眼同归于尽,那种带着凌厉视线的眸子,跟渗透着血腥子的血眸一样,在夜乃晨珞生眼前晃来晃去,让他不能安生。
夜乃晨曦子试着帮夜乃晨珞生抚背,可他脑门上的汗跟发大水一样不断地冒出来,擦都擦不完。
这时夜乃晨珞生突然抓住夜乃晨曦子的手,跟一个病入膏肓的患者紧紧拽住主治医生的手臂一样,那么紧,并且寄托了那么沉重的希望,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又像是被自己超出常规的想象骇了一跳,他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一个字来,缓了很久,才断断续续拼凑成一句不是很完整的句子。
“他・・・・・・他・・・・・・若是他不止是失忆那么简单,你会如何处理・・・・・・你能不能・・・・・・”
夜乃晨曦子紧紧握着眼前这个本应当如月似水的男人的手,此时的夜乃晨珞生脆弱得像个孩子,他半抬起头,甚至用一种复杂到刻进骨子里的脆弱来述说自己的乞求。
夜乃晨曦子在他紧紧的注视下,摇了摇头,并且坚定地说了两个字,“不会”,这两个字让刚想要松口气的男人又莫名地惊慌起来。
夜乃晨曦子只好又在那人的手背轻轻地拍了拍,边拍边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样,你想的永远不会发生,不会”。
听到夜乃晨曦子这样说,夜乃晨珞生才彻底缓过神来,回过神,才发现他手脚一阵发凉,那股凉气似乎是从脚底下一直窜进他的脑子里,脑子里漏了风,人自然也就晕沉沉的,他就像一只泄了气的气球,软塌塌地陷进沙发里,他因为夜乃晨曦子的一句话,莫名觉得心安。
殊不知他此时的迁就和隐忍为他今后的灾难埋下不小的祸患。
虽说嘴上这样保证,夜乃晨曦子脸上也不见一丝放松,她撇过头,无意间看到窗外的绿意盎然和五彩缤纷,那一捧红到发紫的艳色就这样毫无预兆地闯进她的眼睛里,她知道那是开得正热闹的山茶花,可往常被誉为花蕊夫人,更有诗歌“山茶树树采山坳,恍如赤霞彩云飘。人道邡江花如锦,胜过天池百花摇”佐证的山茶花,此时在她眼中少了平日里的喜爱,多了一丝避讳。
不知道是不是她眼花了,夜乃晨曦子总感觉院子里那几株出挑的山茶花看起来着实太过艳丽,那浓重的大红色有着一种火一般的热情,就连整个盛夏都难以承载它的那份热烈、放荡甚至风骚,那种红透着一种不正常的色泽,如同泡在血海里日以业绩得以染成的猩红,这让夜乃晨曦子不由想到《茶花女》当中那个头上插着大红花朵的悲情女主角,不禁对这花多了一层株连和怪罪。
虽说不应当将罪过归咎于一朵无辜的花儿身上,可不知怎么的,夜乃晨曦子却跟这朵花较上劲。
通过几天的观察,若不是那天晚上那人给她的印象太过深刻,估计就连一向精明的夜乃晨曦子都要忘了那人是如何癫狂,并且发疯似的向她扑过来,用十根渗血的手指紧紧缠绕在她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