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狡兔得而猎犬烹,高鸟尽而强弩藏,兔死狗烹,鸟尽弓藏,自古如此,岂是仅凭你一人之力就能篡改的了?”
看到那人将牙齿咬得死紧,夜乃晨曦子决定快刀斩乱麻。
“不管你信不信,我对你没有什么目的,不过就是看中了你的忠心。知道你忠心不二,所以一开始也没有逼你说出幕后指使者,当然我现在也不会强迫你,就按照最开始的约定,你只需要为我做一件事就好。”
羿因为夜乃晨曦子的这句话一下子愣住了,待到他回过神来的时候,脸上出现震惊、狐疑、质疑、茫然种种神情,像走马灯一样轮番上演。
羿的薄嘴唇张张合合好几次,最后只是问了一句,“你,你真的没有别的什么目的”?
那样的神情配上那样的语气,仿佛小孩子眼巴巴瞅着家长可怜兮兮地问道,“你真的不会打我”?
那样小心翼翼的神情,那样慌张的语气,让夜乃晨曦子觉得自己好像在欺负人一样,还摆明了信誉不好。
夜乃晨曦子有些无奈地冲羿摇了摇头,并郑重其事地说道:“没有”。
羿用透着点希望和迷茫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夜乃晨曦子,好像要从她的脸上找出点撒谎的蛛丝马迹,又好像要从她脸上搜刮到任何一点的破绽,任凭他明察秋毫,也没能从她脸上找出半点差池。
这个女人应该相信吗?值得他相信吗?
羿遇到有史以来最大的惶惑,他不知道这个叫做夜乃晨曦子的女人能不能相信,值不值得他相信,毕竟他刚刚才被组织背弃。
可这个女人眸光清澈,眼睛就跟清澈见底的泉水一样,纯净得如一面镜子。一眼好像就看清楚里面的一切,但又没法看破和看透。
像是做了某个重大决定一样,羿把心一横,浓密的眉毛向两边外八字岔开,声音洪亮,似寺庙中的钟声。
“我相信你。”
就连羿他自己都搞不清楚,明明半个小时之前他还厌恶的女人,怎么突然间就改观了,还说出这么匪夷所思的四个字来。
羿的声音很大,也很响亮,就跟中国共产党员站在党旗下面宣誓一样,那么庄严,仿佛是在做一件光荣的事。
突兀的四个字响起后,现场紧接着变得安静异常。
等到羿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时候,被油彩遮住的脸还是露出了一丝窘迫,连同发红的耳尖和明亮的眼睛,好像一转眼间那个冲动莽撞的小男人又回来了。
窘迫让羿语无伦次起来,他的脸涨得通红,好在那抹红被油彩掩盖了,不然他又得恼了。
“不是,我不是・・・・・・我的意思是说・・・・・・我可以暂时相信你说的话。”
夜乃晨曦子若无其事地点了点头,可她脸上若有似无的笑容让羿觉得自己好像又被人戏耍了一番。
他握紧拳头,怒瞪着眼,显示自己的决心。
“总之,我一定会将你交代给我做的事做好。”
说完这句话,按道理来说,心里应该会松了一口气,可裔总感觉自己心里还是沉甸甸的,就连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心里都在发虚。
在不久前的比试中,他清楚地知道自己远远比不上覃劭骅,而且他还可悲地发现,他甚至比不过覃劭骅的这群手下当中的任何一人,在刚刚的混战中,他亲眼目睹覃劭骅的那帮手下是如何将他的同伴打得落花流水,又是如何在一次次危机中救了他。此外他发现他一直引以为傲的射击在覃劭骅面前完全不值得一提,更甚至乎,他打心眼里佩服起那个让他输得一塌糊涂的男人。
有这些比他能力更强的人在,他又有什么资格说一定会将夜乃晨曦子派给他的事做好呢?
就在羿心下有些戚戚然的时候,夜乃晨曦子不徐不疾地说道:“你暂时先留下,至于那件事我以后会让你去做”。
听到夜乃晨曦子会任用他,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羿心里隐隐有些高兴。
不过马上就听到夜乃晨曦子接着说道:“但是你必须要先学会安分守己”,短短的一句话又让羿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好像不被女人信任一样,不过他最后还是昂着头看着前方,脸上现出一抹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