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夜乃晨川谷抖着枯树枝一样的手指指着脸上尽是讽刺和幸灾乐祸的路子晗,你了半天也没有你出个名堂出来,倒是让路子晗笑得更尽兴了,夜乃晨川谷被这么一刺激,眼睛瞪得滚圆滚圆的,老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显然是被气得不轻。
就在夜乃晨川谷绿豆小眼瞪视的同时,他眼睛的余光打量到站在一旁作隔岸观火状的夜乃晨曦子,被点燃的怒气立马蹭蹭蹭地往上冒,说到底这个女人才是害他陷入此种地步的罪魁祸首。
夜乃晨曦子那张如花似玉的脸上始终伴着一抹“小颦微笑尽妖娆,浅注轻匀长淡净”的泰然处之,不急不缓,眼尾上挑,露出一双秋水涤荡过的水眸,眼中全是些看尽春花秋月、阳春白雪的心平气和,端的便是一个沉默是金。
此前被绝和路子晗等人的背叛事件搅得心肝肺俱乱,夜乃晨川谷此时正愁无处发泄,看到夜乃晨曦子脸上的优哉游哉,他就像是鞭炮一样一点就着,根本就不需要催化剂,于是乎急火攻心的夜乃晨川谷嘴里就开始不干不净起来。
殊不知就在他张开血盆大口的时候,他就已经落了下风,这等没有忌讳的口无遮拦委实不是一个聪明人会做出来的事。
“你有什么可得意的,你不过是一个身份不明的野种,竟然敢站在这里和我叫板,今天让你钻了空子确实是我的失误,不过那又如何?你敢动我吗?别忘了这可是在大和,而且是在我的首相府。我若是出了什么事,别说是你,就是与你有关的人统统都得陪葬。”
这番话一落下,在场所有人脸色都是一变,只有身为当事人的夜乃晨曦子脸上还是一贯的淡淡然。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想必夜乃晨川谷早就被覃劭骅锐利如箭的眼神生吞活剥或是凌迟处死了,哪还等夜乃晨川谷在这里“无言不逊”。
夜乃晨川谷每说一句话,声音就会大上一分,好像他的虚张声势能够吓退百万雄师。
如果骂人可以分为三六九等的话,那么夜乃晨川谷的满嘴脏话只能排在最低等。
骂人看似容易,但是要发挥其精髓,必须讲究其中的道道。
如果仅仅只是赤裸裸地开门见山,那又与泼妇骂街有何不同?
如果只是信口雌黄,不痛不痒,不知所云,那又与不骂有何分别?
故此,骂人之道要讲究修养和学问,涉及哲学和艺术,形式文雅不失一针见血,谈吐风度不失妙趣横生,最忌讳囫囵吞枣似的生吞活剥和气血上涌的心浮气躁。
由此可见,夜乃晨川谷此番所作所为说是最下等,还是抬举了他。
骂人如跆拳道一样也分十级九段,不同的是骂人侧重于“君子动口不动手”,以气势和魄力压倒对方。
若只是以金戈铁马,横冲直撞;以大刀阔斧,正面交锋,不免犯了兵家的大忌,虽说有所成效,但是必定两败俱伤,损人不利己,此为骂人最下等。
若只是在嘴皮上下功夫,付之以花言巧语、指桑骂槐、颠倒黑白、指鹿为马的嘴上功夫,在说话间隙中见缝插针、移花接木、断章取义,进而辅之以挑拨离间、穿凿附会,然后吹毛求疵,最后以二面三刀割之祭之,这种骂人的方式好则好矣,却始终摆脱不了语带下流的诟病,终究是上不了大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