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晓文笑道:“我对于变幻之术有些心得。除了黑天教主之外,应该没有谁一眼就能看破我的真身,除非是起了疑心之后,直接催动元力探察。”
白晓文的变幻之术,主要是依托一阶幻象道术。
幻象道术,他的掌握程度已经达到了进阶层次。
再加上他学会了木之化身妖术,对于变幻之道更是有了额外的心得体会。
想要指定变成另一个人的模样,以假乱真,白晓文做不到;但是利用真元力对自己的容貌作出一定改变,使别人认不出他是“吕望”的身份,就没问题。
上一次在上清派面对汤任,白晓文的变化之道,汤任就没能一眼看破,直到后面汤任起了疑心,仔细用元力探察,才辨别出真伪。
陈榕也是见识过白晓文的变幻之术的,不过她还是坚持反对,说道:“这还是很危险,那些见过你的黑天教魔头,一定记得你的元力气息。就算你伪装的再好,一旦动起手来,也肯定要被人认出。黑天教虽然新败,但总坛仍有不少高手,你的身份败露之后,肯定会遭到魔头的围攻。”
白晓文摇头说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说别的,为了云山主、赵岛主的家人安全,我也要走这一遭。”
云、赵等人,心中都是感动莫名,即便是讲义气的江湖,像白晓文这种年轻人也很少见。
陈榕见劝不动白晓文,叹了口气说道:“那好吧……你需要我们怎么协助你?”
白晓文笑道:“你仍然留在上清派,招揽仙门各派高手,组成讨伐黑天教的仙门联军。我潜入黑天教总坛,麾下十旗的江湖高手,可以化整为零,融入附近的城池、酒肆之中,约定暗号,等待接应。”
云中离以及其余旗主,一个个拱手抱拳:“我等一定尽心竭力,保盟主安全无忧。”
商议已定,陈榕便取出了传讯灵符,一一询问过几名旗主之后,再将灵符发出,给他们的家人示警。
白晓文又和麾下旗主商量了一下汇合的方式,以及一些行动暗号,具体细节自不必说了。
约定暗号之后,几名旗主便告退离开,率领各自麾下的武人集团,先一步离开了上清派。
湖心岛上,只剩下了白晓文和陈榕两人。
白晓文拱手道:“陈掌门,救人如救火,我这就动身。如果有什么紧急情况,就通过你给我的木雕联络。”
这一句“陈掌门”的称谓,也是白晓文思索之后才改口的。既然陈榕已经改口称呼他为“吕盟主”,白晓文当然也不好再厚着脸皮叫人家的小名,免得自讨没趣。
陈榕显然还没有接受白晓文已经有意中人的消息,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你去吧……一切小心。”
白晓文笑了笑,再次拱手,踏上渡船。
真元力运转于脚下,渡船无桨自动,一路驶向湖岸。
白晓文身形挺拔,如一株青松立在船头,黑羽大氅在风中猎猎作响。一人一舟,如同一幅水墨画。
陈榕呆呆地看着白晓文的背影,内心之中却是一阵阵委屈。
为什么,你对我的称呼改的这么快?
你就这么想跟我划清界限?用称呼提醒我,你已经有了意中人?
如果你真的不想招惹我,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如果白晓文能猜出陈榕内心的想法,肯定会吐槽男女不平等,明明是陈榕先改变了对他的称呼。
……
黑天教的总坛,位于沧州黑天峰。
不过,白晓文并没有贸然赶往黑天峰的总坛。
他变幻容貌,伪装成黑天教的一名普通教众――围攻上清派战败之后,逃出的几百教众中的一员。
和白晓文的判断一致,黑天教总坛要收拢这些溃散教众,自然就安排了使者,在各地分舵附近行事。当然,还有一些黑天教的暗语切口。
这些暗语对于白晓文来说形同虚设,他通过审问黑天教俘虏,已经掌握了黑天教的暗语,成功地混入了其中一拨黑天教溃散教众之中。
这一拨溃散教众,自然是以总坛安排的使者为首,是一个首领级的强者。
这位使者姓杜,白晓文就跟着众人,叫他杜大人。
经过几天旁敲侧击地询问,再加上偷听别人的谈话,白晓文终于了解到,目前黑天教残部的形势。
黑天教主已经返回黑天峰总坛,将身边高手分派出去,收拢溃散教众,这位杜大人就是其中之一。
而在收拢教众之后,这些总坛来使就要率领着他们返回黑天峰。
黑天教主向各地分舵势力,发出了集结令,命令他们放弃各处分舵,前往总坛待命。
【看来,黑天教主应该意识到,接下来黑天教要面临一场全方位的打击,正道联盟会从一个个分舵入手,将黑天教连根拔起,最终攻破总坛,彻底覆灭黑天教。】
【所以,黑天教主才要收拢力量,依托黑天峰总坛的地利,抵挡正道联盟。】
【由此看来,厉炎、李淳以及冥魔军,这一支力量应该也得到了集结令!正在向黑天峰的方向前进。】
白晓文悄悄展开了地图。
李淳等人,最近一次出现在仙谒岛,掳走了岛主赵无极的家小。
李淳接下来的目标,应该是“二山四岛”之中,距离仙谒岛最近的海陵岛,但还没有到达,就会接到黑天教主的集结令。
按照李淳部下冥魔军的行进速度,还有接到集结令的时间,白晓文进行了一次模糊推算。
【明后两天,李淳、厉炎率领的冥魔军,连带着云中离、赵无极的家小人质,应该会经过铁勒山。最大误差不会超过六个时辰!】
白晓文心里有数之后,就趁着行进途中一次休整的机会,悄悄溜号了。
黑天教如今势弱,虽然没到“树倒猢狲散”的地步,但也是人心惶惶,像他这样的“逃兵”其实并不少见。
总坛的杜大人,点人数的时候发现又跑了一个,也只是骂骂咧咧了几句,说了点狠话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