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Chapter444 病已痊愈
“霆儿……”听到这个很久没有再听到的称呼,雷霆的眼泪哗一下就落了下来,泪流满面,根本就止不住。
雷霆看到来人,直接给跪了下去:“爹……”
“霆儿!”雷决很想要触碰一下儿子,可是他的手却直接从他身上穿了过去,他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手。
对了,自己已经死了。人鬼殊途,自己能见到他已经是一种奢求了,若还能再让自己碰到他,岂不打乱了这条规矩。这些东西在以前听戏的时候多少都有些了解,他不可以让儿子违背了天意。
“呼……”叶世缘不想听到他们哭得死去活来的声音,吵得她的耳膜都在嗡嗡响,疼死了,“全都给我闭嘴!”
她用一种秘术喊出来,只有他们两个才能听到。
“……咳咳,咱们的确是有些吵到别人了。”雷决有些不好意思了,没想到他们父子两个一齐会被这个小家伙这么说。
怎么想都觉得有那么点……
不过,当然楼瑾瑜是看不见他的。叶世缘还没有傻到让不相干的人也牵扯进来。况且蔡郁垒的指令并不清楚,也不知道是让谁看到他,当然她只能做出些选择了。
楼瑾瑜看到他对着空荡荡的地方跪了下来,他深深地感觉到自己当初的绝望。同他,无二样,那时候的在自己的认知里面就只剩下他了,之后是被迫随小舅舅去看病的时候,他的世界里面才多了一个人。
看病……那时候他离开了爹娘与他生活过的地方,他觉得自己就像是脱水的鱼儿,举步维艰。算得上认识的也只剩下孟晗了,但也是这个家伙害的他离开了爹娘身边,他想过自己会被杀,跟爹娘一样被人害死。
所以他更加抵触孟晗的接近,可是相处了一年多后,他发现这个比自己要小的男孩是真心对自己好的,第一次感觉到了一丝罪恶感,管家曾经说过他是自己的舅舅,可是他为什么比自己还要小呢?
比自己还要小的孩子,让自己喊他舅舅,这是为什么呢?
记得他刚跟他住在一起,那里的房子跟他从前见到的都不一样,这里的人长得奇怪,住的房子也奇怪。
“贾医生,我外甥的情况如何?”孟晗纠结了一下子,但还是问了。眉头一皱,他其实不太想听到他的回答,怕得到他不想要的答案。
贾元微沉下了脸色:“小晗,他的情况有点严重。”
“怎么说?”孟晗有想过这个答案,但从来都没有想过真的是这个答案。
“他连碰都不让我碰,一看到我就跟看到鬼似的,我带你去看看他吧。”贾元叹了口气,声音不由得放小了些,用眼睛飘到屋内,却发现没有人。
嘶……人呢?
贾元猛地一下子打开了房门,却发现门有点阻隔的感觉,心里暗叫不好,不会是……他一看,果然是躲到了门后面,:“小瑾,你没有事吧!”
刚伸出手,楼瑾瑜就开始尖叫了,看到他如此排斥别人,孟晗发现眼角竟然有点湿润,用手一碰,竟然有眼泪,意识到这是眼泪,他哭得更凶猛了。
“小瑾……”为什么老天爷要这么残忍,要夺走他的一切。想到他一辈子都会是这样过了,他浑身一软,跌倒在地,嘤嘤的哭了起来。
楼瑾瑜呆滞的看了过去,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嘴唇蠕动了几下,却吐不出一个字来。而贾元却看出了希望,太好了,小瑾对小晗是有反应的,看来如果是让他来开导这孩子的话,对他的病情肯定会有不小的进展。
“小晗,跟我过来一下。”他于心不忍,怕自己待在这里太久,这个孩子会受不了刺激直接疯了都是有可能的。医者仁心,他可不希望这孩子被自己给逼疯了。
孟晗自己爬了起来,不忍看过去,头也不回的阖上了门,听到门被关起来的声音,门里门外的两个人都松了口气:“好。”
走了……楼瑾瑜的紧张感稍微好点了,张开自己的手掌,里面全都是汗,鼻尖滴落下一滴汗珠点在了他的面前。
这样就好,他一个人就好。
他怕自己再看下去会直接疯掉的,小瑾是他们的两家最后的血脉,他应该得到最好的东西,怎么可以让他变成连人都无法接近的“胆小鬼”。
他一定要治好小瑾!
贾元拉着他的手,认真道:“小晗,我认为治疗小瑾的事情只能拜托你了。”
“为何?”孟晗不理解他这话的意思,他是医生,而自己又不会治病,如何能完成此任。
“小瑾的情况比较麻烦,我若是替他看病,他恐怕一辈子都会这样子的,因为他打从心底的排斥我,但对你却有点保留,他似乎能接受你。”贾元要不是因为情况特殊也不可能让别人来干预他治病的,“所以我希望你可以帮我。”
“我明白了。”孟晗坚定了目光,小瑾的病他一定会竭尽所能帮他治好的,不管为此要付出多少代价。
楼瑾瑜呆呆的盯着自己的脚尖,脑海里一直回荡着一句话,爹娘在哪里,爹娘在哪里……重复到他睡着了。
花了半年多的时间,才让楼瑾瑜把小舅舅三个字念对了,可惜他之后就只会说这三个字。
孟晗拿着红酒瓶子晃了晃:“来,小瑾,告诉……我那个是什么东西?”
楼瑾瑜愣神道:“小舅舅……”
孟晗耐下心来,一字一顿的说了一遍:“小瑾,这个叫红酒,不叫小舅舅!”
“小舅舅?”楼瑾瑜还只是说了这三个字,孟晗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唉~这小子怎么教了这么久就只会这三个字,害得他老是被贾医生笑话。
孟晗耐下了性子,温柔似水道:“小瑾,你不想我总是被人笑话吧!”
“?”楼瑾瑜显然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为什么他会被人笑话,他不懂。
懵懂无知的歪了一下脑袋,纯真圆溜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孟晗,他想被这样的眼神看着,即使是石头做的心也会一下子久软了下去的。
实在是太可爱了,他轻抚他的额头,也是软软的质感:“小瑾,我知道现在的你还没有办法理解我话里的意思。我不会放弃的,只要我还活着的一天,我就会教好你的。”
不会辜负他们的期望。
楼瑾瑜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摸自己的脑袋,虽然他不喜欢别人碰他的头,可是看到他眼里的那一丝失落,他就把手缩了回去。
摸一下也不算什么的,他这样告诉自己。
“乖孩子!”孟晗呢喃道。
“小舅舅……”但他还是忍不了了,把孟晗的手给拍了下来,小脸一揪。
“好好,你别生气!”他生气起来可是很难哄的,这可是他跟他待了这一年多以来总结出来的经验。
“嗯。”完全没料到他会给自己反应的,看来又离痊愈进了一步。他脑海里都已经浮现出他病好了是有多么英姿飒爽了,继承了姐姐的柔美,姐夫的冷艳,他长大以后绝对是个祸国殃民的美人,当然他没有贬低的意思,这孩子长得真的是很好看。
七年后――
“小舅舅!”十七岁的楼瑾瑜紧锁眉头,难看的脸色让孟晗的心情也不是很好,自从两年半以前他完全是好了以后,他以为他终于能有人最基本的喜怒哀乐了,可是哪想到他的性格会冷成那样。
他很少看到他有情绪波动的时候,问了贾医生,他说这孩子已经完全好了,但却指出了他一直忽略的一个问题,这孩子很刻意的压制自己的情绪,以至于现在根本就见不到这孩子能换一个表情的。
额……好像也不能这么说,他脸上最长见得有两种表情才对,一种就是面无表情,一种就是眉头微蹙,要是他遇到很在意或者讨厌的东西时,眉头会夹得更紧。
这么一说应该算是三种表情了。
“怎么了?”孟晗被他看得浑身一抖,谄笑道。
楼瑾瑜好不容易吐出了四个字来:“该回去了。”
“我知道。”孟晗泄气道,其实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觉得真的没有回去的必要了,可惜这小子一直挂念着姐夫他们的事情。他也晓得这件事情不回去解决掉是不行的,但他一想到小瑾也会受伤,他就不敢回去,“那我去买船票。”
可他执意要回去他又不好说什么,更不能说劝阻的话,只能选择听从。
“嗯。”楼瑾瑜阴冷的眼眸中一闪而过的复杂。
几日后――
叶陨文的指尖轻敲着桌子,马上,还有一会儿他就可以独揽大权了,楼家再也不会压他一头:“咚,咚,咚!”
“走吧,上将。”时间都已经到了,怎么上将还这么闲适的坐在这里歇着,也太心宽了点吧。
当然了,这种话弓荃海只能是心里想想而已。
“好。”叶陨文很少有这么开心的时候,眉梢微挑,明眼人也知道他现在很高兴。
没想到出门就遇到了这个不识相的女儿,果然又是这种不满的眼神,让她留在这偌大的叶家她还想怎么样,要不是看在他们二人有婚约的份上,他早就亲手杀了她了:“爹爹。”
“嗯。”叶陨文原本愉快的心情全都被搅和了,现在没有了好心情,反倒还起了一把怒火,只不过这火暂且被他给压制住了,“没事就回房去看看书。”
对于这样女儿他也是放弃了,真是丢他的脸,从小就教她念书识字,可惜学得都是些什么狗屁不通的东西,害的他这张老脸被多少人在背地里面笑了多少回了。
若不是她还多口气,现在还在他的眼前晃悠,他都以为她是死了呢,不过她声名远播的那些糟心事儿让他一时间也很难忘记她的存在。
“爹爹,您明知道女儿不是读书的料为何还要让我读书,呵呵,当然我是无所谓了,可是爹爹您却要您那张老脸……”后面的话还没机会说出口就被叶陨文扇了一巴掌,直打得她牙龈里面冒出血来,她的那半脸很快就肿了起来,“呵呵,您干脆就趁现在打死我吧,反正我这种野种留在这里也是碍了您的眼!”
叶美瑶恨不得他现在就打死自己,那她就不用背负野种的名声了,她在外面被人骂是蠢笨如猪,她根本就不在意,这些东西她根本就不想学,但她无法容忍被人否认她的存在。
他们不敢当着面说她是野种,但在背地里一直都在讨论着这些,不要以为她不知道。
野种?她是他叶陨文的耻辱,怪不得他从来就没有给过她一次好脸色,因为她根本就不是他的孩子。
还有那个所谓的娘也是虚伪至极,每次那种刻意的爱做给谁看,还不就是做给这个男人看。这个贱女人自己在外面朝三暮四惹得一身骚,就来祸害她,她宁愿自己从来没有出生过!
“谁跟你说的!”叶陨文一愣,显然是没想到她会说出这种话来。
“那你就是承认了,你夫人给你偷汉子。不管是谁跟我说的,这就是事实,我就是您一生的污点,呵呵……堂堂的上将大人竟然被戴了绿帽子,真是讽刺,真是讽刺啊!”叶美瑶说得有几分癫狂,听到她说的这些话,叶陨文的脸色黑得都能滴出墨汁来了。
弓荃海在心里想着,小姑奶奶啊,您就别再刺激上将了,没看见上将大人的脸色嘛,他不用感觉到,已经是看到了他有多生气了。
叶陨文的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了:“这件事情给我查出来是谁跟大小姐说的,查出来后……”
“爹爹,查出来又如何,这是整个燕京公开的秘密,您这是想要封住谁的口。何况我觉得他们说的没错,我宁愿相信我是野种所以才得不到你的喜欢,我认了……”叶美瑶说完这话就快跑离开了他们的视线。
叶陨文内心深处有点异样的感觉,她宁愿相信那些话,只是因为想找个借口让自己心里好过点,她真是个古怪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