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出一口气，肖天蓝接起。

　　“喂。”

　　“白白，在宿舍吗？”

　　“啊？哦。”

　　“睡了吗？”

　　“嗯――还没。”

　　“你，你下来一下好吗？”

　　“什么？”

　　肖天蓝愣了一下，“你，你在我们宿舍楼下？”

　　“嗯。”

　　“不是说，不是说我今天睡宿舍吗？”

　　“我想你了。白白，你下来一下好吗？我想看看你，就看看你，嗯？好不好？”

　　文小白一下子说了这么多，请求的语气，请求的话。

　　肖天蓝心里一疼，咬牙不说话。

　　绿灯了。

　　肖苍山启动车子。

　　那声音，文小白听着不对劲儿。

　　“白白？”

　　“……嗯。”

　　“你在宿舍吗？”

　　“……不在。”

　　深吸一口气，肖天蓝说，“小白，我不在宿舍，你回去吧，回家吧。”

　　“白白，你回不二城了？”

　　“嗯。”

　　“为什么？”

　　“……”

　　文小白突然心慌。

　　他转身往校门口走，边走边加快速度，最后跑了起来。

　　“白白，回来。马上回来！”

　　肖天蓝被他的情绪感染，感觉非常的难过。

　　可是，她不能。

　　“小白，抱歉，你放心，我明天就回去。你放心吧。”

　　“白白！”

　　“小白，我先挂了，就这样。”

　　说完，肖天蓝迫不及待的挂断线，并且关机。

　　因为她无法保证自己如果再接一次电话，再听一次他的声音，会不会心软。

　　会不会马上回去。

　　半小时后，他们回到家。

　　颜雪还没睡，就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

　　听到声音，她赶紧站起身。

　　“甜甜。”

　　“妈妈。”

　　肖天蓝快步朝她奔去，抱住她，“妈妈，对不起，你还没睡啊？”

　　颜雪拍拍她，看着随后进来的肖苍山。

　　“妈妈给你做了面，吃点？”

　　“嗯，好。”

　　她很想吃妈妈煮的面。

　　餐厅里。

　　颜雪和肖苍山一起陪着她吃面。

　　肖天蓝吃的很慢，一碗面吃了很久很久。

　　等她吃完了，肖苍山去倒了一杯水给她。

　　等她喝了水，颜雪说道，“很晚了，甜甜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肖天蓝闻言，看向肖苍山。

　　如果现在不说，她可能根本没办法睡着。

　　肖苍山明白女儿的意思，说道，“颜颜，你先去睡，我和甜甜说说话。”

　　“苍山？不能明天再说吗？”

　　“没关系，去吧，去休息吧。”

　　颜雪无法，只能点头。

　　肖天蓝房间。

　　肖苍山和她一起坐在床上。

　　良久，肖苍山开口，“想问什么就问吧。”

　　“爸爸。”

　　“嗯。”

　　“你认识陈白安吗？”

　　“……”

　　“爸爸？”

　　“嗯。”

　　“爸爸，你知道陈白安是小白的爸爸吗？”

　　“嗯。”

　　“爸爸，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之前。”

　　“那，小白爸爸的死，跟你有关系吗？”

　　“嗯。”

　　“爸爸？”

　　伸手摸了摸肖天蓝的头发，肖苍山说道，“甜甜，对不起。但是他爸爸的死确实跟我有关系。他爸爸做了坏事，受到了惩罚。”

　　肖天蓝垂下头，良久，自嘲一笑。

　　“原来是这样。真的是这样啊。”

　　“是文小白告诉你了？”

　　“没有。小白什么都没说。”

　　这一点，肖苍山着实惊讶。

　　“是我自己猜到的。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猜到，好奇怪呢。是不是？爸爸，我是不是太聪明了？”

　　女儿的表情和语气都让肖苍山心疼的不行。

　　他伸手把女儿抱过来，轻声，“对不起，甜甜。”

　　肖天蓝闭了闭眼，轻声说：“爸爸，不要说对不起。你说了，小白的爸爸做了坏事所以才会……我相信你。”

　　她相信爸爸不会骗她。

　　可是，就算是做了坏事，是坏人，可他也是小白的爸爸。

　　怎么办？

　　现在她和小白该怎么办呢？

　　“甜甜，听爸爸的话，留在家里好吗？我帮你联系不二城这边的学校。或者，你想出国也好。”

　　“爸爸？”

　　猛地坐起身，肖天蓝看着他，“你不让我回四九城了吗？”

　　“爸爸不想。”

　　“可是我……可是小白……”

　　“甜甜，如果爸爸说，让你和文小白分开，你怎么想？”

　　“我不要！”

　　想也不想，肖天蓝回答，并且，神色倔强。

　　“爸爸，我不要。我不要可以吗？”

　　“甜甜。”

　　“爸爸，我不想离开小白。我也不能离开小白。没有小白，我会活不下去的。”

　　很想说，这个世界谁离开谁都活得下去，只是看活的好不好罢了。

　　但是面对女儿凄苦的脸色，肖苍山怎么也说不出口。

　　叹息一声，他握住女儿的手，“但是甜甜，文小白父亲因为我而死，这一点是更改不了的。没有任何的误会，就是这样。”

　　“……”

　　“你觉得，你们还可以在一起吗？”

　　“爸爸，我想知道小白怎么说的。”

　　“他不会放弃报仇。”

　　也许是自私，也许是什么。

　　肖苍山没有告诉女儿，文小白还说，对他来说，肖天蓝就是肖天蓝。

　　就当这是他为了女儿的一点自私吧。

　　听完这话，肖天蓝长久的不说话。

　　她不能离开小白，但是也绝对不能看着小白伤害她爸爸，绝对不可以。

　　这就像是一道没有答案的难题。

　　到底应该怎么办？

　　*

　　肖苍山走后，肖天蓝就抱着膝盖坐在床上发呆，一夜没睡。

　　第二天，肖溪才知道她回来了。

　　一大早，就冲进了她的房间。

　　“姐姐！”

　　兴奋的大叫一声，可是肖溪却见肖天蓝一双眼睛红红的，眼底都是血丝。

　　“姐姐！”

　　赶紧跑过来，肖溪跪在床边，握住肖天蓝的手。

　　“姐姐，你怎么了？你别吓唬我。”

　　肖天蓝笑了下，摸摸她的头发，“我没事。”

　　可是她的声音却沙哑，并且掌心很烫。

　　肖溪赶紧反手握住她的手，再去探她的额头。

　　“天哪！姐！你发烧了！”

　　“是吗？”

　　“爸爸！妈妈！快来！爸！”

　　听到声音，颜雪和肖苍山匆匆赶来。

　　“怎么了？溪溪？”

　　“爸！妈妈！姐发烧了！”

　　“什么？”

　　肖苍山闻言，一摸肖天蓝的额头，眼神一暗。

　　将她打横抱起就往外面走。

　　颜雪急的眼泪马上就掉下来，和肖溪手拉着手，疾步跟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