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
等会儿到家之后要表现的自然点。现在这个时间过去,应该很快就要吃午饭了,吃饭之前陪我爸妈说说话就行。严戈说。他们问你问题你就按照交代好的回答,如果是回答不了的就笑一笑,不会为难你的。
陶祈点头:我知道了。
严戈又说:我也在场,有情况会帮你圆过去的。
好。
陶祈对正常的见家长情节习以为常,瞎编乱造也足可以应付过去,他真正苦恼的是怎么样自然而然地表现出雇主的特殊要求。总不能一进门就说其实我一点都不像看起来那么乖吧?
想了又想,还是只能随机应变。
严戈瞥了眼陶祈,发现他脊背紧绷,看起来像是紧张到碰一下就会跳起来。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
要不是自己太忙了,本应该在带回家之前见两次面熟悉一下的。现在两个人才刚见面,陶祈对他感到生疏,等下恐怕不能演出亲密情侣的感觉。
严戈觉得只能自己补救一下。好在陶祈年纪小,说是对见家长感到恐慌也能混过去。
接近十一点,到了郊区别墅。
严父严母居住的别墅是开发商专门为喜欢清静,重视隐私的富豪开发的,堪称寸土寸金,比市中心一环内的房价还贵。这个小区说是小区,实际上也就开发了几十套别墅,形成了一个别墅群。各家占地面积都很大,相邻的两户要走上好几分钟。
居住的人不多,环境清幽,但是安保很好,因此很受富豪们的欢迎。
陶祈在听到时薪一千的时候就猜想客户一定是个有钱人,但没想到居然这么有钱。这一块的郊区别墅售价高昂,最便宜的都要数千万。
不、不愧是客户爸爸。陶祈想。
严戈刷卡进了小区,先把车停进车库,跟陶祈两人下了车。
他打开后备箱,把准备好的礼物拿出来。
你提着这个吧。严戈把轻点的礼物盒交给陶祈,道:粉色盒子给我妹妹,蓝色给我弟。我拿着的茶叶瓷器是给我妈妈的,酒给我爸爸,你等会见到了就说是我们一起准备的。
陶祈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确定记住了。
两人就往大门走。
严戈道:进门之后你就是我男朋友了,放松一点,不要太紧张。
他说的很随意,声音低沉。
陶祈不知怎么觉得耳朵一麻,脸上烧起来了。他胡乱应了一声,低头盯着脚下的石子路。
大门口,陶祈接过严戈手里的茶叶,让他空出一只手去开门。
别墅正门是指纹锁,严戈把大拇指按上去,滴地一声。
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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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什么叫酒后吐真言
沙发上四个人齐齐端坐,门一打开便扭着头看过来,视线都汇集在门口的陌生青年身上。
陶祈被这阵仗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把半边身体藏在严戈身后。
严戈轻咳一声,道:爸妈,我把人带回来了。
严父严母打量躲在儿子身后的青年。见他白白净净的,五官清秀端正,一双眼睛黑白分明,眼神灵动,规规矩矩留着学生头,就有了个好印象。又见陶祈跟严戈站的很近,几乎贴在他胳膊上,就觉得儿子说的大概是真的了。
陶祈露出个乖巧讨喜的笑,打招呼:叔叔阿姨好。今天登门拜访,打扰你们啦。
欸好好好。严父严母一迭声地应,赶忙把他们让到沙发上坐下。
严戈示意他看弟弟妹妹,介绍道:我妹妹,严莉。弟弟,严纵。
陶祈赶忙打招呼,严莉和严纵都朝他笑。
严格、严厉、严重这一家子名字都不太友好,想必父母也很古板传统。难怪客户爸爸想要一个淫、荡男朋友来气家里人呢。
陶祈心里有点虚。他后面不会被赶出去吧?
兄妹三人长得很像,都很好看。陶祈觉得他们应该是长得像妈妈。严母即使已经接近五十,看起来仍旧很有风韵气度,年轻时一定是个大美人。反观严父,相貌看起来沉稳严肃,神情与严戈十足相似,容貌上却看不大出来。
陶祈跟严戈坐在一起,两人紧紧挨着。
陶祈把手上提着的盒子放在茶几上,双手推过去,诚恳道:我问了严戈,然后买了点礼物,不是很贵重,就是一点心意。
严母和两个小的立马收下了,对陶祈满意的不得了。
长得又乖又懂事,不卑不亢,多好的孩子啊。
严父还端着架子,上下看了陶祈一会儿,说:不错。
接着就被严母横了一拐子,严父只好又挤出个和蔼的笑,努力找出词语来夸奖:很不错,很不错。
严母把老公挤到一边,笑呵呵问陶祈:好孩子,怎么跟我们家严戈认识的?
来了!
陶祈和严戈同时眼神一凝。
这个问题属于常规范围,之前就套过词。因此陶祈微笑着答道:我们是同一所学校的,之前严戈回学校做演讲,我在下面看着,后来散场后找他要了电话号码,聊着聊着就
他没再往下说,转头看了看严戈,朝他一笑。
这情状看起来就是回忆起了当初相识时候的事情,忍不住向男朋友露出一个甜蜜的笑。
严母恍然:哦,学长和学弟。我说怎么看着这么小。还在读书吧?
陶祈说是。
这类关于恋爱过程的具体情节他们早有准备。说来也巧,严戈和陶祈恰好是一个学校的,只不过严戈本科后出多留学,陶祈现在还在读大三。这么一来,刚好方便他们编造两人相识的过程,远比说什么在咖啡店偶遇来得可信。
严母更加满意了。既然是同一个学校的,那儿子的男朋友学历也不差,两人在精神层面上能够互相理解。
你今年多大了?
陶祈道:二十二了,正在读大三。
严母愣了一下。陶祈看起来确实才刚二十出头,但是严母下意识地认为自己儿子那么严肃,应当不会选择比他小太多的人谈恋爱,就以为陶祈已经在读研究生,只是看起来比较小。却没想到陶祈跟严戈整整差了六岁。
这还是个孩子啊。一瞬间,严母心里充满怜爱。
她又问:恋爱多久了啊?我家严戈性格比较闷,你有没有觉得无趣?
陶祈假作思索,说:大概有一年多了吧?
他又看看严戈,两人对视。
陶祈低下头去,抓住严戈左手食指,看似无意识地按来按去,然后小声说:他性格挺好的呀。
严母打趣地看了他们一眼:这孩子,还害羞了?
严戈:
严戈眼神复杂地低头去看陶祈,只看到一个发旋儿。
明明在车上还拘谨得很,到了该表现的场合立马就变了。主动进行眼神和肢体接触,一点都不生涩,自然得就好像他们原本就是一对相恋已久的情侣。
真不愧是专业男朋友啊。
说话的这一会儿功夫,严家弟弟妹妹已经把他们带来的礼物拆了。
严戈的秘书给妹妹严莉准备的是一只限量版的新款包,设计看起来非常精致少女,立马就俘获了严莉的心。给弟弟严纵的则是一套绝版的模型和一支钢笔。
两个人都对礼物感到惊喜,不知内情的弟弟妹妹以为是陶祈选的想也知道大哥没这么细腻的心思对他好感倍增。
严莉一激动,立马秃噜嘴:谢谢大嫂!
陶祈:
严戈:
严戈警告地看了妹妹一眼,还没说话,就听见弟弟也来了一句。
谢谢大嫂!
严戈无可奈何,只好作罢。
陶祈脸颊浮上一片红,朝弟弟妹妹笑了笑。
严母在旁边看着,觉着儿子还是挺不错的,至少知道护媳妇。
瞧着媳妇容易害羞,严戈既然这点小事都这么护着,那感情肯定不错。
严母心里安定不少,又和陶祈聊了一会儿基本情况,家里保姆来通知说吃饭了。
陶祈松了一口气。
为了表现和严戈的亲密,他全程跟严戈贴得很近,大腿紧紧靠在一起。严戈还把一只手臂放在他腰后面,两人握着手。陶祈跟严母说话的时候,每一句都要仔细考虑会不会出错,有没有漏洞,心里紧张地不得了。严母只是随随便便聊天,陶祈就是拼劲全力在演戏。
这场谈话下来,陶祈手心全湿了。他左手跟严戈交握,分开时都是汗水。
严戈也知道他紧张,在众人全部起身去餐厅的时候摸了摸他的头,鼓励道:加把劲,你表现得很好。再努力一下,给你发奖金。
他的本意就是夸陶祈上午表现不错,后面就按照这样来就行了,但是陶祈并不是这么理解的。
陶祈觉得,客户爸爸是嫌他只表现出了乖巧,而没有表现特殊要求。
加把劲和再努力一下,都是在提醒他要尽快把特殊要求披露出来。
陶祈感到头秃。
在事务所的时候他觉得不就是表现淫、荡吗?只要豁得出去不要脸面,演这种人设不是信手拈来?
然而事实告诉陶祈是他想的太天真了。表面乖巧的人,想要展现内心也需要合适的时机啊,否则平铺直叙突然说自己淫、荡,根本就不正常。
陶祈现在特别想撬开严戈的脑壳,看看他在想什么。
怎么就能给男朋友立这样的糟心人设?
由于信息不对等,陶祈并不知道他此前的表现已经很完美了。严戈也并不知道,他即将面对什么样的残酷事实。
众人在饭桌上落座。
严家的餐厅并不大,不像有些富豪家里的餐厅能摆下好几米长的餐桌。严父很重视家人,他认为吃饭的时候一家人就是要坐近一点。要是家里几个人在一张三四米长的餐桌上吃饭,每个人之间隔半米远,感情必定生疏。
普通的餐桌,大家都坐在一起,才显得亲热。
严家的保姆手艺很好,做的菜香味扑鼻,闻着就令人胃口大开。红木餐桌上摆满了盘子,非常丰盛。
严父看了看桌上的菜色,从餐厅里的储物柜里拿了一瓶酒出来。他看似满脸严肃,实际心里高兴,觉得陶祈很不错。到了饭桌上,突然起了兴致想要喝点酒。
严父拿了几个杯子,见众人都坐好了,清了清嗓子,道:谁陪我喝一杯?
眼睛看着严戈,疯狂暗示。
严戈哭笑不得,只好应声:我陪您喝吧。
严父满意,把杯子搁在餐桌上倒酒。严父一向不太中意红酒,觉得好的陈年白酒才是配菜的臻品。他把自己藏了好几年的佳酿倒进玻璃杯,闻着酒香,心情好得很。
陶祈正苦于没有办法完成严戈的特殊要求,现在看见严父倒酒,突然灵光一闪,计上心来。
他打算借酒装疯。
喝了酒之后,即使他胡说八道露出破绽也不会惹人怀疑。况且不是说酒后吐真言吗?喝了酒之后既能名正言顺自然而然地表现自己淫、荡,又能让大家更相信。
严父倒完两个杯子的酒,正打算把瓶盖拧上,斜刺里突然冒出了另一只玻璃杯。
严父顺着拿杯子的手看过去,看到一张乖巧的脸。
陶祈恭恭敬敬道:叔叔,我陪您喝。
严父立刻对陶祈刮目相看。小伙子看着文静,性头不错。
严戈一见父亲脸上的表情就知道不好,来不及阻止,就听严父兴高采烈道:给你满上!今天保证喝过瘾了!
严戈:
严父给陶祈满上了。
陶祈微笑着说谢谢,把杯子端回来,镇定地坐下了。
他内心疯狂打自己的手:伸那么快干什么?不能等嘴巴先说只喝一点点?现在倒了一整杯!一整杯!
这下完球了。
陶祈内心绝望。他只喝过啤酒,没喝过白酒。不知道这酒度数高不高,什么时候上头啊?他能赶在醉到晕乎乎之前完成客户爸爸的要求吗?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 陶祈就要开始沙雕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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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家里润滑剂用完了
严戈不知道陶祈的酒量,怕他喝醉了说漏嘴。但是严父已经给陶祈倒了酒,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问陶祈:能喝吗?
他脸色沉下来,看上去有点可怕。
严戈在桌子下面伸手拍了拍陶祈的腿,示意他不要逞强。
然而陶祈没明白严戈的意思,只觉得雇主拍腿和拍肩膀大概是一样的意思,都有鼓励的含义在内,是让他再加把劲。
陶祈于是点点头,以坚定而视死如归的目光看着自己面前的酒杯。
豁出去了!
严父下筷子叫了开饭,餐桌上瞬间热闹起来。
两位长辈都怕陶祈第一次来家里做客不适应,纷纷用公筷给他夹菜,并且催促严戈让给陶祈夹点他喜欢吃的。
严父抿一口酒,吃一口自己面前的小黄鱼,看着一家人,乐呵呵地。
来,小陶。严父举起酒杯。喝一口。
严戈筷子一顿,侧头去看陶祈。
陶祈本来埋头吃菜,听见严父招呼,慌忙抬头就要站起来。
严父手掌往下压了压,道:都是一家人,不讲那些虚的。来来来,喝一口。说着自己先喝了。
陶祈一看:杯子里的酒下去小半。
陶祈:
事已至此,他只好跟着举杯,一口闷了半杯。
陶祈从来没喝过白酒,辛辣的酒液一入口他就知道不好,硬生生撑着吞下去了,喉头到胃里都是一片灼烧感。
放下杯子的时候,他脸上已经烧红。
严戈在旁边看着,觉得有点不对劲,起身去倒了杯水给他。回来把水杯塞进他手里,语气有些严厉:怎么一口气喝那么多?
陶祈用白水润了润嗓子,听见严戈的话,瞬间坐直了。
总觉得有种高中时候被教导主任训斥的心虚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