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今日自己来南宫府,当真是来对了!
小姐受的伤,也真是受的是时候!
若自己当真做了妃子,就算是一个普通嫔妃,那也个主子!
到时候……
那侍女期待起来,
“起来吧,随我去看看叶儿,还有那赵焱……”南宫老夫人收回视线,想到什么,老练的眸中一片深沉,“他赵焱想借着我南宫家的势力,达到他的目的,若是他得偿所愿,又想过河拆桥……哼,他想得倒是不错,可我这老婆子,又怎会允许?”
南宫老夫人突然而至的吩咐,侍女一怔,忙的收回思绪,这个时候,她更是不能怠慢,立即起身,和南宫老夫人一道出了院子,往南宫府外走去……
今日的夜,和昨日一般无二,月光美好,让人沉醉。
可纵然是这样迷人的夜色,有人却是无心欣赏。
骊王府,惊澜院里。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院子里又响起了琴声,那首凤凰于飞,此刻在男人的指尖流泻而出,竟是透了几分萧索,那声音传入芳雅阁里,南宫叶躺在床上,随着那琴声,探寻着那弹琴之人的心绪。
今日的赵焱……很颓丧啊!
现在就这么颓丧,那等会儿呢?
南宫叶想到自己正在等的人,昨日,她听祖母说,今日去寺庙进香,这个点儿也该是回来了吧,而那之后……
眼底一抹算计一闪而逝,正思绪之间,突然,那琴声竟是戛然而止。
南宫叶心里一怔,赫然起身,单是听着,便觉得这突然的停止并非寻常。
惊澜院里,有谁来了吗?
祖母吗?
南宫叶凝眉,若是祖母,那自己也该好好准备准备,往惊澜院走一遭了。
暗吸了一口气,南宫叶再次拿出那个盒子,小心翼翼的打开,那眸中,幽光凝聚。
而此刻,惊澜院里,确实是来了人,可来人并非南宫老夫人。
墨书进了院子的一刹,院子里,那坐在那里奏琴的男人,心里就不由一颤。
“王爷,属下按照你的吩咐,将您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墨书恭敬的道,手中拿着的,正是赵焱让他准备的冥纸。
赵焱一眼看去,看到那冥纸,脑海中,年玉的身影突然浮现,也正是在那一刹,奏琴的手指仿佛僵住了一般,琴音骤然停止,随后,似也没了奏琴的心思,赵焱深吸了一口气,收回了琴弦上的手。
“将东西放下,你们都下去吧,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许打扰。”赵焱低沉的声音,和往日里的温润大相径庭,仿佛渡了风霜,又仿佛经历了风雨。
一旁,伺候着的侍琴看了一眼院子里的主人,又和墨书相视一眼,随即福了福身,“是,奴婢这就下去。”
墨书放下了手中的东西,亦是和侍琴一道退出了院子。
惊澜院的门从外面被关上,二人都守在门外,一刻也不敢远离。
院子里。
赵焱坐在那里许久,盯着墨书放在一旁的冥纸出神,那眸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微风吹来,牵起男人的发丝,月光之下,萧索更甚,阴冷更浓。
终于,不知过了多久,男人才起身,那一袭白衣在这夜色之中,风姿诡异。
男人拿起冥纸,紧紧的握在手中,目光一刻也没有从冥纸上移开,仿佛透过那冥纸,看到的是别的东西。
渐渐的,那眼里,竟是风云四起。
“年玉……”赵焱开口,出口的声音,竟透了一丝嘶哑。
不知是在想些什么,那一声叫出口之后,又是一阵沉默,半响,那男人的双眸越发的收紧,扬了扬下巴,深吸了一口气,声音才继续缓缓流泻而出……
“看在以往相识的份儿上,本王今日祭奠你,这世上,恐怕也只有我赵焱,才会给你送些纸钱下来,记得下一辈子……”
赵焱话说到此,却是一顿。
下一辈子……
他希望她下辈子见到自己,能够态度好点儿,但那个女人……可能吗?
赵焱一声轻笑,但瞬间,仿佛是那女人过往对她的不屑刺激着他,让他终究是不甘,男人眸子一紧,添了几分阴狠,“下辈子,就算你年玉再是浑身长满了凌厉的尖刺,我赵焱也要一根根的拔掉!”
这一世,她未对他臣服,下辈子,他赵焱依旧不会放过她!
他终究会让她在他面前服服帖帖!
赵焱说着,眼里征服的欲望燃烧着,眸光一凛,分开一缕纸,从一旁的灯罩里借了火,瞬间,那冥纸被点燃,那火光起初是微微的一点,渐渐的燃烧蔓延,火光映照着赵焱的脸,如华的月光洒下来,突然,赵焱的脑中竟是浮现出昨夜年玉在水下的脸。
那时,水面上,也是火光照耀……
那一刹,赵焱心里一紧,几乎是下意识的,赵焱抛开手中燃烧着的冥纸,整个人更是往后退了一步。
那片刻的慌乱,让赵焱皱眉。
年玉死了!
他怕什么?!
如今,她对自己没了丝毫威胁,况且,就算是有鬼魂,他赵焱也不怕!
挥开方才那一瞬,脑中的画面,赵焱深吸了一口气。
许是因为方才之事,心中添了几分怒气,赵焱再次拿了冥纸,重新点燃,眸光阴沉之间,一字一句的开口,“不是我杀的你,就算是你找人索命,也找不到我的头上,年玉,你生是聪明人,理应知道,你是斗不过我的,所以,既然已经死了,便好好收了这些纸钱,就给我滚,滚得越远越好,不许缠着本王,不许!”
赵焱咬着牙。
可越是这般,他心里那矛盾的思绪,左右不定,甚至竟越是有一种感觉,仿佛有一双眼在盯着他,而那眼的主人……
耳边,年玉那索命之言再次回荡,怎么也挥散不去,渐渐的,那张俊美的脸上,越发的慌乱起来。
“滚,听见了吗?你给我滚!”赵焱目光闪烁着,慌乱之间,不断的点燃冥币,朝着空气中大吼着,仿佛年玉当真就在这院子里的某一处,他要凌厉张狂,才能将她给吓跑。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墨书准备的冥币都被他烧尽,赵焱站在院子里,一地的纸灰夹杂着残余未烧完的纸屑,凌乱之中,更是透了一股说不出的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