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衣身影气势汹汹的朝年依兰逼近,年依兰看着那男人,直到他快到了她的面前,她才仓惶的回过神来,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
“王爷……你不能拿我怎么样!别忘了,我是皇上赐给你的人,我若有个三长两短,你如何向皇上交代?再说……再说,现在南宫叶已经死了,我若是再出什么差错,王爷拿什么来让南宫府安心?”
年依兰急切的道。
眼前的男人,像是要将她给生吞活剥了一般。
可就算她急切之间,对面前的男人说着这些利害关系,想让赵焱掂量着形势,对她有所顾忌,至少,不敢动她分毫,可那男人的眼里烧红了怒火,更是没想到,她的话没有起到丝毫作用,反倒如在那怒火之上浇上了一桶油。
那男人的气势更是凌厉。
年依兰退了几步,无处可退之时,那男人一耳光狠狠的打在她的脸上。
“啊……”疼痛在脸上蔓延开来,耳朵嗡嗡作响。
可这些疼痛,年依兰没有时间顾及,抬眼对上赵焱的眼,“王……王爷……”
仅是唤出一声,赵焱便伸手握住年依兰的脖子,瞬间,年依兰眸中的恐惧袭上,“饶……饶命……”
“饶命?”赵焱紧咬着牙,恶狠狠的瞪着眼前这可恶的女人,“你不是确定本王不敢拿你怎么样?”
“不……”年依兰忙不迭的摇头。
她知道,今日自己擅作主张,将赵焱算计了进去,他的怒火,她逃不掉,却没想到,他的怒,竟来的这般狂烈。
“年依兰,本王小瞧了你,始终都小瞧了你,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本事,你想要什么?呵,你这女人,想要的无非是荣华富贵,你以为,你怀了孩子,做了今天这一切,就能够得到吗?”
赵焱想着今日的事,手中的力道更加大了些。
“不……”年依兰艰难的吐出一个字。
她想告诉他,如今南宫叶死了,南宫家只能扶植她,重用她。
可脖子上的力道,让她呼吸越发困难,胀红的脸上,甚至眼里也布满了血丝,她甚至有一种预感,这个男人恨不得杀了她,更怕是当真要杀了她!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年依兰望着赵焱,恐惧的求饶。
错了?
赵焱不以为意,这个女人,越是这般轻易的认错,便越是不可信!
“怕死吗?”
突然,赵焱开口。
那一个“死”字,让年依兰心里一颤,几乎是下意识的点头。
她怕!
自然是怕死的!
赵焱看在眼里,突然,那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那笑容在年依兰看来,形如鬼魅,顿时,心中一股不好的预感骤升。
果然,下一瞬,便感受到脖子上那手的力道,越发的加大了些。
能够吸入的空气越发稀薄,年依兰本能的挣扎着,可怎么也挣脱不了他的钳制,时间分分秒秒的过去,年依兰感觉到呼吸越发的艰难,他是要杀了她吗?
可她……当真不想死!
就在她一口气上不来之时,男人却是瞬间松了手。
没了支撑,年依兰的身体虚软的倒在地上。
脱了束缚的年依兰,大口大口的吸着气。
“感觉怎么样?” 头顶,男人的声音响起。
年依兰身体一颤,抬眼,满眼防备,不自觉的往后瑟缩了一下,方才,她差一点儿……差一点儿就死了!
她的反应,赵焱看在眼里,“你说的不错,你若死了,皇上那里,本王是不好交代,但你以为,皇上和南宫家,当真在意你在骊王府过怎样的日子吗?”
“你……什么意思?”年依兰咽了一下口水。
“你不是自作聪明吗?”赵焱一声轻笑,满是不屑,微扬的嘴角,亦是诡魅得让人头皮发麻,可他却没再说什么,意味深长的看了年依兰一眼,便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年依兰看着她的背影,想着他的话,心里越发的惶恐不安。
“你到底什么意思?”年依兰目光闪烁着,朝着那男人的背影吼道。
可犹如石子入投入湖水,没有惊起丝毫波澜。
直到那身影消失在视线之中,年依兰的心里,越是想着,便越是慌乱。
方才心中的得意与喜悦,此刻都因为赵焱的到来,尽数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惶惶不安。
直觉告诉她,赵焱的怒火依旧未散,可赵焱……他到底要对她做什么?
……
骊王妃的死,很快就传遍了顺天府。
骊王府早早的就定下了骊王妃出殡的日子,就在三日之后,一切那般匆忙,仿佛骊王想要尽早的将那骊王妃送出门。
年玉得知消息,心里了然。
自是明白赵焱为何这般急切。
那棺材里的骊王妃并非是真正的南宫叶,放得越久,越容易生出事端,所以,他自是想将那侍琴的尸体早些下葬,不过,想到芳雅阁那个真的南宫叶,年玉不由皱眉。
赵焱会如何处理她的尸体?
想着南宫叶临死之前,看到她还活着,那眼里的兴奋,这一日,南宫叶临死时的模样,在年玉脑中怎么也挥之不去。
心中更似有一个声音在催促着她,或许,她应该做些什么,至少,不让她死得那般不明不白。
“小姐,那不是大将军府的马车吗?”
年玉思绪之间,林伯的声音突然响起。
年玉微怔,收回神思,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果然瞧见大将军府的马车在楼下的街上匆匆走过,而用那辆马车的人……
赵映雪?
那辆马车,平日里是她在用,可昨日,她才受了惊吓,今日就匆匆出门,是要做什么?
当下,年玉便来了兴致。
本在茶楼里喝着茶的她,立即放下手中的杯盏,刚要起身,却是瞧见另外一抹身影,亦是跟着那马车而去,而那身影……
就算是隔了一定的距离,那人的穿着打扮不同于之前在年府所见,年玉也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薛雨柔……
年府三姨娘?
她没有忘记,她曾在那个小镇上遇见过她,那时,她不知薛雨柔如何“死了”,却听了她的一番说辞,记忆复苏之后,她才知道,她的死是怎样的原委。
那日,她所说的一切再是合理不过,可她越是想,越是觉得有些蹊跷。
而如今那个口中说着,乡野日子过着舒坦的她,怎的又回了顺天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