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视线里,珍姑姑上前福了福身,“回皇上,回皇后娘娘,苏小姐的腿上确实有个印记,况且,那印记十分明显,像是受了极大的撞击。
言下之意,刚才苏瑾儿的话,似乎都是真的。
众人一听,神色都是微微变了。
“看来,这事情,果真是有蹊跷。”一直沉默着的清河长公主终于开口,她先前虽不知道还苏瑾儿说的这么一遭,对于事情的发生,她终究是在场。
原来,这事情的背后的,当真有一双手,在操控着这一切么?
此刻,清河长公主再回想起那一切,一双眉皱得越发的深了。
那个在暗处,伤了苏瑾儿的人到底是谁?
而她的目的……
“臣女惶恐,不敢有所隐瞒,也不敢无中生有,凭空捏造。”年玉不紧不慢的开口,着实了自己受伤的事,语气听来,更是真切诚恳。
“那伤你的人,又是谁?”轻染紧攥着绣帕,就算因着这苏瑾儿刚才在纱幔之内的威胁,她不敢信了她的话,事到如此,那丝丝缕缕的的信息,依旧让她有些坐不住了。
伤她的人,是谁……
这个问题,萦绕在每个人的心里。
一时间,所有人的视线,都凝注在年玉的身上,等待着她的回答。
不知不觉间,赵映雪攥着绣帕的手,指骨早已泛白,那份不安自年玉随珍姑姑从屏风后出来,便越发高涨,就算她无数次的在心里告诉自己,这苏瑾儿不可能知道是自己动的手,那不安,依旧无法抑制。
年玉抬眼,目光不着痕迹的扫过在场的人,余光里,更是将那“楚少夫人”的反应,全数纳入眼底,心中一声冷笑,随即,低低的声音从口中流泻而出……
“臣女不知。”
几个字,在场人,都变了脸色。
“不知?”轻染似无法接受这个回答,轻哼一声,语气不善,“如此,倒成了一桩无头公案了,那我的皇儿,就要走得不明不白?”
年玉感受到轻染的怒气。
不明不白?
若不明不白,那最后那罪责,还不是会落在她的身上?!
之所以不知,那是因为,就算是知道,也不能从她的口中说出来,而这个时候……
楚倾……该来的,也差不多是适宜该来了吧!
如是想着,年玉余光里,“楚少夫人”的嘴角,分明有一丝弧度浅扬,比起刚才的不安与紧张,此刻的她,好似松了一口气。
松了一口气吗?
年玉不着痕迹的挑眉,今日这气,她怕是松不了的!
正此时,门外传来一阵匆忙的脚步声,随即,便有太监通报,枢密使大人楚倾求见。
“楚倾?”元德帝眸子一眯,他亦没忘记,今日赐婚的事,他来,是为了这苏瑾儿吗?
若为了苏瑾儿,他对此事,又会是怎样的态度?
“皇上,奴才出去看看。”总管太监留意着元德帝的神色,径自请旨下去,不消片刻,便折返了回来,对着元德帝回禀道,“皇上,枢密使大人说,对于今日在四方馆折了龙嗣之事,他查到一些东西。”
“查到一些东西?”不只是元德帝,饶是轻染,眼睛也是一亮。
她受苏瑾儿威胁,只答应给她辩解机会,但她的皇儿被害一事,无论如何,她终究是要查清楚!
“皇上,快宣楚倾大人……”轻染急切的催促道。
元德帝自是明白轻染的心思,给了总管太监一个眼神,“宣他进来。”
“是。”总管太监再度领命下去,再次进来的时候,身后,楚倾的身影格外的显眼。
楚倾一进门,便看了年玉一眼,二人一个视线交汇,便又错开视线,快得让人无法察觉,可纵然是如此,那短暂的一眼,赵映雪还是看到了。
不止看到他们眼神的交流,更看到了楚倾眼里的关切。
关切?
对这个苏瑾儿吗?
明明……
明明他们才初相识,不是吗?
可为何……
不,楚倾的眼神,楚倾的注意力,包括楚倾的整个人,都该是她的,她才是他的妻子,凭什么这个初来乍到的苏瑾儿,竟引起了他的注意?
许是那细微的东西,牵出了她心中,本就蠢蠢欲动的嫉妒。
赵映雪的视线,追随着楚倾,一步一步,可心里,却早是恨毒了那苏瑾儿。
“你说,查到了一些东西?”元德帝眸子微眯着,目光落在楚倾的身上,神色严肃。
直到元德帝的声音响起,才骤然拉回了赵映雪的神思,瞬间,赵映雪看楚倾的眼神变得清明,方才意识到,楚倾的到来,对自己的威胁。
查到了东西?
他查到了什么?
想起方才在四方馆里,楚倾护着苏瑾儿的姿态,赵映雪眸光微微收紧,本松了一口气的她,复又变得紧张起来。
“回皇上的话,是,臣是查到一些东西。”楚倾朝着元德帝拱手一拜,清朗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
“你查到了什么?”轻染早已经迫不及待,急切的开口问道。
不只是她,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想知道,他到底查到了什么。
众人的视线之中,楚倾眸光微敛,“皇上,皇后娘娘,绣贵人,今日之事,臣亦是听说了,苏瑾儿惨在这事情当中,今日,皇上又将她赐婚于臣,于情,对于此事,臣应该回避,可刚才,臣得到消息,才想来,这事情,还和另外一人也有些关联,所以,臣才斗胆,探查下去。”
如此一说,在场的人,都是神色各异。
“你这话,什么意思?另外一人也和这事有些关联,那人又是谁?”饶是元德帝,身体也不由向前倾了几分,看着楚倾,一双锐利的眼,满是探寻答案的欲望。
“对,到底是谁?”轻染也是催促道,那个人,莫不就是苏瑾儿口中所说,伤了她的人?
如此,那害了她肚中皇儿的罪魁祸首……
这一追问,赵映雪的神情更是紧绷起来。
“皇上,绣贵人,有一样东西,请容臣让人送上来。”楚倾却是答非所问,话落,没待众人有过多的反应,便朝总管太监道,“公公,劳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