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的黑暗里只有一把刀在发出绝对不可能的光亮。
月下美人。
在老杜的手上,坚持着最后的一点不同。
“你当年走了,就不该再回来。”伯纳姆将军坐在永恒的黑暗里,语重心长地像是一个真正的好上司面对经年不见的下属那样,诚恳地说。
“我知道。”老杜握紧刀。
他知道,但他还是来了。
“为了什么?报仇?”伯纳姆将军用一种好奇的口吻问道,没什么杀气,却在黑暗里无端地高不可攀,“可是你已经试过一次了。”
“我可以再试一次。”老杜深呼吸。
而站在他一旁的直接被无视的德尔修则也是做好了拼命的准备。
“你还是如同以前那样勇敢无畏。”伯纳姆将军赞叹着,像是在黑暗里笑,“为了纪念我们曾经并肩作战,这一次,可以让我留你全尸吗?”
“不必。”老杜吐字。
下一刻,刀光从黑暗里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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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风再起。
见王的吼叫已经落尽。
战火寥落的城门口气氛凝重的像是万千支长箭在弓上,弦已经绷紧的快要爆裂。
没有人再说话,夜色里的眼神对着眼神,狠厉对着狠厉。
绞动着。
空气里似乎都能听得见那种气势交锋的碰撞声。
只差一点火星。
整个战场就能迅速烧起燎原的火。
大家都在等这一点火,屏息凝神,握紧刀剑,不敢逾越一步。
不敢动一步。
这一步太重要,这一步……
“卡拉——”终于有人发了出来。
伊泽瑞尔。
他完全无视整个凝重到空间都快要扭曲的场面,一脚随意地踩开了一块厚实的雪,已经变成了炮口的右手抬了起来,对着沃利贝尔,发射。
“呤——”淡蓝色的奥术能量和空气共振着,发出清脆的风铃般的响声。
风铃声里,所有的人都下意识地做出了冲锋的动作。
“啪啦——”奥术能量冲击在沃利贝尔尖利雄健的爪子上,被那些还在缭绕的雷霆碾得粉碎。
“噼啪——”雷霆犹自咆哮。
“啪嗒——”第一个人冲出了一只脚。
“啪啦——”像是一声回荡正整个空间的号角。
所有人从黑暗里汹涌而出。
星火燎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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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茫茫的雪山忽然从黑夜里爆开。
一双锋利到了极致的爪子从碎屑尘埃里狂飙出来,撕裂了呼啸而过的强风。
在无尽的长夜里,露出了一双强悍到狂野燃烧的眼睛。
雷尔加尔。
他在脑子里的那些的声音的指引下,不由自主地,完全无法阻止地翻越了不知道多少山峰,奔驰了不知道多远的长路,来到了这里。
这里。
哪里?
历经了无比长远的路程的雷尔加尔丝毫没有疲惫,他有得只是对于自己无能为力的愤怒以及对于自己的大脑里的那些莫名其妙折磨着自己的神经的厌恶。
火焰?
人?
该死的软弱的人味。
雷尔加尔眯着眼睛看着不远处的在暗夜里燃着战火的地方,闷闷地从鼻子里哼出了一团浓烈的白气。
他还得走,继续走,去往那个有着很多人的地方。
他的大脑不断地这样提醒着他。
雷尔加尔也懒的在反抗,经过了那一路的奋斗,他成功的弄伤了自己的脸孔,差点将自己的脑袋从脖子上取下来。
这实在是没得选。
倒不如按照着脑袋里的念头一直走下去,说不定还能够见到那个该死的胆敢控制自己的家伙。
到时候就直接摘下那个家伙的脑袋。
当然,前提是,别让自己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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堡垒之内。
紧闭的大门之外。
一群手握着长剑的德玛西亚冲锋队员围成一个圈,牢牢地守护在被轰击进了墙面里的陈森然周围。
没有人动一下,就算他们的首领就在一门之隔的黑暗之中生死未卜,他们也没有人流露出一丝的想要上前,靠在门上探听一下的意思。
纪律就是纪律,既然得到的命令是保护陈森然,那么就绝对不能让陈森然出一丝一毫的差错。
一个军医出身的德玛西亚冲锋队员站在伤势未知的陈森然旁边,伸出了双手试图将陈森然从强力拉出来,进行治疗。
但是他仅仅只是触碰了一下陈森然那只魔纹如蛇的手臂一下,就像是触电一般缩了回来。
他的手被灼伤了一大块,不知名的高温从陈森然的手臂上流窜出来,将他的算得上坚韧的皮肤破开了一大块。
一股浓烈的焦臭味立刻在空气里弥漫。
陈森然的身体不知道为什么奇烫无比。
但是他没有放弃,他看了一眼对面的一个同袍,扯下了身上战袍的一块布,示意他一起动手。
但就在这个时候,他忽然听到了一个声音——
“窸窸窣窣——”
像是什么草行动物在爬动。
空气里忽然起了浓烈的寒气,一股强烈的寒意涌上了他的背心。
怎么回事?
他看了一眼对面的同袍想要开口问,却发现对方的盔甲上不知什么时候布满了一层厚厚的寒霜。
不对劲。
他知道不对劲。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因为潮水般的寒冰在他开口之前将他整个人都冻结了起来。
整个火焰低垂的长廊都在一瞬间被冰霜冻结。
连那烧着的火焰都不例外。
一个浑身的每一寸血管里都像是在流淌着冰霜的女人从长廊的尽头走来,她抱着一个精致的女孩,脸上带着笑。
不谄媚,不妖娆。
丽桑卓。
丽桑卓步调缓慢地走过了那些连剑柄都来不及握紧就被冻成了冰霜的人们,来到了陈森然的面前。
整个长廊,或许也就是陈森然所处的地方没有被冻结。
一股强大的热量围绕在陈森然的身周,将一切的想要侵蚀他的冰霜都融化殆尽。
丽桑卓满意地看着热量冲天的陈森然,缓缓凑到了他的身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多么令人陶醉地味道。”
果实成熟的味道。
丽桑卓笑着将一只手搭在了陈森然的手上,没有灼烧,也没有冰冻。
只有无穷尽的魔纹在疯狂扭动。
像是做着垂死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