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拉卡最终还是帮了陈森然。
但她没有亲自出面,星辰能量以被封印在水晶里的形式通过瑞兹的手交给了陈森然。
陈森然急需治疗,他的身体里的那三股能量即使是他戴上了禁魔手环也处在随时爆发的状态。
于是每天准时去瑞兹的实验室报道,并吸取一定量的星辰能量,以及在瑞兹的要求下配合他进行各种危险的实验就成了陈森然的必修课。
“说起来,盖伦是怎么死的?”瑞兹毫不客气地将一把锋利的实验用秘银刀一刀扎进了陈森然的手臂里。
轻快坚固的秘银刀穿刺着皮肤和血肉,发出了轻快的切肉声。
“不知道,你也知道那一晚我神志不清,应该是被斯维因的秘密部队偷袭致死的,因为我们发现他的时候,他被无数的诺克萨斯特产的湮灭箭万箭穿心了。”陈森然并没有发出太过痛苦的声音,只是看着那一把刀贯穿的伤口微微皱了皱眉头。
有血从那个伤口流出来,但只流出了一点就止住了,紧接着那个伤口就以一种非人的,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并且随着愈合的进行有诡异的冰霜从那个伤口里涌出来,开始攀爬那一把秘银匕首。
那种急速的愈合速度,眨眼之间就是要连同那一把秘银匕首一起拦腰斩断的趋势。
瑞兹连忙将那一把匕首拔出来,拔得算是快了,但从他拔得时候微微皱眉用力的表情来看,陈森然里层的恢复速度已经让肌肉开始捆绑那一把匕首。
“这样吗?”瑞兹还是皱着眉头,不知道是在想着盖伦的死,还是陈森然的身体的问题。
他看着那一把刀柄已经被冰霜爬满,刀刃却呈现出一种缺口斑驳的腐蚀状的匕首摇了摇头说:“又废了一把,这个星期第五把了,要不是我跟黑默丁格还算熟,光买刀我的实验室经费就得去一半,就真的没有一个人看见吗?”
“没有,那一晚太黑了,太混乱,只有一个已经死了的士兵临终前说看到盖伦骑了一匹马往北走了。”陈森然擦了擦手臂上的血渍,疑惑道,“怎么?”
仅仅就是这么一瞬间,他的手臂上的伤口已经结痂复原。
“恢复速度比昨天又快了十秒。”瑞兹掐了一旁的一个魔法秒钟,看了一眼后说,“那天战争学院出了点事。”
“什么事?不就是正义之地对战?”陈森然呼了一口气从椅子上做了起来。
今天的所有检查做完了。
“从你今天的血液分析来看,通过这么多天的能量稀释,再加上禁魔手环的压制,虚空的能量已经有明显的收缩,再加上恢复能力增强,也可以说明猩红烈焰的能量在复苏,至于说那些冰霜的能量,可以以后你自己清掉。”瑞兹转过头去看着一旁的一台观察机器,在观察镜之下,是一滴活性足的差点烧起来的血液,“那天……”
瑞兹说道这里顿了一下,他从观察机器上抬起了头,重新看向了陈森然,低声说:“拉利瓦什不见了。”
“什么?”陈森然的瞳孔在瞬间收缩。
表现几乎和那一天瑞兹如出一辙。
“我们很怀疑……”瑞兹欲言又止地停下了这个话题,“回去吧,从现在的状况来看,治疗是有效果的,只是以后你的小姑娘怕是没办法听着你的心跳入睡了。”
瑞兹难得地开了一个算得上香艳的玩笑。
陈森然却没有笑,他的脸色有些难看。
因为他的脑子里全是很久前的那个晚上,在地底下的那个研究所,他的精神世界里的那一张怪物的大嘴的狰狞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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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森然来到灰色橡木树的时候是午后。
太阳大得炽人。
小安妮因为要上课没有跟来,总算让陈森然清闲了一会。
天气热的夏天灰色橡木树的生意还是不错的,因为冰霜符文除热系统在整个战争学院的酒馆普及率还是不高的。
再加上搏击俱乐部的火爆,所以即使是在这种让人困乏无比的夏日午后,整个酒馆也是闹哄哄的。
陈森然推门进去的时候,不知道第几波斗殴的家伙从搏击俱乐部里走出来,鼻青脸肿地跟他打招呼。
陈森然简单地和他们寒暄了几句,就朝着乔伊招呼了一声老规矩开始朝着饮酒区的靠窗座位走去。
因为他在进门的第一眼就看到了一个人。
萨科,他就坐在靠窗的位置上。
一个人喝着一杯酒。
“回来了?”陈森然径自走到了他的面前,坐了下去。
“恩,你也回来了。”萨科点了点头,没有太多惊讶地很正常地回复。
他的身上已经没有了往日的那种疯子的气息,言谈举止都相当的正常,唯独就是他的脸孔上还是照旧涂抹着浓重的油彩。
一张不变的,略微有些惊悚的小丑的脸。
听乔伊说,在一开始的时候,他以这一副样子出现在酒馆里着实是吓到了很多人。
但时间久了,大家都习惯了也就没什么了,相反的,有些人甚至因为他这一副样子而好奇地主动跟他接触。
到了最后,他的名字甚至传到了战争学院的那些久旷的贵妇的耳朵里,很多的抱着猎奇心理的贵妇人们都在午夜的时候乘着马车偷偷来灰色橡木树,只为看一眼传闻中的神秘而又优雅,优雅而又英俊的小丑一眼。
因为这个,灰色橡木树的上座率上升不止十个百分点。
乔伊更是兴奋地跟陈森然汇报说,灰色橡木树今年有望竞选战争学院本年度最受男士欢迎,又受女士欢迎的酒吧第一名的头衔。
“顺利吗?”陈森然朝着端酒过来的乔伊点了点头,接过了那一杯永远不变的麦田守望者。
“还行。”萨科点头,将面前的极北冰川一饮而尽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嚯哈哈地笑了一声。
在陈森然不在的这一个多月里,满脑子杀人欲望的萨科自己干起了买卖,他自己接单子杀人。
开始了他的杀手之旅。
起初的时候,他只是在和那些慕名来访的贵妇聊天中接受一些诸如我丈夫出轨你帮我干掉他好不好,或者城防官的老婆长得比我漂亮你去割断她的喉咙怎么样之类的小生意。
但是随着他一次次圆满地完成任务全身而退不留痕迹以后,他的名字逐渐在贵妇圈打响。
要知道战争学院说大不算很大,说小也不算很小,一个有着十几万人口的城市,汇聚了整个大陆的所有种族,可以称得上整个瓦罗兰的经济、政治中心的地方。
总有些事情是你不能做却想做的,总有些人是你想杀而不敢杀的。
因此,萨科的名头迅速从贵妇圈延伸到了政治圈,又从政治圈扩展到了整个战争学院。
再之后,就是整个大陆。
因为大陆上的人更多。
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
于是他的任务地点也就从单一的战争学院逐渐延伸到了班德尔城的某个巷子,又或者德玛西亚城郊的某栋古堡里。
这一次他的任务目标似乎是诺克萨斯的某个老贵族,起因似乎是他的在战争学院求学的不孝儿子赌钱输了一屁股债,急需要一笔遗产。
真是狗血。
但陈森然为什么会知道?
因为杰西卡全都告诉他了。
杰西卡那个发誓要杀了萨科的小母狮子一样的小姑娘竟然成了萨科的经纪人。
没法想象,真不知道她是觉得这样可以有更多机会杀死萨科,还是怕萨科太多地接触那些贵妇人……
“觉得开心吗?”陈森然嘴角扯起了一抹莫名的笑意,他看着眼前的这个已经很有些杀手风范的男人,喝了一口酒。
他从他身上感觉到了杀手的气息,久违的同行的味道。
“恩,杰西卡会对我笑了。”萨科也不知道是神经过分敏锐,知道陈森然刚才在想什么,还是别的什么,他自顾自地竟然说起了那个女孩,“虽然只有一次。”
“好事。”陈森然笑得愉快。
“恩,好事。”萨科也笑。
这个午后突然变得如此悠长。
属于杀手的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