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傻笑声突兀响起吓了我一跳,可是等定下心神,这才反应过来这声音是狗蛋和刘寡妇的笑声。
母亲吓得抓住了我的胳膊瑟瑟发抖,站在院中的父亲显然也听到了这声音,转身看向房间这边,好像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眼睛瞪得很大,脸上也满是惊恐。
近乎是在下一秒钟,一缕急促的‘咚咚’敲门声顿时吓得我直接跳了起来。
外面哭声就是狗蛋和刘寡妇的,虽然我没有办法看到他们,但这敲门声就算用脚后跟也能想的明白,一定也是他们母子俩在敲门。
当时我吓得直接就扑进了母亲怀里,我们俩抱作一团不断颤抖。
外面敲门声越来越凶猛,狗蛋和刘寡妇那疯疯癫癫的笑声也越来越癫狂起来。伴随着敲门声和癫笑声,我隐隐听到,狗蛋一个劲儿的喊着让我还他的命。
就在房门即将被他们母子给砸开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一缕中气十足的喊声。
‘大鬼归尘,小鬼归土,阎王让你进地府,无人留你在阳间。’
不知怎的,这句话好像有魔力一样,我听完后就躺在母亲怀里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等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
房间的床上只躺着我一个人,下床后我推门出去,却发现院子一片狼藉,父母恭恭敬敬站在院子中央,在他们坐着一个穿着中山装的男人。
从院子的状况来看,昨晚一定发生了恐怖的事情。
男人背对着我,可是我刚打开房门,他好像知道我醒来一样,扭头就让我过去。
这男人和我父亲年龄相仿,对我也挺和蔼,让我立在他面前就掐着长着六根手指的左手,很长时间后,他脸色突然凝重起来,盯着我先是摇头又是叹息。
我父母着急询问怎么回事儿,男人起身说我的命是向狗蛋强行索取的,我的阴命虽然已经续好了,可狗蛋是因为我才被水鬼索命导致早早夭折,狗蛋的阴寿可能没有办法让我顺利成人。
我当时并不知道男人说了些什么,一切听得都云里雾里。
可是我父亲却直接慌了,在准备下跪的时候,男人把他拦住,告诉我父亲,想要让我顺利成人也可以,但狗蛋母子需要接受我们家的香火供奉,才可以让阴命继续延续下来。
不过这样只可以延续到第二个年岁轮回,想要继续保命,就必须在月亮变成黑色之前,进入延安街街尾的一家香店里面,并且再三叮嘱我,在第二个年岁轮回还没到之前,绝对不能率先过去。
等男人离开之后,父亲一脸愁容,说这个男人非同寻常,距离上次见面已经相隔十二年,可是这男人的容貌却没有任何变化,必定是个高人,或许真的可以保我平安。
在那个时候,我对大人们的事情并不是很理解,只是对月亮为什么会变成黑色非常好奇。
或许是因为我们家供奉了狗蛋母子的缘故,自此以后,家中再就没有发生过什么古怪的事情,而我也平平安安大学毕业。
延安街是丧葬一条街,距离我所在的大学步行只需要五分钟,其实在上大学的时候,我也想去看看这家可以保我性命的香店究竟是什么样子,但是碍于男人的叮嘱,我也只能作罢,但自己不能过去,却可以让同学们帮我打探一下。
不过让我费解的是,这些被我委托的同学纷纷去过之后,都说在街尾没有找到我所说的那家香店。
终于等到了二十四岁生日那天,我怀揣着好奇和忐忑,来到了延安街,寻找那家可以保我性命的香店。
当我直径来到街尾之后,本以为会和曾经委托的那些同学一样,无法找到那家香店,可刚立住身子,就在街尾最深处看到了一家古色古香的香店。
这家香店门面不大,门头和店门都是仿古装修,透过花格窗户,里面有个穿着碎花衣服的女孩。
女孩年龄和我相仿,发型偏古风,长得肤白貌美,整个人看起来非常精致。
我对职场的规则并不了解,为了可以留下好的第一印象,我深吸一口气,在心中酝酿了好几个自我介绍的说辞,这才推门走了进去。
女孩背对着店门坐在凳子上手工搓制线香,在我进店后也没有扭头,而是冷冰冰说:“需要什么东西自己拿,拿完了结账就行了!”
女孩的气质和语气完全不在一个水平线上,开店做生意,却对顾客如此讲话,我还真是头一次见。
之前在心中酝酿了许久的自我介绍却一时被憋了回去,我支支吾吾说:“我不是买东西的,我是……”
我还未说完,女孩疑惑一声,扭头看了我一眼,柳眉微皱问:“你是方文?”
我一愣,虽然不知道这女孩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但还是勤快点头。
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略显失望摇头说:“景叔前几天就说你要来,我还以为什么人,原来这么呆头呆脑的。”
女孩口中的景叔应该就是指引我来这家香店的六指男人,此刻我搓着手憨笑,初来乍到,摸不准对方脾气,我也不好反驳。
女孩突然从凳子上起身,瞥了我一眼说:“你在店里守着,我马上回来。”
说完她也不等我吭声,直径从我身边走过。或许是她一直都呆在香店里面搓制线香,从她身上弥漫出一股浓烈的紫檀香味儿。
虽然这女孩似乎不是很待见我,可我现在已经来到了这家香店,也算是找到了保命之所,所以也没打算现在离开。
店里面的充斥着一股浓郁的檀香味道,两边的货架上也摆放着各种手工制作的线香。
这就是一家非常普通的香店,我还真有些搞不明白,这家香店应该怎么保我性命。
在我琢磨这个问题时,店门被推开,一个头发染得五颜六色的非主流青年走了进来。
一进店门,青年看到我的时候微微一愣,用奇怪的目光打量着我问:“新来的?以前没见过你。”
“我刚来。”
女孩没在,我只能充当店员,搓着手露出职业笑容。
青年并没有理会我的笑容,依旧直勾勾盯着我用奇怪的目光上下打量。
被对方盯得心里有些发毛,便急忙避开目光朝地上看了过去。
可是这一看,我的头发全都根根竖立了起来。
这青年的脚下,竟然没有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