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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女配人设崩了 第225节

反派女配人设崩了 秋百果 6046 2024-06-29 16:57

  泥人圆滚滚,神情憨态可掬,一只小拳头紧握,后脑勺处依稀有个指纹。

  悠悠一眼认出。

  这小泥人是她所有泥人中,最易辨认的,比其他泥人瞧着憨态些……因为是顾赦捏的,与她手法颇有不同。

  当年,顾赦被关戒律堂,就是这小泥人出师未捷身先死,踩着落叶,背着包裹,蒙头撞上窗户,啪嗒撞扁后,被顾赦重新捏好。

  后脑勺,留下了他的浅浅指纹。

  “为何在你这……”

  “他说你若不信,就把这泥人交给你。”

  悠悠终于信了大半,这几日被揪得生疼的心,一下放松了,她长呼口气,整个人筋疲力尽地坐下来。

  接过泥人,见泥人小拳头紧紧握着,悠悠轻捏了捏,发现纸条还在。

  没发现啊……

  小拳头被打开,一张纸片落了下来。

  顾赦眼眸微微睁大了。

  这是在天墓,她操控来到他身边骗魔血的泥人,后来泥人变成握拳的姿势,他以为,是她在朝他忿忿捏拳,原来里面藏了东西。

  是……写给他的吗。

  琥珀色的眸子紧盯着,悠悠将纸条捏成一团,正考虑如何处理时,一个稚气的嗓音响起,“是那位大哥哥留给你的吗。”

  这声音,充满了孩子气的好奇和天真,把藏在暗处的幽蛟,听的瞪圆了眼,险些暴露气息。

  悠悠莞尔:“是我写给他的。”

  顾赦握紧手,目不转睛盯着纸条,正要说话,他神识恍惚了下,脸色变得难看。

  是白辛……

  偏偏这个时候。

  悠悠发现男孩神色一变,睫毛垂了下去,小身体直勾勾朝地面倒去,她赶忙接住,将人半抱住:“你怎么了?”

  没有回应。

  悠悠看向对方脸颊,无意对上半敛的眸子,似看到两枚乌黑的棋的,悠悠心神剧震,不由自主合上眼,失去了意识。

  一团黑雾,将两人笼罩起来。

  与此同时,远在荒域魔宫的白辛,意识恍惚,陷入了无穷无尽的循环。

  *

  不知身在何处,悠悠仅有的意识朦朦胧胧,来到一个黑暗潮湿的洞穴。

  完全不流通的空气中,充斥了令人作呕的味道,四周寂静,一个奇怪由远及近的脚步声,逐渐清晰。

  悠悠抬头,看到滲人的一幕,密密麻麻的红眼蝙蝠,倒挂在她头顶。

  这里是蝙蝠洞。

  一阵脚步声沉沉响起,带着令人不安的气息,转角石壁上,映出一个狰狞可怖的阴影。

  看清是何物,悠悠吓得倒退了步。

  一只比成年壮汉还高大数倍的巨型蝙蝠,妖蝠王两个眼珠猩红,青面獠牙,嘴里裂笑着朝她走来。

  悠悠呼吸一滞,想逃跑,却发现在笼子里,无处可逃。

  在她惊慌之际,吸血蝙蝠穿过了她,悠悠愕然,随后意识到什么,回过头。

  一个在牢笼角落蜷缩着的瘦小身影,被妖蝠王咬住。

  悠悠想救人,手掌却再次穿过蝙蝠。

  她渐渐发现端倪,这里不是现实,她在幻境里。

  妖蝙并未吸小孩的血,像另有所图,长期饲养着他,时不时扔来些山里果子给其充饥。

  这小孩被抓来时,只有三岁,后来渐渐长大,长达三年,一直被关在暗不见天日的洞里,与一群吸血蝙蝠作伴,他的身体很糟糕,时常发病,发病时畏热又畏寒,皮肤像充了血,体内青筋都肉眼可见,痛苦到整个身体都扭曲起来。

  悠悠无数次以为他要死了,他都撑了过来。

  与他一样被抓来的其他人,却没有那么幸运,无一例外死状凄惨。

  日复一日,在漫无天日的蝠洞里,他与发臭发烂的死尸相伴,时刻被死亡的气息笼罩着,如惊弓之鸟。

  妖蝠王作恶多端,常年吸食人血,凭万年法力难有人能奈何,但近来风头太甚,修仙界众仙门发现,弥漫数座城的瘟疫,来源于它体内的毒,灵魔界众魔得知,它得了样至宝嗜血魔珠。

  同时被两方惦记,它的命数到了尽头。

  仙魔修士合力端掉蝠王老巢,众人闯入,急切地寻找传说中的嗜血珠,万年吸血洞,一片混乱,为解瘟疫而来的医师,皆是佼佼者,围着妖蝠王尸体研究没多久,找到了根治疫毒的解药。

  众人松口气,其中一个白衣女修却蹙了蹙眉。

  她发现,蝠王体内的毒源很少,吸血妖蝠本就是天生毒体,何况还是只有万年道行的蝠王,当万毒之躯。

  它体内那些致命的毒源,去了何处?

  没多久,白越水找到答案。

  她在吸血洞最阴暗潮湿的深处,找到了个身上布满咬印的小孩,獠牙大小的窟窿,密密麻麻。

  意识到什么,白越水背后冒起层层寒意。

  在这……

  找了件厚衣裳,白越水将人裹住抱出洞穴。

  男孩自幼被蝙蝠养大,不仅连人话都不会说,心智也不全,一双黑溜溜的眼睛望着她,充满了疑惑。

  同行修士问起他是谁,白越水略一思忖,摸了摸小孩脑袋。

  “白辛。”

  从有意识起,白辛就一直待在吸血洞与蝙蝠为伴,曾一度以为,世界就是蝙蝠洞里的模样。

  他第一次,走出山洞。

  午后阳光温暖,洒落在地连空气都洋溢着温和的气息,春风拂过,六岁的白辛睁大了眼睛,对外界陌生的一切充满好奇。

  他蹲在地上,看微风里摇曳的青草,稚气苍白的脸蛋,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好漂亮。

  原来世上有这么好看的东西。

  他伸去手,小心翼翼碰了碰,叶尖拂过白辛掌心,痒痒的,从未有过的柔和触感浮上心头。

  他有些害怕地缩回手,瞪着圆溜的眼睛,惊魂不定地退了退。

  “别怕。”

  一朵白色小花,被只纤细的手放在他掌心。

  软软的,散着清香。

  “你方才摸的是草,这是花,都不会伤害你的。”

  白辛望着带他出来的白越水,腮帮微鼓,点点头,小心捧着对方给他摘的一朵梨花。

  他嗅着沁人心脾的花香,渐渐放松下来,弯唇露出孩子气的笑。

  “好、好看。”

  外面真好,花花草草都很漂亮,还有带他出来的医师姐姐,比地面青草,手中白花、天上暖阳……都好看。

  但没多久,他便知道,外界也并非全是好的。

  无论去哪,只要是有人的地方,众人都会朝他投来奇怪的眼神,退避三舍,除了医修姐姐,没人愿意靠近他。

  白辛开始不懂,后来渐渐发现,自己与其他人不同。

  他全身皮肤白的透明,皮下骨肉血管都清晰可见,别人不会……

  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不一样。

  “因为你很少晒太阳,所以比别人白。”白越水蹲身向他解释,拿出一件小斗篷。

  “大家只是惊讶,没有恶意,穿上这个就好了。”

  白辛拢了拢轻纱:“这是什么,为何……要我穿它。”

  他对世间许多事不明白,却很敏感,尤其在发现自己与其他人不一样后。

  “是我喜欢的衣衫。”白越水指着自己身上的斗篷,眉眼露出柔和笑意,“我们一人一件,以后出门的时候,你陪我穿着,好不好。”

  原来是医师姐姐喜欢的衣裳。

  那他要陪她一起穿,他们穿一样的。

  白辛乖顺的套上斗篷,满心欢喜:“好。”

  白越水出身医学世家,为琳琅白氏子弟,从小天赋异禀,孩童时便识得数万种草木,年纪虽轻,却早已声名在外,她常年在外游历,行医救人,甚少回家,此次,她却不得不回去一趟。

  白越水拉着从轻纱边探出来的小手,指尖按白辛脉搏,心下微沉。

  这些毒错综复杂,凭她难以解开。

  白家居于琳琅山,路途遥远,白越水带白辛回去的途中,经过北州一个小城镇,镇子被怪疾笼罩,不得已停留了数日。

  她带人去山岭采药,不便带上白辛,她交代完离开,没曾想回来的时候,白辛不见了。

  白越水走后,白辛听话的待在房间,每日按时喝药,但一个黄昏,他靠在窗口的时候,看到一只受伤的鸟儿,落了下来。

  白辛盯着鲜红的血迹,喉咙突然泛痒。

  前来送饭的下人,打开门后,吓得手一抖,碗筷“啪”地落在地上。

  只见窗边站立的男孩,皮肤白得吓人,一手抓着失去生机的小鸟,满嘴鲜血,嘴边还粘着细绒羽毛,眸子清澈,透着股天真的残忍。

  白辛不知自己此刻的模样有多吓人,以为对方不小心砸碎晚饭,他走过去,蹲在门槛边,将掉落在地的饭菜拾起。

  “谢谢。”

  “你,你……”府侍腿脚哆嗦,死死盯着白辛手中的小鸟。

  白辛以为他想要,意犹未尽地舔舔嘴唇,虽然不舍,还是递给了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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