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先锋卫，灭霸手下的军团之一。

　　他相当讨厌这群赶着送人头的东西。先锋卫前赴后继，悍不畏死，事实上它们一生中最大的追求就是被灭霸赐以荣耀的死亡。对灵魂宝石来说这些东西的存在需要消耗灵魂空间大量的资源去净化，就跟掰开你的嘴巴往下狂灌地沟油或者一连吃几百个仰望星空派差不多。有些人看到死不瞑目派会生理性呕吐，沃米尔看到先锋卫的第一反应也是生理性呕吐。

　　灭霸，我和你什么仇什么怨，你成天来送外卖？

　　送就送了，人家送外卖都拣好的送，你恨不得一餐下去毒死客人？

　　沃米尔脸色漆黑如锅底，恨不得现在就打爆那龟孙的脑壳，偏生现实宝石还在兜里喋喋不休哥你也太大惊小怪了，我什么场面没见过，气得他直接把宝石丢上天，一道手臂粗的橙色光柱就怼了上去，瞬间把红宝石炸成了无数缕细小的碎末。

　　现实宝石发出一种只有五岁小孩被拿扫帚打屁股时才会发出的尖叫。

　　以它为中心炸开的这些物质似膨胀的雾霭，又似流动的水银，从一个点向外极速扩张，弥散，直到席卷了大半个战场。所有接触到红云的先锋卫都从原本狂暴的动作里停了下来，它们的脚步变得迟缓，然后僵硬在原地，最后化作泡沫四散开去。

　　一瞬间通讯频道安静如鸡。

　　沃米尔？史蒂夫举着特质盾牌问，你干了什么？

　　我改变了力量覆盖范围内的自然规则，使所有六足生物都不存在。灵魂宝石答道。他把哭唧唧的现实宝石拢回掌心，重新凝聚起来。时间和心灵笑到打跌，差点没给飞在空中的幻视造成坠机事故。

　　众英雄：我的耳朵好像出了点问题，还有这样的操作？！

　　人群中托尼幸灾乐祸地窃笑起来：所有六足生物？你知道刚刚那一把杀了多少蜘蛛，多少苍蝇吗？你有花一秒钟想想瓦坎达的生态平衡吗？你没有。上帝，特查拉会把你做成鸡毛胆子或者振金马桶圈套的。

　　特查拉会的。

　　如果他不是正在通讯频道表演活体豹笑的话。

　　那笑声简直有毒，连队长严肃的表情都松动了。但在史蒂夫真的能笑出声前，旁边的冬兵飞一般扑过去捂住了他的嘴巴，以免在整个通讯频道让美国队长晚节不保。

　　所幸他还记得没用自己新的金属臂，否则这会儿队长也没什么晚节可言了。

　　在一边倒的战况下他们略微放松了片刻，直到暗夜比邻星恼怒地咆哮一声，释放出了更多灭霸的手下。

　　现实宝石说什么都不想自己的屁股再被打成六瓣，但它抗不过自家兄长。

　　使覆盖区域内所有两个脑袋的生物都不存在；使覆盖区域内所有长着触角的生物都不存在；使覆盖区域内所有超过十米的金属物体都不存在；沃米尔差点就要接着用一个使覆盖区域内所有外星来客都不存在出来。

　　不可能。

　　这边他是玩嗨了，那边斯特兰奇皱紧眉头，连手中正在进行的法术都停了一停，满脑子都是现实宝石的大发神威。

　　尽管比不上远古大能，但他对无限宝石也有一点了解：在所有无限宝石里，唯有现实宝石的能力最独特，最强大，也最不稳定，也唯有现实宝石无法单独使用，只能在另一颗宝石的辅助下才能发作。

　　他的阿戈摩托之眼还未打开，幻视的战场在远远的另一头，沃米尔是怎么做到单独使用现实宝石的？

　　这完全不符合宇宙基本法啊！

　　至尊法师几乎要抓狂，他让斗篷带着自己往更高处走了一点，心里默念着卡玛泰姬哈米尔法师传来的心经，希望自己能平心静气，从千头万绪的线索里抓到最关键的一条。

　　斯特兰奇先生，斯特兰奇先生，一个年轻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由远及近，吊着蛛丝的蜘蛛侠从天而降，落地后颇为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发。

　　无限宝石的力量干扰了通讯，斯塔克先生让我来问你，灭霸的飞船估计不远了，找到针对力量和空间宝石的办法了吗？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至尊法师心说你以为涉及这种上古秘闻的魔法书是大白菜路边摊，一抓一大把？要是随便抓本书都能读到无限宝石，读到多玛姆，当初卡西利亚斯背叛的时候做什么专门跑回卡玛泰姬还臭不要脸地撕书毁坏文物？再说了，又不是真的演哈利波特随便碰到个小问题都可以找校长，我们至尊法师是独苗苗，你懂不懂什么叫独苗苗？

　　唉真是烦恼，每天和这些麻瓜在一起我的发际线都要后退一大截。

　　但任凭他心里刷过一行行弹幕，表情仍然毫无波动，甚至还隐隐约约露出种世外高人的超脱。

　　于是完全不知道法师在想啥的小蜘蛛就直接想歪了。彼得心惊胆战地来，兴高采烈地去，连带着他那一个战团的瓦坎达战士都以为后方传来了什么好消息，简直越战越勇，一个人可以打十个外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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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灭霸到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他从空间通道中走出，仍然穿着自己的小背心，没有戴头盔，没有上铠甲，这么一看更像种地老农了。

　　空间宝石在他踏上地面的一瞬间就表演了一个哭惨认亲，连声对对面的兄弟们高喊是他逼我的，是他逼我的，说得那叫一个闻者伤心听者落泪，恨不得指天发誓自己从没有和兄弟打擂台的意思。

　　力量宝石就和外面的妖艳贱/货不一样，非常清新脱俗。它对时间和心灵传来的问候没什么反应，对现实和空间比谁嗓门大的干嚎也没反应，只对着灵魂宝石高呼道：【我悟了！】

　　你悟啥了你悟了？

　　现在投降，你还可以回家种田。托尼清清嗓子，对颜色又变浅了点的灭霸说。

　　环视过全场的紫薯精举起手套，摆开架势，完全没有要和他们多嘴的意思，一门心思要达成自己的宏伟心愿。

　　超英们本来想对视一眼，但因为在场大佬太多，对视起来非常混乱，于是便以黑豹双手交叉在胸前为信号，同时向灭霸冲了过去。

　　沃米尔在场外看了会，空间宝石虽然不能控制自己，但它很努力地把每个传送方向都扭曲一点，以免被传送的超英真的死在太空里；而力量宝石力量宝石完全打嗨了，射出来的紫色射线要多强劲有多强劲，要不是幻视救援及时，差点就把跟谁都能五五开的队长烧个对穿。

　　所以说你小子到底悟啥了你悟了

　　在宇宙飘荡这么多年就学会家暴和兄弟阋墙了吗？

　　一群宝石对着力量宝石的傲骨啧啧称奇，只有早年间被力量手把手带上中二之路的现实表现得一点儿不惊讶，而傻白甜心灵还在做最后的努力。

　　【二哥，回头是岸啊！】

　　【我不！】谁料力量这傻大个不仅没有束手就擒，反而来了一句，【大哥，我悟了！生死看淡，不服就干！芸芸众生，皆为吾餐！啊！又来了！那毁灭一切的力量！】

　　沃米尔：

　　其他无限宝石：紫薯作孽犹可恕，自己作孽不可活，救不了救不了，告辞告辞。

　　在渐渐变得激烈的战场里，灵魂宝石从天而降，长长的金发在身后如瀑布一般落下。他把现实宝石紧紧握在手中，意识向外汲取心灵和时间的力量，以四合一，右拳带着猎猎的破空声响和勃然爆发的赤色光焰恶狠狠地击中灭霸的小背心，把他向后抛出了数十米远。

　　方才从手套上射出的紫色光柱随着他的倒地方向一歪，原本瞄准的是旺达的脑袋，这会儿削掉的却是暗夜比邻星的脑袋。

　　黑曜诸将中硕果仅存的一个也在地球上化作亡魂。

　　灭霸却不见多么恼怒，只是饶有兴味地看着瞬间压制住自己的英雄们和斯特兰奇重逾千钧的法器，把手指并在一起，好像想打个响指或者什么的。紫色和蓝色在他的手背上凝聚，形成摧枯拉朽的风暴。

　　沃米尔往前走了几步，他扭扭脖子，再度向外汲取其他宝石的力量。

　　力量宝石的光芒就像熊熊燃烧的太阳，数万年前天神组们就是用这颗宝石摧毁了一个又一个行星，覆灭了一个又一个文明。为此，超英们将警惕提至最高，各自抛出了自己最强大的手段，但在灵魂宝石看来这颗即将肆虐的宝石却显得非常外强中干

　　【我警告你你你别过来啊，再再再再再过来我开开开大了！】

　　你闭嘴！沃米尔冲着手套说。

　　刚才还蓄势待发的紫太阳就像接触不好的灯泡一样明明暗暗，最后口嫌体怂地熄灭了。

　　因为心灵宝石笑得太厉害，幻视终于从半空中一头栽了下来。

　　彼得瞥了瞥没电的力量宝石，又瞥了瞥，最后鼓起勇气扭头对阿爸说道：呃，斯塔克先生？

　　啊？

　　我觉得这个无限宝石好像成精了。

　　第17章

　　托尼斯塔克其人是个忠实的科学信徒和未来主义者，并且还是他们中最聪明的一个。别搞错了，是四岁就能制电路板，六岁就能搞发动机，十七岁就能从麻省理工大学毕业的那种聪明。

　　十年前作为钢铁侠刚刚出道时，要是有人说未来有一天地球会超英满地走，反派多如狗，天上飞着北欧神，海里冻着老冰棍，魔法与振金齐飞，灭霸共宝石一色的话，托尼可能会打爆那个人的狗头。

　　但现在？

　　现在铁人爸爸只想日这个无理取闹的世界。

　　别说是颗无限宝石成精了，就是蜘蛛侠能产卵，冬兵在减肥，黑豹拿振金做内裤，他心跳都不会少跳一下，甜甜圈都不会少吃一个，应酬都不会少逃一天就是可能会想办法偷内裤。

　　总而言之，托尼怀着无限包容的老父亲情怀拍了拍还在语无伦次的小蜘蛛，示意他不要恐慌，先看看情况再说。

　　场子里的对峙已经到了尾声。

　　力量宝石原本憋着一股气，被逼近的大魔王一吓那是半点脾气都不敢有，立马先怂为敬。灭霸当然能感觉到两颗宝石都出了问题，但绯红女巫和终于露面的浩克一左一右压制着他，几人轮番尝试后，还是沃米尔上前摘掉了手套。

　　不知是打响指打肿了还是吃胖了，这手套是真难脱，连灵魂宝石本石都花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成功。他本想顺势将力量和空间抠下来揣兜里，但周围看着的超级英雄们太多，尤其两个胡子兄弟眼睛里简直在嗖嗖飙飞刀，就差明着说他们对灵魂宝石忌惮不已了。

　　在场的每个人都散发着小甜饼的气息，沃米尔咽了口口水，想想还是没有发作。

　　于是无限手套被小心翼翼地交到了队长边上，他不敢直接动手拿，让特查拉找了个便携式振金盒子收着。

　　灭霸全程平静地注视着这一切发生，没有试图挣扎一下。

　　你也知道大势已去了？告诉过你，早点跑路还能回家种田，否则就跟之前那些来地球的一样，来一个死一个。托尼在振金盒子封盖后肉眼可见地放松下来，调笑道。

　　本该很懊丧的手下败将只是摇摇头，何止是从容不迫，神情里甚至还带着些诡异的笃定。

　　我们该拿他怎么办？娜塔莎回头。

　　与此同时，史蒂夫向特查拉递了个平稳的眼神。如果有人能直面战后联合国施加的压力，那一定只有瓦坎达国王，他们不能把这种宇宙级别的大佬直接塞给政府处理。

　　但灭霸不会轻易狗带，灭霸还有要说的话。

　　他慢条斯理地擦着嵌进皮肤缝里的杂草，冲着退到旁边的灵魂宝石笑了笑。

　　我一直觉得沃米尔这个名字很耳熟，但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直到卡魔拉告诉了我灵魂宝石的下落。

　　这句话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卡魔拉，我的女儿原本是宇宙中最危险的杀手，灭霸接着赞叹，她是那么美丽，强大，聪慧，我教会了她一切，怎样谋夺，怎样杀戮，怎样达到宇宙的平衡，但我从没教过她说谎。她就像一张白纸，所有的情绪都写在上面。

　　有话说有屁放，这里没人能和你聊儿女经。沃米尔眼皮子都不掀地说。

　　在场的超英别说小孩，大部分连个对象都没有，听到这话纷纷表示想啐这两个一人一脸。

　　别急，现在失败的是我，你们有的是时间。说到哪了？对了，卡魔拉告诉我灵魂宝石在沃米尔星上，于是我立刻回想起几年前有一个手下曾经带回来过几张纸。灭霸说着，掏出一张折起来的纸。这张纸看起来像由特殊材料制成，表面坑坑洼洼，字迹潦草。纸一打开就像在封闭空间里打开了一盒榴莲，咸鱼味迎风招展。

　　沃米尔脸色微变。

　　后边有个年轻的声音在问：这条跟水管工一样的裤子连个兜都没有，灭霸把纸藏在哪带来的？

　　一阵紧张的哄笑。

　　紫薯精把纸四四方方摊平，仍然全神贯注，好像在做什么分外重要的事。沃米尔，姑且叫你沃米尔吧，你应该对这张传单很熟悉。

　　废话。

　　沃米尔能怎么说？他能说当年在山上当和尚，红骷髅闲着蛋疼到处发传单拉客给自己谋福利？这会儿人太多没空详细解释，他要真这么说，美国队长估计得第一个跳起来怀中抱妹杀，徒手劈高达。

　　但他不说，有人却不消停。

　　你会和我合作。灭霸接着道，那抹令人不寒而栗的笑意甚至扩大了，如果你不和我合作，未来有一天你就会被囚禁，被利用，甚至被摧毁。你告诉他们你是谁了吗，沃米尔？他们知道你是谁吗？

　　即使一大半精力仍然放在紫薯精身上，许多人还是把目光投向了灵魂宝石。

　　出人意料地，特查拉举起手掌打断了这种凝视。

　　你是个板上钉钉的入侵者，谋杀犯，无论沃米尔的身份是什么，至少他到现在为止还没做出什么威胁地球安全的事。他顿了顿，补充道，破坏瓦坎达生态平衡除外。然后弯起嘴角，好像在酝酿一波豹笑。

　　史蒂夫把拳头放在嘴边假装咳嗽一声。

　　仍然无法否认你们在恐惧他的力量。灭霸耸了耸肩，以他的体型做这个动作就像一座小山在地震。

　　就在众人试图打破诡异的气氛时，沉闷的雷声从天际响起。

　　得了，我们的老朋友来了。托尼把面甲卸下，捏了捏鼻梁。

　　从天空到地面忽然亮起一条长长的彩虹光柱，伴随着草叶被烧焦的气味，几个人从彩虹桥中落下，出现在了地球上雷神右手提着一把战斧，左手抓着洛基的手臂，胳膊下面夹着只浣熊，还有个小树人从背后抱着他的脖子。

　　他的视线从整个战场扫过，然后定格在灭霸身上，沉郁的脸色顿时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