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解决方案就是:把现有的三艘适合改装的沙船从新测量一遍,然后再花时间从旧世界定做专门的钢制滑轨,以及船艉加固件后,这才搞定。
这种工艺上原本常见的小问题,不出所料又遭遇一波埋怨。没办法,现在的情况是,不管哪个部门,只要额外挤占“进口配额”,就必定会被人喷。
眼下穿越公司看上去兵强马壮,各类器械充足,但是最重要的“送货次数”,其实并没有节省下来多少。曹川手上的戒指,每过三天才能攒够一次单向传送的能量。如果不计算返回旧世界的那一半传送次数,那么曹川每个月只能往新世界送5次货,每次22个立方。
公司日渐庞大的人员,物资都要靠这点运输量来发展壮大。前期还好说,最大体积的运输单位是人,其他枪支弹药日用品大部分都存起来了,有多少算多少。然而一旦考虑到未来工业化所需要的无穷设备,这点运输量明显是杯水车薪。
截至船队出发这一天,其实情况并不乐观。这半年以来曹川节省下的穿越次数,其实只有18次。这个数字还要除以2,也就是说,眼下最多能连续从旧世界“送9箱货”过来,这之后就要六天一趟慢慢等。
如此严峻的形势,也怪不得所有人都对“进口物资”严防死守了。
马达最终出海测试后的效果还是不错的:一旦在洋面上有需要,大伙就可以七手八脚的把船艉的活动木舵拉起来,然后再七手八脚的把200马力的舷外机卡在外置的钢轨上放下去。接下来以毫升计算的,宝贵的柴油就会开始消耗,而方头方艄的沙船此刻就会变身,在逆风中能以至少5节的速度冲向敌军或者跑路……
诸事齐备后,暮然回首,才发现当初制定的计划已经被拖延的不成样子,官僚主义害死人啊……
要知道,即将到来的这个冬天,在穿越者的计划中是极其重要的:冬天既没有台风,蚊子大爷也没有那么猖獗,同时植被相对稀疏方便大伙收拾野人。这个冬天是穿越势力在大员站稳脚跟的最佳时机,可以说每一天都很重要。
现在既然耽搁了时间,那就赶紧亡羊补牢吧。好在计划中的其余常用物资早已备好,于是林林总总的货物被连夜塞进底舱,包括粮食,武器弹药,帐篷,乃至84消毒液等等一些日用品统统都被搬上船。
眼下一个正规士兵都没有,偏偏人数众多,早已沦为监狱看守的“陆军”一伙人,这次终于等到希望的曙光。二话不说凑够十五号人出山,兴冲冲的连夜押送来80个摩云观里的“工友”,黑灯瞎火中还嘣掉一个跑路的。
就这样在匆匆忙忙中完成了出发前的准备。首批出航的是两条船,大一点的“狗眼”号名字搞怪,是买船时某些人开玩笑起的。
这艘三桅,八成新的沙船长33米,宽7米2,虽说号称千料,然而排水量也就100吨出头,载重吨还不到80吨,是从松江专门跑外洋的沙船行手里溢价买来的。在塞进去一批用来贸易的生丝,瓷器,布匹,日用杂货,以及20个“乙级劳工”,20个“丙级劳工”,15个穿越者和50个船员后,已经是晃晃荡荡,脑满肠肥。
小点的“元斗”号只有700料,名字是前任明人船东起的,现在里面同样塞满了人货。两艘船上都安装有一些不方便示人的后世物品,这会也都用油布裹的严严实实,等出海后再解开不迟。
第一批出发的30多名穿越者里面,自然不会包含宝贝疙瘩曹董事长。前路未卜的迷茫,千里之外的蛮荒,海途上的种种风险,如此高危的旅程,大伙一致觉得只有ceo出马才能从胜利走向胜利。
第68节 行路难
夏先泽,冯峻,王理国这些第一批出发的穿越众已然改了装扮。
好不容易留长的头发已经恢复成短寸。此刻老夏站在船艏,身上套着件明显大一号的屎绿色冲锋衣,牛仔裤,脚下是义乌产阿迪达斯防水鞋,正在和前来送行的曹川他们告别。
曹川身着很骚包的杏黄色松江棉布道袍,手中依旧拎着把折扇,看着老夏这身灾后重建人员的扮相,实在和已经看习惯的员外兄反差太大,所以他时不时轻笑几声。一旁有人貌似关心得揶揄道:“夏总,这船可是晃,路上药别停。”
“知道了,你们就可劲诅咒领导吧。”夏先泽闻声从口袋里掏出一瓶小白兔晕船药晃晃,苦笑着说到。
就在这时,身材高大,一身防水冲锋服的刘哲走过来,指一指手腕上的航海表,低声道:“该出发了,潮水要涨。”
众人闻听后再不耽搁,刘哲一声高喊后,不相干的人纷纷从跳板上走下船,然后站在岸边一边抽烟一边挥手。船上的人没那么清闲,呼喝奔走,拉帆起锚,两艘吃水沉沉的大沙船,出塘河口,过鳖子门,趁着钱塘涨潮,带着公司积攒已久的家当,带着全体穿越者改变世界的决心,缓缓往外洋驶去。
……
浪起潮落,波涛翻滚,入目处一片灰蒙;浓云密布,雾气弥漫,天地间不见光芒。明明是清晨十点来钟,然而此刻海天之间,却是黑夜降临一般的昏暗。
穿越者组建的船队,这时正在暗海中乘风前行。距离昨日众人誓师出发,已经过去快三十个小时。
在加装雷达和声纳后,远征船队终于可以摆脱黑夜和暗礁的桎梏,乘着烈烈北风从杭州湾一路南下,用平均4―6节的航速,取近乎直线的航路,连夜穿过了大半水道崎岖的舟山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