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行必须应运而生。
这事还得需要官府支持,因为银行涉及到信用、银库、安保、印发等诸多事情,靠私人力量的话,充其量也就是个钱庄的水平,难以在大明形成一个整体性的统一性的银行系统。
还是得找朱老板寻求支持。
恐怕得和户部联手。
想法还只是萌芽,接下来的日子黄昏需要细细的弄出一套策划书来,必须有理有据而且可以实施,最好是能和大明宝钞结合在一起,如此才能说动朱棣。
当下的紧要事,还是想办法拿下《清明上河图》。
……
……
袁忠彻近来觉得有点奇怪。
不知道为什么,平日里那个有些闷,很少参与应酬的尚宝司卿徐膺绪近来像变了个人,不仅主动和自己交流聊天,甚至还邀请自己去他府邸喝酒。
当然不能去。
喝酒可以,但是去府邸喝就过分了,容易被弹劾营党结私,倒是可以去风月十四楼,不过徐膺绪又很少去风月十四楼,仅有的几次,去喝了点酒就急忙走了。
仿佛惧内。
然而又没听说过徐膺绪惧内。
只是大家便认为徐膺绪是个迂腐读书人――洁身自好什么的,其实也就那么回事,男人嘛,在风月十四楼都呆不住,可不仅仅是洁身自好了。
要不知道风月十四楼里,也有卖艺不卖身的“清白”女子,反正也干净,但对于又洁癖的读书人而言,还是难以接受。
徐膺绪大概就是无法接受这种事。
然而随着徐膺绪接连邀请了几次,袁忠彻有些不自在了,别人如此好心的邀请自己,接连拒绝的话,把感情弄僵了,不好。
何况徐膺绪还是尚宝司卿,而他是少卿。
关系不能闹僵。
这一日在尚宝司里,几个读书人说着文人雅事,不知道怎么的,就说到了《千里江山图》,徐膺绪顿时就来了精神。
一阵夸夸其谈,只差没把这《千里江山图》夸上天。
言辞之间,什么《洛神赋图》、《仕女图》、《富春山居图》在《千里江山图》面前都不值一提,俨然之间那《千里江山图》便是绘画艺术的巅峰之作。
确实也是巅峰之作。
但也没到傲立群山之巅的地步,袁忠彻就多嘴说了一句:“徐卿,那你以为同是宋朝的《清明上河图》,和这《千里江山图》相比,孰高孰低?”
徐膺绪笑道:“没曾见过真迹,不好评断。”
袁忠彻也笑说,“难道徐卿见过《千里江山图》的真迹?”
徐膺绪摇头,“没,但有幸见过一幕本。”
一位下属忽然一拍脑袋,“我没记错的话,袁少卿的瞻衮堂中似乎就收藏着《清明上河图》,不知可否让我等一开眼界?”
徐膺绪笑说,“你可莫不是记错了,《清明上河图》真迹是何等的珍贵,哪会这么轻易的就出现在我等身边,搞不好在陛下内务库存放着呐。”
那下属讪笑,“或许是罢。”
袁忠彻心中敞亮,得,看出来了,这是大家伙变着法要看我这藏品,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敝帚自珍也是一时畅快,若是在众多读书人面前收获大批赞溢,那才是真快乐。
读书人嘛,总是有这个通病。
于是笑道:“明日下午若是下班得早,诸位若是赏脸,不若到寒舍来喝杯茶,我等吟诗作乐,届时我亦愿拿出瞻衮堂中众多孤本书画,与诸位同乐。”
自然无不应允。
其实京中早就有传言,那幅《清明上河图》就存放在袁忠彻的瞻衮堂中,如此珍贵名画,读书人又大多会那么一点点丹青,那个不心痒。
一阵喧嚣后,忽然一位刚入尚宝司卿的官员笑问徐膺绪,“徐卿,听说你家三妹夫在顺天那边搞了个什么房产,以后如果迁都了,朝中显贵的宅邸都是他这房产修建宅邸,这几日京畿多有传言,说那英国公张辅去往交趾之前,已在黄指挥处购买了一除顺天房产,以备将来迁都。”
徐膺绪笑了笑,“有这么回事。”
袁忠彻虽然是尚宝司少卿,但受到陛下的青睐高于徐膺绪,知道的消息也更多,道:“所以大家也早做准备的罢,迁都是势在必行的事情。”
心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张辅都在顺天购买房产了,自己也可以早做准备,不求买一个张辅那样的高大上的宅院,一个三进三出的院子,自己还是买得起。
有机会去拜访一下黄昏。
忽然来了一位小内侍,众人还以为陛下要用章印,却听得小内侍说,陛下宣召尚宝司少卿觐见。
袁忠彻对众人笑说别忘了明日下班后去我那瞻衮堂喝茶。
说罢急忙去了。
估计陛下是想让自己算一下张辅和高贤宁,这个其实没有难度。
算命一事,袁忠彻心知肚明。
就是神棍。
说到底,还是结合时势和被算命者的性情、背景、阵营,来断定他的仕途和未来,算的人多了,总要碰巧那么一两个,于是神算子的名声就打出来了。
对于像袁忠彻这样的人来说,这是在仕途上爬升的最无奈也是最有用的途径。
读书?
自己大概也就和徐膺绪差不多。
钦天监是不想去的。
那是个囚笼。